登陆注册
1345100000034

第34章 死魂灵(15)

泼留希金听了,动了动嘴唇,嘟哝了一句什么,因为他牙齿都掉了,究竟嘟哝了什么,无法听清,不过其意义大抵是这样的:“谁稀罕你的敬意!”可是乐善好客在我国颇为盛行,吝啬也无力违背它的成规,于是泼留希金马上较为清晰地说了一句:“请坐!不要客气。”

“我很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了,”他说,“而且说实在的,我看客人们来来往往的也没有什么用处。人们愿意撇开家业互相走访,养成了习惯,这很不成体统……而且还要拿干草来喂他们的马!我早就吃过午饭了,我家的厨房也糟得很,烟囱塌了,一生火,说不定会弄出火灾来。”

乞乞科夫心想:“果然这样!幸亏我在索巴克维奇那里多吃了一个奶渣饼和一块羊肋。”

“我家里连捆干草也没有!家境糟糕得很哪,”泼留希金继续说,“而且说实话哪儿能存得下一捆干草呢?地少,农夫又懒,不爱干活儿,只想往酒馆溜……说不定老了还要去讨饭呢!”

“不过有人告诉我,说您有一千多个农奴呢。”乞乞科夫谦虚地指出。

“这是谁说的?谁说这话,先生,您真该当面唾他一口!他想捉弄您。准是个龌龊鬼。别人说我有上千个农奴,可是一数呢,竟没有几个!近三年来,可恶的热病夺走了我一大批农奴。”

乞乞科夫关心地喊道:“噢!死了许多吗?”

“对,死了许多。”

“那么请问,具体数目是多少?”

“八十多个。”

“不对吧?”

“我不说谎,先生。”

“请让我再问一句:这个数目,或许是从最后那次农奴普查算起的吧?”

泼留希金说:“要是那样就好啦,糟糕的是,从那个时候算起就足有一百二十多个啦。”

乞乞科夫喊了起来:“真的?一百二十多个?”他惊喜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先生,我上岁数的人了,哪能撒谎: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泼留希金说。他好像对乞乞科夫这种近乎喜悦的惊叹感到不快。乞乞科夫自己也感觉到,对他人的痛苦采取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确实不够礼貌,所以马上叹了一口气说他深表同情。

泼留希金说:“同情有什么用,这里有着一个大尉,谁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说是我的本家,大叔大叔地叫我,还吻我的手。他要是表达起同情来,哭的声音大得让你得赶紧把耳朵堵上。他总是满脸通红,喝起酒来就不要命。也许当军官的时候把钱输光了,要不然就是被女戏子给骗了,现在他就来表同情了!”

乞乞科夫极力辩解,说他的同情跟大尉的同情根本不同,说他不善表达,愿意用实际行动来证实,接着,他毫不拖延,开门见山地表示愿意承担为全体不幸死去的农奴纳税的义务。这个建议让泼留希金大为惊讶。他瞪大了眼睛,看了他很久,终于说:“先生,您大概在军队里待了很久吧?”

乞乞科夫相当轻松地说道:“没有,我曾在文职衙门里做过事。”

泼留希金又追问了一句:“文职衙门?”便开始咬嘴唇,看起来像在吃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样呢?您这不是要自己吃亏吗?”

“我原意自己吃亏,为了使您高兴。”

“哎呀,先生!哎呀,我的恩人!”泼留希金喊道,竟没有发现到:因为高兴,他的鼻孔里颇不优雅地钻出一块鼻烟似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些浓咖啡,睡袍的衣襟也敞开了,不太雅观地露出内衣来。“真叫我这老头子高兴!啊,我的圣徒!啊,我的上帝!”

泼留希金说不下去了。没消一分钟,他那张木头一样的脸上瞬间出现的喜悦又在瞬间跟着消失了,就像根本没有出现过那种表情似的。他的脸上又浮现出忧虑来。他甚至还用手帕擦了一下脸,很快又把手帕弄成一团,用它反复擦着自己的上唇。“请不要见怪,原谅我问一下,您是准备年年为他们纳税吗?那钱,您是打算给我还是要交给国库?”

“让我们这样吧:订个文契,您把他们当活人卖给我好了。”

泼留希金说:“噢,签文契……”便呻吟起来,并且又吃起了嘴唇,“签文契又要花钱。衙门里的人太没良心啦!以前花半个卢布一袋白面就能办的事情,现在非得要满满一大车粮食外加一张红票子沙俄时代钱币,面值十卢布。才成,太贪婪了!我真搞不懂,神父们怎么不出面管一管这些事;他们应该能找出一个什么圣训来,无论怎么说,上帝的话是不能违抗的啊。”

“我看你就会违抗!”乞乞科夫偷偷这样想了一下,随后便说,为了表达敬意,签文契的费用,他也甘愿一起承担。

听到乞乞科夫说连签文契的费用也愿意承担,泼留希金便断定来客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不过是冒充曾在文职衙门里做过事,从前准是个军官,还玩过女戏子。尽管这样,他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喜悦心情,他祝福乞乞科夫本人又祝愿他的子女(他并没有问一问乞乞科夫是否有子女)万事大吉。他走到窗前,用手指敲了下玻璃,叫道:“喂,普罗什卡!”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穿堂,在那里走了好一会儿,接着是穿上靴子走路的咚咚声,然后门开了,普罗什卡走了进来。他是个十二三岁的家僮,脚上的靴子那么大,以致迈步时,差点儿要把脚抽出来。普罗什卡为什么穿这么大的靴子呢,这很快就可以说清楚。泼留希金不管家里有多少个仆人,只准备了一双放在穿堂里的靴子。每个被叫进内室的仆人,通常需要光着脚蹦跳着穿过整个院子,到穿堂里穿上靴子,走进内室里来。出了内室,要把靴子先脱在穿堂,再光着脚板走开。秋天,当早晨出现霜冻的时候,如果有人向窗外看一眼的话,他会看到仆人们在跳来跳去,跳得那么出色,即便是剧院里最好的舞蹈演员也会望尘莫及。

“看他这副模样!先生,”泼留希金用手指着普罗什卡对乞乞科夫说,“看起来像块木头,可是你放件什么东西,他转眼就会给你偷走!你来干什么,喂,笨蛋,说,来干什么?”他问完,沉默了一会儿,普罗什卡也照例用沉默作了回答。“去把茶炊摆上,把钥匙拿走,你听见了吗,把它交给马芙拉,让她进贮藏室:那儿架子上有一块面包干儿,就是用亚历山德拉·斯捷潘诺夫娜带来的奶油面包做的那块,让她放到桌上喝茶吃!……站住,混蛋!你上哪儿去?咳,混蛋哪!你怎么总要急着跑,脚痒痒了吗?你先听着:面包干儿上大概有点儿发霉了,让她把发霉的地方用刀子刮掉,刮下来的渣儿别扔啦,让她拿到鸡窝里去。你,你要注意,你可别进去,要不,我可饶不了你!让你尝尝桦树条的滋味!你现在的胃口很好,那就叫你的胃口更好些!你进贮藏室试试,我这就从窗户上看着。这些贱骨头就是叫人放不下心。”普罗什卡穿着大靴子离开了以后,泼留希金转身对着乞乞科夫说。之后他看着乞乞科夫也跟着怀疑了起来。乞乞科夫这种不平常的慷慨让他感到有点突兀,他暗想:“他或许不过是个牛皮大王,谁知道呢,像所有的浪荡公子一样,吹得天花乱坠,不过是想骗顿茶点,然后一走了事!”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试探下乞乞科夫,他说不妨马上签订文契,因为他觉得人的生命是靠不住的:哪怕今天还活着,谁又知道明天会怎样呢。

乞乞科夫表示马上签订也可以,只要能提供一份全部死农奴的名单就可以了。这才让泼留希金把心放了下来。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在琢磨着要做点什么,因为,他拿起钥匙,走到柜橱跟前,打开了橱门,在一些杯碗中间翻找了很久,最后他说:“找不到啦。我本来有一些顶好的蜜酒,准是让谁给偷喝啦!这些人哪,简直是些强盗!说不定这瓶就是吧?”乞乞科夫看到他手里拿了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玻璃瓶,上边的灰尘像是罩了一层绒套儿似的。“这还是我那去世的妻子酿的哩,”泼留希金说,“骗人的管家婆把它乱扔一气,连瓶塞也不塞,这个骗子!里面本来爬进了些小虫子什么的,我都给拿了出来,您看,这会儿干干净净的;我给您倒一杯吧。”

乞乞科夫坚决地推辞说他已经酒足饭饱了。“已经酒足饭饱啦!”泼留希金说,“对呀,当然了!体面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认得出来:他还没有吃,就已经饱了,不像那些骗子,不论你给他吃多少……就说那个大尉吧,他一来就说:‘大叔,给点儿什么吃的吧!’我是他哪门子的大叔啊,就像他不是我的爷爷一样。一定是家里没有什么吃了,才出来东走西晃的!对啦,您不是要那些白吃饭的全部名单吗?我早有准备,我都专门写在一张纸上,为了等普查农奴人口的时候就把他们取消。”

泼留希金戴上眼镜开始在纸堆里翻腾起来。他打开一捆捆的纸,让客人饱尝了一顿灰尘,甚至还打了一个喷嚏;最后找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死农奴的名字:什么皮缅诺夫啊,帕拉莫诺夫啊,潘捷列伊莫诺夫啊,样样齐备,甚至还有一个外号叫干走不到的格里戈里;一共一百二十多个。乞乞科夫看到这么多的名字,微笑了一下。他把名单揣进怀里,对泼留希金说,为了办文契手续,需要他到城里去一次。

“到城里去?那怎么成啊?怎么能扔下家不管呢?我家里的人不是小偷就是骗子:一天的工夫,什么都得被抢光了,连挂一件衣服的东西也剩不下。”

“那么,您城里有熟人吗?”

“哪儿有什么熟人呢?我的熟人不是死了就是断绝了来往。噢,怎么没有呢,先生!有的!”他叫了起来,“民政厅长就是我的熟人,从前还来过我家,怎么不熟呢!一块儿长大的嘛,还一块儿爬过人家的院墙呢!怎么不熟呢?太熟啦!那么,给他写封信不好吗?”

“写吧,当然行。”

“是啊,跟他太熟了!念书的时候,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他那张木头脸上恍然闪过一道温暖的光,流露出来的却并不是感情的苍白的影子而是感情。就像一个溺水者突然挣扎出水面来使岸上围观的人群发出欢呼一样。可是岸上的兄弟姐妹们最后空高兴了一场,他们从岸上往水里扔绳子,等着溺水者的背或者挣扎得筋疲力尽的双手再露出水面一下,但那已经是他最后一次露出水面了。从那以后安静下来的,水波不动的水面变得空旷而可怕,一片寂静。泼留希金的脸也是这样,在稍纵即逝的感情流露后,又变得愈加麻木和鄙俗了。他说:“桌上本来有半张干净纸的,可是不知哪儿去了:我家的人全是些混蛋!”说着,他就往桌下桌上瞄着,到处去摸,最终喊了起来:“马芙拉!马芙拉!”

应声进来了一个端着盘子的女仆,手里的盘子上放着读者已经熟悉了的那块面包干儿。在泼留希金和她之间又进行了这样一场谈话:

“你把纸弄哪儿去啦,强盗?”

“老爷,我没有看见啊,除了您盖酒盅的那块小纸片儿,真的。”

“看眼神就知道是你拿去了。”

“我偷它做什么用?我要它毫无用处,我不会写字。”

“撒谎,你偷去给会划拉几个字的圣堂工友了。”

“圣堂工友要是想写,自己会找到纸的。您那张纸片儿对他有什么稀罕的!”

“等着瞧吧:末日审判的时候,恶鬼会把你叉在叉子上烤的!会把你烤出油来!”

“为什么要烤我?我没有拿,女人身上别的毛病不敢说,偷东西可从来没有人怪过我。”

“就等着恶鬼烤你吧!恶鬼们会说:‘骗子,这是你蒙骗老爷的报应!’把你烤得流油的!”

“那我就说:‘为什么要烤我!我没有罪,真的,我没有偷……’那不是吗,在桌子上?总是无缘无故地冤枉人!”

泼留希金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那半张纸,他停顿了一下,咬了会嘴唇,说:“哎,看你发多大的火?好大的脾气!说她一句,她来顶你十句!去拿个火来封信。等等,你不要把蜡烛拿来,那是赔钱的东西,一烧就没有了,还是给我拿块明子来吧!”

马芙拉出去后,泼留希金坐到圈椅上,提拿起了笔,又把那半张纸前后左右仔细掂量了好久,看能不能再对折裁开,最后他深信无论如何也不能了,这才把笔伸进一个装着发了霉的液体、底下落了许多苍蝇的墨水瓶蘸了一下,动手写了起来。写出来的字像是五线谱上的音符一样高高低低,他尽力控制着让手不要跳动,可是手还是在纸上乱跳,字一行一行紧紧地挨在一起,但他心里还是充满遗憾地惦念着纸上仍然留下了许多空白的地方。

人竟然能堕落到这样的程度,如此猥琐、卑劣、龌龊!这合乎真实吗?人真的能够变成这个样子?!完全符合真实,人的变化是难以预料的。眼前饱满热情的少年,如果把他老年的肖像画出来拿给他看,他会被吓跑的。从柔弱的少年时代走向严酷的成年时代时,你们要把人的各种激情都带在身上,不要把它们遗落在了路上,落下就再也回不来了!未来的老境是凶残而可怕的,它不会将任何东西退还给你!坟墓都比它仁慈些,墓前还写着“某某之墓”,可在失去人性的老人毫无表情的面庞上,你却什么也不会读到。泼留希金一边装信一边问:“您不知道您的哪位朋友需要逃亡农奴吗?”

“您还有逃亡农奴?”乞乞科夫突然想起来问道。

“逃亡的是有啊。我女婿到法院去查问过,他说都找不到了。他是个军人嘛,这也难说,磕磕马刺倒蛮在行,但到法院……”

“逃跑的有多少?”

“也有七十多个。”

“没有那么多吧?”

“真的!有,我的农奴每年都有跑的。那些东西饭量大得很,游手好闲地养成了狼吞虎咽的习惯,可连我自己都没有什么吃的呢……我是给钱就卖。这些人,您可以跟您的朋友说:只要能找回十个来,他就可以大发一笔。一个注册农奴值五百卢布呢。”

“不行,这事,连闻都不能让朋友闻到。”乞乞科夫心里说了一句,接着就跟泼留希金解释,说这样的朋友并不好找,这种事情花费太大,伸不得手,因为法院贪得无厌;如果泼留希金真是手头拮据,他出于同情心,愿意出……不过这是小事,不足挂齿。

“您能出个什么价儿?”泼留希金问了一句,谈到钱,他变得像个犹太人了:两只手像水银一样抖了起来。

“一个给二十五戈比。”

“用现金吗?”

“是的,现在就给钱。”

“先生,算是可怜可怜我这穷老头子,一个四十戈比吧。”

“可敬的先生!”乞乞科夫说,“不只四十戈比啊,五百卢布一个我也肯!我很高兴这样做,因为我看到——一个可敬的慈祥的老人因为自己的善心在吃苦嘛。”

“真是这样!是这样!真的,”泼留希金说着,垂下了头,伤心地摇了摇,“全都是善心引起的。”

“看,我一眼就看出了您的脾性。因此,我为什么不能给您五百卢布一个呢,可是……我不趁钱。我愿意每个再加五戈比,这样,每个逃亡农奴就三十戈比了。”

“啊,请您开恩吧,先生,每个再加两戈比吧。”

“好,每个再加两戈比。逃亡农奴一共有多少?您好像说是七十个?”

“不,一共是七十八个。”

“七十八,七十八,三十二戈比一个,一共……”我们的主人公想了差不多一秒钟就脱口而出,“一共是二十四卢布九十六戈比!”他的算术不错。

他马上让泼留希金开了收据,付了钱,泼留希金把钱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像捧着什么怕淌下来的液体似的。捧到写字台旁,他又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又小心地放进一个抽屉里,这些钱大概注定要在那里放到村里的卡尔普神父和波利卡尔普神父一起来送他入土,他的女婿、女儿,或许还有那个要跟他攀亲的大尉,都将因此而感到实在的高兴。泼留希金藏好钱,坐到圈椅上,觉得已无话可说了。“怎么,您,要走吗?”他看到乞乞科夫微微动了一下(其实只是想掏手帕)便问道。这个问题提醒了乞乞科夫。

“我该走了!是的。”乞乞科夫戴上帽子说。

“那么茶呢?”

“不啦,茶等下一次再喝吧。”

同类推荐
  • 白话夜雨秋灯录4

    白话夜雨秋灯录4

    本书是《夜雨秋灯录》与《夜雨秋灯续录》的合集本。本书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中国古代世界,充满了想象力。本书中的故事情节曲折,文笔丽而不绮。
  • 向土地下跪

    向土地下跪

    康老犁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式农民,当年给地主冯有槐当长工时,他既爱老婆也爱土地。土地保命,女人续种,为呵护这生命的根本,几十年来,他含辛茹苦沤心沥血。可当地主冯有槐以土地向他换取老婆为其生育时,康老犁义无反顾舍老婆而选择土地。土改的突然到来,却让他的命运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而给他带来不幸与伤害的竟然是他一生挚爱的土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在以后大半辈子的日子里,康老犁想起自己荒唐的洞房之夜总是忍不住地笑。笑出了声,甚至笑弯了腰,笑岔了气。
  • 民国饮食之女招待记

    民国饮食之女招待记

    从店小二到女招待谈论民国饮食。最大的时代变迁之一,是从店小二到女招待的转换。这方面,老板表现最积极,文人笔触最敏感。中国传统,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不抛头露面到外面干活,否则就是沦落风尘了;当时一些作者在报章上撰文,谈论历史上的所谓的女招待,实际上也就是妓女,或皮肉之倡,或歌舞之伎。像《玲珑》1936年第11期的《女招待诗》说:“女子当垆应以卓文君为始,至今则称为女招待矣。”这卓文君,只是特例,而且是卓文君的故意之作,以使祖父引以为羞,乖乖拿出钱来,供养她与司马相如这一对私奔男女,达到“啃老”的目的。
  • 移民上海

    移民上海

    1990年以来,上海逐渐开启了人才流动的阀门,对一些高级、专门、急需人才进入上海开放绿灯,对外来民工也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政策。1990年,上海市委书记兼市长朱基提出,上海要防止人才的近亲繁殖和地方化弊端,尽可能多地招收和安排外地籍的大学毕业生在上海工作。当年秋天,首批两千六百余名非上海籍大学生,进入上海有关单位工作。1994年,外地来沪民工成为上海合法打工族,上海发放了两万多张“务工许可证”。同年,浦东新区开始实行“蓝印户口”制度,一批外地来沪工作人员成为“新上海人”。“蓝印户口”制度,相当于国际通行的 “技术移民”和“投资移民”。
  • 北樵山杀人案

    北樵山杀人案

    尸体是村里一个放羊的叫丁老四的发现的。丁老四当时“呀”地暗叫一声,跟个京剧武生样,一个倒栽葱打岩石上摔将下来。手里的旱炯袋甩出去十几米远,火星四溅没入一蓬带着露水的芭茅草中。丁老四摔下岩石顺着山势一路翻滚,衣服撕扯得稀巴烂,东一块西一块挂在身上。胳臂手掌腿和膝盖拉出一道道的血口子。滚到半山腰才爬起来,没命地往村子跑,跑到村口才喊出声来:杀人……杀人……杀人啦!北山又叫樵山,山不高,山势险峻,连绵百里。山上怪石嶙峋。除了一窝一窝石头,整个山都被蒿草和灌木覆盖着。山上历来是埋人所在,坟头稀稀落落掩藏在灌木丛中。
热门推荐
  • 马尔库塞乌托邦思想的现代性阐释

    马尔库塞乌托邦思想的现代性阐释

    在今天,现代性已然成为各种思想学说共享的社会历史背景和理论主题。《马尔库塞乌托邦思想的现代性阐释》旨在现代性视域下对马尔库塞乌托邦思想提供一种新的诠释,同时试图透过马尔库塞乌托邦思想来探索走出现代性危机的出路。
  • 贝壳岛

    贝壳岛

    我们是被同一个浪头打向沙滩的人,他说。我没理他,继续用力把“沃尔沃”往柽柳林里推,直到车又行进了四五米,我才走出林子,借着月光寻找那辆车。透过杂乱狰狞的柽柳枝条,黝黑的车顶像身后的海面一样醒目,泛着鬼魅幽光。怎么没想到商务车体积大不好隐藏呢?我有点懊恼。捡拾起路边掉落的枯枝,重又走进林子里。夜色静谧,海风在枝条的缝隙间穿梭而过,像垂暮的老人,在叹息一个不甘消逝的灵魂。而隐藏不好,我就将是那个不甘消逝的灵魂,不管自己有多么不甘心。“喀喀喀”,有细微的破裂声传来,车子随即一点点下沉。我蹲下查看,林子里散落着很多贝壳,车轮正压碎贝壳深陷在松软的滩涂里。
  • 侠当

    侠当

    一间当铺,两块招牌,三岔路口,四方来客。五岳剑派,六大掌门,七个伙计,八段往事。九九归一,十分悠然……
  • 五零渔家纪事

    五零渔家纪事

    魏玖前脚跟人拔剑以命相抵,后脚一睁眼居然变成八岁孩童!这是何地?实验室又为何?两年不见一丝阳光,魏玖以为,她会一直这样至死。没想到,再一睁眼她居然自由了——
  • 年年有禄

    年年有禄

    才华和节操成正比的海归女画家遇上颜值和下限不成正比的商界大佬,一定是一场金风玉露的相逢,又或者是暗度陈仓的爱情。外界传言,霍家掌权人是个冷面冷血的怪物,直到有大勇气者冒险提问如何追到尊夫人,得到的答案却是:卖萌撒娇,死不要脸。万般皆虚,唯你赤诚。女主油菜花,男主有颜值,少部分校园,主要都市。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性冷淡油画家被大佬瞧上美色的故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第一香笔记

    第一香笔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灰烬之燃

    灰烬之燃

    已经开书,科幻类,成长型。点作者名字可进入他从末日而来,毁灭了昨天。简介:从废土末世穿越到灾难前的燕京,拥有一面可以掠夺他人能力的镜子,像是恶魔一样占据了他人的身体,拿走了别人的生活。张生想要做个好人,在文明没有崩塌的时代。
  • 宠后攻略

    宠后攻略

    在今上的几个皇子中,属三王爷萧长砚的心思最为难懂。某小五直拍大腿:是啊,三王爷的心思你别猜。某王(逼近):我心思难懂?小五:不不不某王:跟着我委屈你了?小五(狗腿脸):一点也不委屈当晚成国公府五小姐卒……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