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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牛儿将一件热褂丢给凤儿,一去就是七年。

七年不是个短时间。参加红军的牛儿,一走七年音讯全无,让凤儿在大山里盼望。不时传来红军与枪会打仗的消息,这几天说是哪一仗什么时候在哪里打了,红军破了什么地主的寨子,双方死了多少人,说是血流到河里,水都染红了,死尸浮在河里流不动;过几天又传来哪一仗在哪里打了,枪会攻了红军的驻地,杀了多少人,都杀在山沟里,死的人没人埋,野狗成群,吃死人。吓得凤儿流冷汗。

这些传言都是真的。那时候是大革命时期,作为鄂豫皖苏区根据地的大别山,革命与反革命反复拉锯,你杀过来,我杀过去的事,经常发生。开始的时候国民党的正规部队没有进山,打仗的双方都不是是什么正规部队,革命的军队叫红军,反革命的武装叫枪会。这些人都是穷苦人,是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大革命时候在山里发动起来的,打土豪分田地的队伍。国共两党破裂后,红军是共产党的队伍,随着革命形势,或兴或衰,经过多次扩军和缩编,后来成红四军,红四军是红四方军的前身。枪会成了地主的武装。这种武装带着浓厚的迷信色彩,头缠各色头巾,头巾的颜色和旗的颜色一样,红枪会就是红的,黄枪会就是黄的,白枪会就是白的。这些武装是乡绅出钱组织起来的,高薪聘“拳师”作教头。教头头裹头巾,腰缠五寸宽钉着铜钉的板带,喝符水,说是刀枪不入。这些队伍冲锋的时候,坦胸露胸铺,喝过符水之后喝冷水,用冷水拍胸,将胸铺子拍得红紫,然后不要命地朝前冲。以为真的刀枪不入,事实证明不是真的。枪响过后,人就成排的倒,一倒一地,死人就像收割庄稼。国共两党公开破裂后,就有国民党的正规部队进山来“剿匪”,枪会成了帮凶,杀红军。于是就杀人如麻,许多地方成了无人村。七年腥风血雨,把人泡在血海里。

七年之中,凤儿亲眼看到了杀的人。凤儿亲眼看到杀的人是郑维新的老婆,也就是郑秀云的娘。那一天夜里枪声突然像煮猪粥,枪声很近,就在郑家寨。枪声是在半夜时响起来的。天亮时就不响了。清早起来,垸子里的人就惶惶的,谁也不说话,你的眼睛望着我,我的眼睛望着你。一会儿就有消息传出,说是红军的队伍昨夜攻了郑家寨,郑维新的红枪会打跑了,郑维新的老婆被红军杀了。垸中的人就偷偷地跑到郑家寨去看。凤儿也想去看。凤儿想去看主要是想看看牛儿。牛儿参加红军了,红军的队伍攻了郑家寨,凤儿想去看看牛儿在不在哪里。婆婆和公公知道凤儿的心思,对凤儿说,伢,不要去了。杀人有什么看的?凤儿说,我心里慌。公公说,肯定不是牛儿的部队。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点理,我儿懂。牛儿的娘说,让伢儿去看看。要是我儿在哪里,你就叫他回来。你跟他说,就说是娘说的。杀人不是好玩的事。自古杀人要偿命,欠债要还钱。凤儿点了点头。

凤儿到郑家寨去了。凤儿挽着一个竹篮子,装做打猪草。凤儿去了郑家寨,只见许多人站在远远的山岗上看。提着竹篮子的凤儿混在人群中。不见了红军的队伍。红军的队伍撤走了。郑家寨里没有人,郑家寨的人都跑光了。只看见烧剩的房屋还在冒烟。那烟一阵一阵的。郑维新的老婆郑秀云的娘就死在郑家的大门坪上。没人敢上前。烧炭的憨子上去,朝她身上盖一张草席子。凤儿眼睛红了,提着竹篮子回到了家。婆婆想问,见媳妇的眼睛红红的,不敢问。公公对凤儿说,叫你不要去,你要去。凤儿回到房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婆婆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门外,听到那声叹,心里惶惶的,酸酸的。

那时候国民党的部队进山“剿匪”,红军的队伍就伤亡惨重,退到了黄陂的木兰山打游击。有国民党的部队撑腰,土豪的武装就活了。本地姓郑的土豪带着红枪会就回来了,向红军的家属开刀,疯狂地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时候六亲不认了,凡是有人参加红军的家,他们就要房屋过火。将人斩尽杀绝。

郑维新带着他的红枪会包围了牛儿的垸子。郑维新将垸中人都集中到垸头,要他们说出谁家有人参加了红军。垸子里没有多少年轻的男人,年轻的男人们不是参加红军,就是参加枪会去了。集在一起的都是老人孩子和女人。郑维新把他们集在一起,要他们说谁家有人参加红军。垸人不说。有什么说的。作为乡绅联会会长的郑维新,谁家有人参加红军,他心里一清二楚。他要人说,一是要离间乡亲,播种仇恨;二是折磨乡亲。郑维新站在人群前面说,说吧,瞒是瞒不过去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垸人不说,女人护着孩子。郑维新说,不说是吧?不说,我就来点。郑维新指着牛儿的父亲说,陈老三,出来!牛儿的父亲就出来了。郑维新问,陈老三,你家的牛儿哪里去了?牛儿的父亲说,我家牛儿到六安打长工出去了。郑维新狞笑了,问,不是的吧。我听说你家牛儿赌输参加红军去了。他报名的时候将名字全报错了。牛儿的父亲问,郑会长,你怎么知道?郑维新说,我怎么知道?有我不知道的事吗?牛儿的父亲问,你既然知道问我做什么?郑维新说,问得好。今天我就是要明知故问。郑维新指着牛儿的娘说,你出来。牛儿的娘出来了。郑维新问,我问你,你家的牛儿到哪里去了?牛儿的娘说,我家的牛儿找饭吃去了。郑维新问,到哪里找饭吃去了?牛儿的娘说,你不是晓得?郑维新说,我要你说。牛儿的娘说,郑会长,儿是我生的,我不会说的。郑维新愤怒了,说,不说好。今天说与不说,你们都是死。郑维新指着凤儿,你出来。凤儿出来了。郑维新问,你男人哪里去了?凤儿说,他当红军去了。郑维新笑了,说得好!

凤儿问,郑会长,是不是家里有参加红军的人都要死?郑维新说,对。凤儿说,那你也得死。郑维新问,为什么?凤儿说,你女儿也参加了红军。郑维新问,你怎么知道?凤儿说,郑会长,你莫忘记了。她是我的老师。所有的道理都是她教的。郑维新仰面一叹,说,姑娘,你说得很对。养不教父之过。今天我先死吧。郑维新拿过刀,一刀将自己的耳朵割了下来,鲜血淋淋。郑维新说,我之过全在于两只耳朵,我右耳朵听孔子的,左耳朵听孙中山的,听着听着把我也听进去。今天我把左耳朵割了,让它去死。现在我要死的死了。就轮到你们了。

郑维新一声令下,就叫枪会的人烧牛儿家的房子。火腾了起来。接着枪会的人就把将军的父母杀了。姓郑的土豪没杀凤儿,因为凤儿年轻漂亮。姓郑的土豪对凤儿说,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凤儿问,一条是什么?土豪说,他们杀了我老婆,你给我做妾。凤儿从怀里拿出那件染红的热褂说,我是牛儿的人了。土豪说,我不计较,只要当众说一声你愿意。凤儿说,这不难,只是牛儿没死,他叫我把这件热褂捡好,他说他回来还要穿。郑维新笑了,说,他穿不成。凤儿问,为什么?郑维新说,他早做了鬼。凤儿说,什么日子?土豪说,去年在天台山打死的。头割下来,用桐油炸了,挂在枫树上。后来被老鹰叼走了。凤儿一哭,说,我不信。郑维新说,信不信由你。凤儿问,二条路是什么?郑维新说,成全你,让你也做鬼,到阴间与他会面。

凤儿说,那我走第二条路。郑维新问,你真的不怕死?凤儿说,那有什么办法?你开一枪,让我死快点。郑维新说,没那么容易。子弹一块大洋才两颗,战场上才能用。不在战场上,那有用子弹的。只能用刀。凤儿说,求你用刀一刀把我的头砍下来。郑维新叹口气说,死的人都是这个愿望,只是他们杀我们的人也不利索,说是罪大恶极,总是慢慢来,一刀刀地割,慢得人受不了。凤儿哭着说,死我不怕,我怕痛。郑维新说,你说错了,不是为死,是为了痛。凤儿说,我不想痛。郑维新说,那就跟我做妾吧。凤儿哭得天昏地暗,说,要我做妾,我有条件。郑维新笑了,问,什么条件?凤儿说,我这年轻又漂亮,未必不卖点钱?郑维新问,你说卖多少?凤儿说,三具棺材。土豪问,为什么要三具?凤儿说,用两副葬两个大人,留一具。郑维新说,孝心难得,我成全你。留一具干什么?凤儿说,留着给你。郑维新的脸涨红了。凤儿说,你比我大三十岁,你不杀我,肯定要比我先死。郑维新笑了,说,好厉害的女人。今天你落到我手里是你的福气,要是落到别人手里,恐怕落不到全尸。

郑维新手一挥,红枪的喽罗就拥上来,将凤儿的双手朝后绑了。凤儿骂,你不得好死。土豪郑维新说,骂得对!我知道我不得好死。凤儿说,放开我,让我去死!郑维新说,没那么容易。郑维新抖一把纺绸长衫,仰天大笑,说,放心,我怎么会娶你为妾呢?我若娶你为妾,天理不容。郑维新从人堆里拉出了憨子来,问,我女人死时那张草席子是你盖的吧?憨子嘿嘿地笑,说,不是的。郑维新说,那是谁盖的呢?憨子说,我不晓得。郑维新说,你不知道我知道。郑维新对凤儿说,条件我答复。郑维新对憨子说,这个女人给你。你敢要不敢要?牛高马大的憨子,满脸的笑。憨子什么派也站不了,见人只会一脸笑。枪会的人朝憨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笑个卵子。快去办事。

于是郑维新就叫憨子到镇上的棺材铺拉棺材来。郑维新写了个条子,叫记他的账。憨子到镇上棺材铺将棺材拉来了。憨子果真拉了三口棺材。棺材是薄木板做的,没上油漆,白坏子的。那时候死的人太多了,棺材铺的老板做不赢。棺材拉来后。郑维新要凤儿选。郑维新问凤儿,哪两口装他们?哪一口装我?凤儿指着棺材说,那两口装两个大人,这一口留着装你。郑维新说,行。郑维新将留的那口棺材砸碎了。凤儿问,姓郑的。你不要吗?郑维新哈哈一笑,说,留着没用。我知道我死后,是睡不到棺材的。憨子将牛儿的父母葬了。凤儿对郑维新说,让我行个孝,哭一场。郑维新说,你哭吧。凤儿就跪在牛儿父母的坟前哭了一场。诉说了公公和婆婆对她的好。郑维新问,哭好了没有?凤儿说,哭好了。憨子将坟埋了土,将土堆成尖。葬完了,郑维新对憨子说,她是你的了。你把她牵走。憨子嘿嘿地笑着哭。

郑维新对喽罗说,去告诉他。喽罗笑了,走到憨子身边,对着憨子的耳朵说了一通。凤儿朝郑维新唾一口,问,你对他说什么?郑维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凤儿说,不,我要听。是人说的话,有什么不可以对人说?郑维新说,说得好!郑维新对喽罗说,她要听,你说给她听。喽罗对憨子说,你说。憨子说,你说的为什么要我说?喽罗抽出刀架在憨子的脖子上,说,老子要你说。不说老子杀了你!

憨子嘿嘿地笑,说,你不说要我说?喽罗狞笑了,说,对,我不说要你说。憨子嘿嘿笑,说,那我就说。他叫我把你牵到屋里,做了后才解绳子。凤儿满脸的泪,号啕大哭,朝郑维新脸上唾一口,骂,姓郑的,这是你的意思?郑维新说,对,不然我的棺材不白出了?凤儿说,畜牲!你们姓郑的书读到牛屁眼里去了吗?郑维新说,还哪来的书?全烧了全毁了!他娘的,人全疯了,全成了畜牲。你不是剪发了?你不是同姓郑的退了亲,自由恋爱吗?你年轻漂亮。我不要你死。我让你活着。郑维新对憨子说,牵走!按我说的去做。她要是不从,或是跑了,你随时报告我。憨子牵着凤儿走。凤儿回过头来骂,畜牲!天诛地灭!郑维新狞笑了,说,有什么办法?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骂得对,我老婆死时比你惨,我老婆死时赤身露体一丝不挂。郑维新对喽罗头使个眼色。喽罗的头喊,兄弟们,今天不走了,就驻扎在这里,等着看戏。

凤儿骂,姓郑的,你没女儿吗?你也有女儿的。郑维新哭了,说,我没女儿。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凤儿望着天,哭。凤儿的哭声,在山里传得很远很远。

秋天走了,满山的红叶落了。

冬天来了,夜色来了,霜下来了,空中传来孤雁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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