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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害虫

幸子没有爸爸,妈妈曾自杀未遂,每天放学回家后她一个人孤独地入睡。妈妈常常深夜喝醉酒回来,坐在门口压抑地抽泣,无力地捶着地板。幸子收到小学老师的来信,兴奋地跑去图书馆回信。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刻,闭着眼睛,顺手从书架上随意地抽出一本书,然后慢慢地品味。在和老师的书信往来中,得知因为两人的关系,老师辞去学校的工作,去了一家发电厂。生活的不幸使幸子不愿意继续上学。一天放学回家的晚上,一中年男子不怀好意地跟踪幸子,她在一个街头小混混的帮助下才脱离险境。从此幸子每天不去上学,和小混混以及一位捡垃圾的中年大叔待在一起。这似乎是她每天最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在河堤散步,一起躺在捡垃圾的中年大叔的破屋里。幸子从屋顶的窗户向外望去,想起在轻柔温暖的音乐中,老师用毛巾轻轻为自己擦干头发。

自己闭着眼睛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老师端来冒着热气的咖啡。幸子好几天没看到小混混,她和捡垃圾的大叔找到小混混家,看见他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因为没钱去医院,躺在小屋里休息。幸子小心地替他包扎,并答应他去弄些钱回来。她走到一家宾馆的门口前,犹豫了一会儿,跑开了。她想像小混混那样靠诈死去骗钱,可当汽车开过来的时候,她却没勇气迈出这一步,跪倒在地上。在河堤上,小混混给幸子一包糖,幸子幸福地靠在他的肩上

。小混混告诉幸子,第二天上午十点小码头见,他们一起去远游。

第二天,幸子如约而至,小混混却久久没有出现。她跑去小混混家,惊恐地发现一具尸体。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和玩伴,幸子重新回到学校,她被老师选作文化艺术节的钢琴伴奏。担任指挥的男同学喜欢幸子,而幸子唯一的好友也喜欢这个男生。在一次舞会结束后,男孩向幸子表白了,两人开始交往。有一天,幸子的好友去给幸子补课,意外地发现幸子母亲的情人正试图强奸幸子。她的出现,使幸子免于一场灾难。这时幸子妈妈回来了,看着受到惊吓的女儿一句话都没说,躲在墙角默默地抽泣。幸子的事情很快传到学校,同学们的议论纷纷让她感到绝望。似乎只有她的好友一人最在乎她。而这件事的告密者正是她。幸子的男友想要向幸子问个明白,而他的这一举动也让幸子彻底绝望了。她决定离开学校离开家人。利用化学课上学习的自燃实验,她和捡垃圾的大叔把偷来的汽油装在可乐瓶中,瓶口绑着海绵,点火后扔向好友家,然后丢下垃圾大叔,自己匆匆赶上一辆大卡车,去寻找在发电厂工作的老师。她在和老师约好的饭店等了很久,老师一直没出现,最后在一位陌生男子的引诱下上了他的车,当幸子看见老师赶来,却没有下车,眼睛注视着前方,孤独绝望地走了……

画外之音

影片的女主人公幸子在父亲去世、母亲自杀未遂后,孤独地存在于这个世界。老师似乎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却离她很远。她不愿上学,因为学校里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东西,同学们在谣传她和小学老师的流言蜚语,让她难以面对。她选择逃避,选择每天和街头的小混混、捡垃圾的大叔在一起,这样似乎是快乐的。她总是能回忆起和老师相处的温暖又安详的时光,每当这时,她的脸上总会露出平和的微笑。她想帮助受伤的小混混,可又无能为力,她没有勇气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或撞车诈死去赚钱。无力感和无助感始终交织在她的心头。当小混混莫名其妙地死去,生活中唯一能够带给她快乐的人消失了,她小小的渴望被冷酷的现实浇灭了。她不得不重新回到学校,重新面对难以忍受的一切。可喜的是她接到了好友的帮助和男孩子的爱慕,并在艺术节上展示了自己的钢琴才艺。生活似乎给了她希望。

然而谁知噩梦般的生活依旧围绕着她。母亲的情人试图强奸她,幸亏好友及时出现,一场悲剧才没有上演。可是这件事在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母亲的不闻不问,更让她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看似很好的朋友,却是这件事的告密者,同学们沸沸扬扬的议论,让幸子不敢面对任何人,绝望感始终萦绕着她。她的男友想要把事情问个明白,却成为幸子与这个世界决裂的最后一幕。她决定离开学校和母亲时,绝望的情绪已经不能抑制。她的绝望让她相信世界不再是美好的。她在给老师的回信中写道:“恶毒是人类的天性,如果想着为美好而战斗,而不是邪恶的一方,那也许就是最不真实的世界了。”于是她决定肆意地反抗,放火烧掉好友家。那些在她看来是坏人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害虫,而她也许是别人眼中的害虫。

影片中关于幸子对搏鱼的描述,似乎是在用这种整天打架的鱼,象征着人性的残酷。人性的恶在于或是可见的暴力冲突,或是互相的诋毁和无声的搏斗,或是现实的残酷和人性对美好的渴望的差异,这个世界在搏斗中让人绝望和孤独,没有温暖的气息。母亲没有丝毫幸福和温暖可以带给她,这个世界似乎也是和她对立的,她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可是答应带她离开的小混混却莫名死亡。她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复归原来的生活。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老师身上,抱着那颗光鲜的苹果等着老师的到来,却久久看不到他的身影。

影片的结尾,幸子将苹果留下,将希望和温暖留下,在一名陌生男子的引诱下,带着无力挽回的绝望离开了,眼神坦然而平静,她似乎知道生活中不会再有希望。而害虫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一关于人性的话题值得我们继续深思。

导演链接

盐田明彦:日本著名导演、编剧。1961年9月11日生于东京,毕业于立教大学,大学的时候就曾参加独立电影制作小组,后以同校师兄黑泽清助理导演的身份开始进入影坛,后又与校友青山真治等人活跃于日本影坛。他是“立教大学新浪潮派”中被期望甚高却是最迟开始执导电影的人。曾有人这样把“立教大学新浪潮派”和法国新浪潮相对盐田明彦比,将盐田比作“日本的侯麦”,并且他在摹仿会里拍摄的电影就和侯麦有关(例如《埃里克·侯麦张り》),在后来的创作中在叙事省略和画面构图方面也有着侯麦的影子。

演员链接

宫崎葵:1985年11月30日出生于东京,著名年轻女演员、模特。日本最当红的广告少女,日本观众心目中的次世代女王接班人人选之一。在电影方面也有诸多建树。20岁前就已拍过多部电影,与很多著名导演合作过。2000年的处女作《人造天堂》曾在戛纳电影节上引起巨大关注,获得了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及天主教人道精神奖。

2001年还因为本部影片《害虫》获得了法国南特电影节影后。2008年与中岛美嘉合作主演的由超人气漫画改编的电影《NANA》获得了诸多好评。苍井优:日本女演员。苍井优的出道要追溯到公演于1999年的音乐剧《安妮》。而后她被选为三井不动产的少女代言人,其清丽的形象一时间变得家喻户晓。导演岩井俊二捕捉到她独有的清新气质,安排她出演《关于莉莉周的一切》中津田诗织这个难度很大的角色。而苍井优不负众望,凭借这个角色抓住了观众们的心。2004年在岩井俊二执导的《花与爱丽丝》中,苍井优饰演女主角爱丽丝,凭借该片中的出色表演,苍井优摘取了2004年度日本专业电影大奖(日本映画プロフェッショナル大赏)最佳女演员的桂冠。导演岩井俊二赞美她:“这个孩子身体中有着强大的、不可预测的能量。”

近年来,苍井优参演了大量电影,正以一流青年演员为目标努力磨炼演技:在佐野智树的《变身》中她是一往情深的绘画材料店店员,迷恋上一个喜欢绘画的机械工人;在高田雅博执导的《蜂蜜与四叶草》里,她饰演一名艺术大学的天才学生,沉迷于创作色彩绚烂的抽象画;在《虹之女神》中,她是双目失明的妹妹,一出场便成为所有观众关注的焦点。演技的磨炼让她找到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凭借2006年度《电影旬报》评为年度十佳第一名的《扶桑花女孩》,苍井优夺得了次年的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最佳女配角奖;同时借此片和《蜂蜜与四叶草》,她又拿到了2007年度的蓝丝带年度最佳女演员奖,分别获得专业学院奖和媒体蓝丝带的褒奖,标志着作为电影演员的苍井优的演技得到了真正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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