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挑选一份合适的礼物，乔应哲特地询问了公司的几位女同事，包括以往有过交往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替她过生日，乔应哲就恨不得明天就是三月十四。
“蓁姐，你说万一我买的她不喜欢怎么办？”乔应哲很焦虑，每天跟在覃蓁身后念叨着这些事儿。
“你最近很不对劲啊，该不会是真对雪灵上心了吧。”和乔应哲在吃工作餐的时候，覃蓁咬着勺子，睁大了眼仔细审视着他，摇了摇头说，“你乔大少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我对哪个女人不用心了？”乔应哲不服气地说，“只是我觉得遇到她之后，忽然就想安定了。”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雪灵是你理想中的结婚对象？”吃了口菠萝焗饭，覃蓁差点米粒喷出，拿纸巾捂着嘴闷声说，“这些话我真该录下来给雪灵听。”
“别别别，别吓着她，我还是慢慢来吧。”乔应哲塞了口咖哩鸡饭，嘴里鼓鼓地，再加上垂头丧气的这张脸，惹来周遭不少女生的视线。
三月十四那晚，乔应哲照旧开着他的骚包保时捷去居城小学接林雪灵下班。他不敢确信她对他的心意，所以只能做这些细微末节的事儿，渐渐融入她的生活。
“我在西餐厅定了位置，晚上一起吃饭吧。”体贴地替她打开车门，乔应哲趴在车门那儿，眨着眼说，“蓁姐要为了记者招待会的事加班，所以她让我和你说一声，不能陪你吃饭了。”
“哦。”话里自然难掩失落之意，她本来想着下班买些菜回家和覃蓁一起过生日，现在看来她已经忘了。
到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后，林雪灵注意到乔应哲一进店，就神秘兮兮地和女服务员说了些什么，而那名女服务员面色绯红，灿若桃花。果然，他的魅力永远适用于所有女生。
“看看想吃什么。”乔应哲见她有些分心，将菜单推到她面前，“这里的牛排和洋葱浓汤有有名，可以尝尝。”
点餐后，两人安静地面对面坐着，彼此都没有怎么说话，餐厅内的气氛很安静，玫瑰红烛，曲调悠扬的萨克斯风，无一不点缀着浪漫。
“雪灵，生日快乐。”在吃得差不多后，乔应哲轻轻咳了一声，慢悠悠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灯光下，黑色的绒布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根银白色的铂金链子，坠了个细小的娃娃，雕刻精致，泛着点点白光。
林雪灵看着手中的这份礼物，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你猜。”话音刚落，先前的那名女服务员抱着一束白百合朝他们这桌走来，按着乔应哲的指示，微笑着递给林雪灵，目光中满是艳羡。身后则跟了一个捧着生日蛋糕的男侍应。
“您好，这是乔先生指定要送给您的花。”女服务员柔声细气地说。
香水百合竞相绽放，带着淡淡的香气，林雪灵捧着这束花，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得不承认，乔应哲很懂浪漫，毕竟活了26岁，她第一次收到男子的花，还是在她生日时候，精心准备这一切。
蛋糕上的蜡烛跳跃着，林雪灵看着蛋糕上写着“雪灵，生日快乐”的字样，眼眶微微有些湿热了。
“蓁蓁告诉你的吗？”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和女孩家的娇羞。这样周到且准备充分的生日，的确令她感动不已。
“雪灵，做我的女朋友吧。”眉眼上挑，乔应哲目光紧紧锁定着眼前的女子，深情款款地说，“这一次，让我做你真正的男伴。”
林雪灵微微一愣，似是不敢确信乔应哲的话，这些日子来她习惯了乔应哲出现在她的生活圈，然而也只是以为他受了蓁蓁的嘱托来照顾自己，从未想过两人的关系有所发展。
可是，没有哪个女子能抵得住乔应哲的浪漫攻势，林雪灵亦然。
“Edwin，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卷着大波浪卷的长裙女子走进西餐厅，踩着细高跟走到乔应哲身边，亲昵地说，“你都好些日子不和我联系了。”
林雪灵尴尬地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自己坐在那儿顿时有些格格不入。
那名女子见乔应哲反应冷淡，视线转向林雪灵，心下了然，红唇勾起一抹妩媚的笑，“Edwin，怎么不和我介绍介绍这位。您好，我是Louie。”
将百合置于桌上，林雪灵微笑着说，“你好，我是林雪灵。”
“不妨碍你们吃饭了，我还有朋友在那边。”Louie极其自然地在乔应哲脸颊上落下一枚吻，咬着他的耳垂轻声说，“今晚等你电话，可别让我等太久了。”倾身间，露出脖子里那根银白色的项链，同样也坠了个细小的娃娃，款式相仿。
说完，她朝林雪灵挥了挥手，转身踩着高跟走向别处，垂肩的大波浪随着步子微微颤动，看得林雪灵一阵出神。
“我……我想我该走了。”收回视线，林雪灵拿起身后的手袋，匆匆起身，往门口方向走。
由于低着头且慌张，所以林雪灵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侍应生相撞，餐盘掉在了地上，一些菜汁则不幸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对不起。”换做以往，她一定会自责不已，替服务生收拾残局，可是现在的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说到底，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乔应哲。就算今晚不是Louie，也可以是别的女人。
“雪灵。”乔应哲懊恼地追了过去，试图想拉着林雪灵的胳膊，可是却被她冷冷的甩开。
“乔先生，我想回家。”声音微微颤抖，林雪灵别过头没有看他。
一句乔先生，彻底将两人的关系打回了原形，回归路人。
“我送你回家。”看着她的眼神，乔应哲的心里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回家。”说完，林雪灵便不会理会他，拿着包走出西餐厅。
周围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乔应哲身后，那名无辜的男侍应生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尴尬地说，“先生，刚才那位小姐打碎了这些……”
乔应哲无心理会这些，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了些钱放在侍应生的托盘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西餐厅外，大马路上，乔应哲一路小跑着想找寻林雪灵的身影，可是左顾右盼始终遍寻无果。
“喂，蓁姐，如果雪灵到家了能不能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他尝试着拨打林雪灵的手机，可是电话那头始终传来客服的声音，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给覃蓁，期望她能快些回家。
“这会儿你不是该和她一起过生日吃西餐么。”盘腿坐在沙发上，覃蓁吃了口杯面，边嚼边说，“你该不会是欺负她了吧，我和你说你丫要是敢让她受丁点儿委屈，明天就别想活着来见我。”
“蓁姐，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Louie忽然来了，然后就……”乔应哲的声音越来越低，特别是听到话筒那头传来覃蓁的咆哮声时，更加自责了。
他不知道，事实上林雪灵根本没有走远，就在西餐厅附近，只是被灌木丛挡住了身影，而乔应哲一时情急才会没有注意到。
三月里的夜晚，还是带着几分凉意，林雪灵瑟缩着身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先前的欣喜反衬着现在的落寞，心里闷闷的，觉得很难受，可是她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Louie的出现，她会不会顺理成章的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一个人冷静下来，林雪灵如是反问自己，可是答案却怎么也无法坚定。说到底，她对乔应哲的这份感情，始终少了一份信心。
“雪灵？”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雪灵脚下一顿，身子微微一颤，转头面向他。
“好久不见。”将碎发撩到耳根后面，林雪灵朝他笑了笑。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拎着公事包，领带斜斜地挂在脖颈里，周航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喜。他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巧遇她。“你男朋友呢？”
见她不说话，周航也猜到了些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你现在在居城工作么？方便的话留个电话吧。”
报出一串熟悉的数字，林雪灵想不明白他们之间隔了这么久，还能有什么值得联系的必要，特别是在他结婚后。
“雪灵。”
“嗯？”
“生日快乐。”周航抬头，视线对上那张岁月里熟悉的脸，微笑着说，“雪灵，生日快乐。”
“谢谢。”这一声祝福，却是令她想起了先前在西餐厅里乔应哲的那张笑脸，以及那声醉人心魄的话。
存好电话簿后将手机放回包里，周航清了清嗓子，期盼地说，“吃饭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蓁蓁还在家里等我，况且你家里应该也有人在等着吧。”林雪灵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先走了，再见。”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期待下一次的见面，更何况她也没再在乎周航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会去等他主动打电话过来的傻丫头了。
周航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视线忽然有一阵模糊，温热而湿润的液体溢满了眼眶，下一秒夺眶而出，落入黑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