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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岳峰从没吃过这样嚣张的闭门羹,新仇旧恨,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他上前一步,右手握拳重重叩门:“季棠棠,你是怎么回事?”

叩门声和质问的声音,在这样的寂静夜里传出去很远,毛哥和光头三步并作两步也赶上来了,隔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是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晓佳,她看到岳峰时愣了一下:“岳峰?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呀?”

羽眉也被吵醒了,原先还赖在床上,听到晓佳的问话,知道外头的是岳峰,也赶紧披衣出来了。

毛哥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岳峰,又转头看看紧闭的门,有点摸不着头脑:“岳峰,怎么回事这是?”

“你问问她是什么态度?”岳峰口气很冲,“自己做错事还有理了是吗?”

话没说完门就开了,季棠棠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很。

“我知道给大家惹麻烦了,闹到你们大半夜都不能睡是我的不对。”季棠棠看着岳峰,声音很平静,“你对我有意见的话,我明天就搬走……今晚搬走也行。”

岳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下子就愣住了。

“哎,丫头,说什么呢,”毛哥的脸沉下来,“岳峰再不对,今晚上他也去大峡谷里找了你两三个钟头,受冻受累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这么伤人的话?再说了,黑灯瞎火的,你能搬到哪去?”

季棠棠不说话了。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毛哥挥挥手,“都睡觉去,不准再吵了。”

毛哥的声音里有着不容驳回的力量,岳峰冷笑一声,转身就下了楼,羽眉犹豫了一下,披着衣服跟下去了,晓佳和光头看看没自己的事,各自回房睡觉。

只有毛哥不挪步,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季棠棠,又是疑惑又是担心:“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季棠棠答的很快。

毛哥叹气:“不想说就算了。尕奈这地头偏,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游客,能聚在这就是缘分,旅馆里统共没住几个人,拿你们当自己人看,怕你们在外头有闪失,话真说的重了,也是为你们好,别记仇,别往心里去。”

“没。”季棠棠赶紧摇头,“没记仇,真的。”

“没记仇就好,”毛哥笑笑,“赶紧睡吧,都折腾累了。”

毛哥宽慰了季棠棠几句就下楼,岳峰在锅庄旁边坐着抽烟,脸色没什么缓和的意思,羽眉披着衣服坐在他身边,小声地安慰着他。

毛哥赶两人去睡觉,岳峰头也不抬,闷闷回了句:“坐会再睡。”

“坐什么坐,”毛哥口气不善,“还能坐出花来啊。”

顺手就揿了灯。

黑暗中,岳峰一动不动,只能看到烟头的猩红一点,有时明些,有时暗些。

羽眉也没回房的意思,身子动了动,反而往岳峰身边偎了偎。

毛哥没辙,自己先回房,他同岳峰、光头住了一个四人间,房间里空了一张床,有时鸡毛会来蹭一蹭。

光头还没睡着,听见声音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那小子呢?”

“楼下。”毛哥没好气,“又不睡,每晚就他折腾的最晚。”

“他心情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光头叹气,“他跟苗苗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我上哪知道去?”毛哥翻白眼,“分分合合多少回了,谈的好好的,说掰就掰了,跑来有一段日子了,抽烟、喝闷酒、乱发脾气,今晚上跟棠棠又闹的这么僵,分明是借地儿撒火,甭理他。”

光头缩回被窝里,隔了一会又伸头出来:“他一个人在楼下?”

“羽眉陪着呢。”

光头哦了一声,往上拽了拽被子:“羽眉是喜欢峰子吧。”

“脸上都写着呢,”毛哥关灯,“没结果的,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峰子身边就只有苗苗,其它过来过往的,都长不了。”

季棠棠一晚上没睡着。

后半夜的时候,尕奈开始下雪,算算日子是五月份,搁着内陆沿海,恐怕都要改夏装了,这里居然在下雪。

季棠棠从床上坐起身来,把临床的窗子轻轻启了一条缝,风从破缝处灌进来,吹得人透骨的冷,季棠棠把睡袋往身上紧了紧,入神地看雪花一片片落下。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她努力地回想前事,如果没有那件事情,自己现在会怎么样呢?应该会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有很多朋友,有爱自己的人,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和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从现实生活中一点点抹掉自己的痕迹,背着行囊,独自行走在这样孤独的路上,前路如何,出路在哪,自己都说不清楚……

季棠棠的眼眶渐渐红了。

也不知这样呆呆地坐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脚冰凉发麻,窗外早已是银白一片,看看手机,已经是早上六点钟。

今天要干什么?去找陈伟吗?大雪会把所有可疑的痕迹都掩盖掉吧。

季棠棠揉揉发胀的额头,提了洗漱袋下楼洗漱。

洗手间很简陋,外头是两个漱口池,里头两个隔间分男女。季棠棠将洗漱袋搁在一旁,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冰凉的水,朝脸上扑去。

才扑了几下,就听到有脚步声,抬头一看,来的居然是岳峰。

想到昨晚上的冲突,季棠棠没说话,低下头去继续洗漱,倒是岳峰先开口:“这么早起?”

“嗯。”季棠棠含糊应了一声。

岳峰没再说话了,径自进了里间,季棠棠很怕再跟他照面,动作很快地洗漱完,逃也似的上楼去了。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眼睛肿的厉害,季棠棠将冰袋放到窗外冻了一会,拿进来敷了会眼睛,冰袋挨着眼睛,凉凉的很舒服,季棠棠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昨夜的梦。

梦里,陈伟张着嘴巴,神情紧张地跟她说着什么,一遍又一遍,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得清他的口型。

这不会是毫无意义的梦,陈伟一定有讯息要传达给她,就像第一次梦见凌晓婉,那女孩一直低着头,用手指在地上一遍遍写着什么,那是一串网址。

醒来的时候,那串古钱风铃疯了一般互相碰击,而在那之前,风铃从来没有响过。

她上网搜索,凭着记忆输入那串网址,跳出来的,是凌晓婉的朋友们为了寻找她建的网页。

看了网页,她才知道那个女孩叫凌晓婉。

所以,关于陈伟的这个梦,绝不会毫无意义。

她回忆着陈伟的口型,他说了四个字,到底是哪四个字呢?

要是自己看得懂唇语就好了。

季棠棠腾腾腾下楼,径直往前台找毛哥,一进前厅,就看到岳峰盖着毛毯窝在帆布躺椅上,眼睛微阖着,右手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毛哥不在,季棠棠放轻步子,转身想走。

“有事?”

这声音起的突然,季棠棠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岳峰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在躺椅边上磕了磕,将一大截烟灰磕落地上。

“没什么……”季棠棠有点不自在,“我找毛哥。”

“毛哥起的晚,”岳峰的声音很冷淡,“要不在这等等吧,外面下那么大雪,你不会要出去吧?”

“不……不出去。”季棠棠尴尬。

岳峰嗯了一声:“隔壁餐厅估计也还没开,饿的话,吧台有面包。”

“不饿。”

岳峰也不勉强:“那不介意给我倒杯水吧?”

他看起来很是疲倦,季棠棠想起昨晚的事,多少有点歉疚,桌上没有杯子,只有一个白搪瓷缸,季棠棠用热水把搪瓷缸涮了涮,倒了一大杯水,给岳峰递了过去。

“谢谢。”

“对不起。”

片刻沉默,然后是岳峰依旧冷淡的声音:“没什么。”

又冷场了,季棠棠实在找不到话同他说,坐的好不自在。

“要是没话说,可以回房去,用不着在这陪我坐着。”

季棠棠让他这么一激,反而想起正事来了:“能帮个忙么?”

有一瞬间,岳峰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居然和季棠棠在这……做游戏?

当然,他觉得是游戏,季棠棠的神色却郑重的很。

“拎……屋……已……伞?”他看着季棠棠的口型,皱着眉头艰难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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