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
“小柏鸢，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父王，您不用说得那么客气。绝对不行！”
“王，少王，柏姑娘不过是对试炼颇有兴趣。也是奴多嘴了，才引来了她的关注。”
“红姨……”
狼妖宫的议事厅，挤满了平时柏鸢见不着的狼妖们，可说话的只有三个，气氛之凝重，令妖窒息。
又一次引发争议，柏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指，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来气，有些把持不住情绪的墨琅走到她身边，弯腰凑近。
“真不该让红姨去通知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安静望着那双过分好看的冰蓝眸子，柏鸢随后只说了一句：“墨琅，我可以做你的贴身医护者，受益的，还有与你同行的族人。”
一噎，俊眉一蹙，墨琅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咬牙切齿道：“当我是孩子哄么？”
柏鸢呵呵笑，眉眼一挑，越过挡在跟前的肉墙，冲神色不明的狼妖王喊着：“墨大叔，这种小事，咱不用惊动到袁老爹吧？”
墨威一阵摇头，“你这孩子……还非较这个劲儿不可么？”
耸耸肩，柏鸢捋捋袖子，直接从沉思中的墨琅身边走过，很庄重地向有决定权的狼妖王行了个礼。
“墨大叔，我需要锤炼体魄。单凭我自己的方法，根本无法检测我到底能抗住多大的压力。简单的试炼都无法通过，我何谈承受时空之力？”
墨威沉默了，红沉默了，墨琅沉默了，更别提一开始就大气不敢出的狼妖们了。
柏鸢一脸淡然，若有所思地瞥了安静的狼妖少王一记。墨琅也正直直地盯着她，四目相对，竟生出了与往昔截然不同的意味。
似乎从没带着别样的情绪观察过这个妖界的有为青年，柏鸢蓦然间竟觉得他忧心她的样子，很温暖。
温暖，这么动人的词，很少会出现啊……
就在两人都沉浸在莫名的氛围中时，墨威大手一挥，挥散了这若有似无的思绪缭绕。
“小柏鸢，跟紧琅儿。我可不想试炼结束时少个小丫头回来。”
狼妖王拍板定音，如愿以偿的柏鸢微笑道谢，朝错愕的红前辈笑嘻嘻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本该跳起来反对的墨琅意外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她又看了一会，立刻转身跟族人们商定起试炼的各项事宜。
柏鸢一撇嘴，心中的奇怪感觉也随之一散而空。她没工夫研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很老练地缠着红前辈问起了有关晶妖窟的种种。
晶妖窟算得上妖界最不太平的地方。那里有最险恶的地形，最凶残的晶兽，传闻中，还有散妖蛰伏。
红尽量客观地描述着晶妖窟的凶险，某个胆子不知是不是被换过的小妞只是津津有味地听着，偶尔插嘴问两句，浑然一副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的架势。
正听得欢，柏鸢的腿突然被一坨圆球撞了一下，一低头，她可怜的胖妞浣熊幽怨无比地用两只前爪抱住了她的小腿肚。
“主人……”想控诉她丢下它的恶行，可想想它不按理出牌的主人的可怕，小面软绵绵地叫了一声，恨不得跟柏鸢变成连体婴。
“小面，来得正好。带你去晶妖窟玩玩，你能派上用场了。”
柏鸢哪有半点愧疚，拍拍小家伙的脑袋，满口“你终于有用了”的意思。
本来还在心颤着玩玩的地点竟是恶名远扬的晶妖窟，小胖妞一听自己晋升为契约兽后第一次有任务了，蓬蓬的尾巴摆得唰唰直响。
“好啊！我帮主人教训那些坏家伙！”
柏鸢眨眨眼，用怜悯的口气说着：“你想多了。我是要你负责找吃的。先声明啊，你要是给我找些毒玩意儿来，我就把你当成储备干粮。”
一哆嗦，资深吃货怯怯声辩道：“人家不知道仙泪果和赤霞草不能一块儿吃嘛。下次不会了。”
“下次？再有下次，你指望谁会搭理你个哼哼唧唧的小球？”
“这不是还有小面最伟大最善良的主人么？我以后做乖宝宝，不给主人添麻烦，好不好？”
“扑哧，拍马屁也没用。”
“您要是尝过这两种美味，就不会误会我了。要不，我这次分别找了给您试试？”
“嗯？真的？我不想来个食物中毒之类的白目事件，你确定？”
“嗯嗯，分开吃是绝对没问题的！您看我这么健康活泼就知道了。”
“你那是圆滚吧？”
“主人啊……”
柏鸢心情颇好地打趣着她的契约兽，视线都被撒娇的小家伙占据，完全没注意到一群听着她和小面说话的妖都快抽过去了。
妖们大多数精通兽语，也清楚听到了胖妞浣熊口中的仙泪果和赤霞草。
那是能吃的玩意儿么？！
墨威干咳一声，无奈地对红说着：“红，让人给小柏鸢备些干粮放在琅儿的储物袋里。她的日常所需，也一道都备好吧。”
“是，王，奴这就去办。”红也被这一主一兽弄得没脾气，没等跟柏鸢说完情况，就快步离去。
柏鸢一见红离开，刚“诶”了一声，就听到墨琅不满地嘀咕着：“父王，我们是去试炼，又不是去野游。她想锤炼，就让她一切自理不好么？”
话这么说的，可墨琅还是冲着红的背影喊着：“红姨，外出所用的储物袋在我书房，咒文还是从前那个。”
远远地听到红应声，他一扭头，白了眼抱着小圆球的柏鸢，“你给我一切行动听指挥！听见没？！”
这种很让人上火的命令口吻，此时听起来，多了些额外的感触。柏鸢有些感慨，悠悠回着：“墨琅，难道你就认定我是去拖后腿的吗？”
“哼，总之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半步。”错杂不已，墨琅别开脸，不想再让那张生动的俏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漾着令他心悸的光泽。
柏鸢轻笑，很自觉地扎堆到了一群狼妖中，做起了光明正大的旁听者。
墨威出神地看着儿子下意识还让出了个身位的动作，心中不由叹着，琅儿终归还是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