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柳君懿笑了笑,低头继续帮她清理着脚底板陷入肉里的沙砾,“没什么好谢的,说到底今天的事还得怪我,没拧清就瞎掺和!”
本是想帮她来着,没想到帮了倒忙,将她带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不知者不罪,我没怪你,就是感觉让你为难了,搞砸了你朋友妹妹的生日宴!”
柳君懿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惹上了王家人,王苼荭可是出了名的刁蛮泼辣!”
左嫒沉默,脸上淡淡的笑容这会儿也收了起来,良久,她才出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却能从她刻意掩藏的情绪下听出浓浓的怒恨和嘲讽。
“一场权贵子弟欺男霸女的戏码,导致我们姐弟,一个被废,一个则是需要陪睡才能保全自己,王家人都他妈的是畜生,是社会的蛀虫。”
“我和我弟弟如今的局面,都是拜王家人所赐,我懦弱,我害怕坐牢,我害怕我坚持的一切因为坐牢而全部毁去,在坐牢,王苼谦与荀欢之间,我只是选择了荀欢而已!”
柳君懿清理的动作顿住,听着她那带着怒恨和嘲讽的声音,他好似看到了当时她内心的悲凉与无助,他心尖儿颤了颤,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王家在J城的权势,他是了解的,两个外地过来求学,无权无势的年轻姐弟,自然是斗不过他们,联想到前不久王少坤的事,很多事都对上了号,原来,王家人口中恨不得喝其血,啃其肉的狐狸精,居然是她?
处理好了伤,左嫒在柳君懿家里休息了会儿,等他弄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后,便让他送她去了医院。
严淙和阿刚两人的家距离J城并不是太远,因为要照顾卓浩,两人连续几周都没回家了。
左嫒今天早上无意中听到严淙他母亲打来电话,问他为什么都不回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心里有些愧疚,强制勒令他们都回家去看看,照顾卓浩的任务就落她身上了。
回到医院,时间还早,也就九点半左右,车子停在住院部大门口,柳君懿先她一步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她这边。
左嫒的脚板实在是惨不忍睹,贴到地面就疼的占心,柳君懿拉开车门,准备去抱她,左嫒脸上闪过一丝赫然,“没事,我自己小心点,你扶着我就好!”
柳君懿这才发现着实有点那个啥,便也没再坚持,伸手搀扶着她,“慢点儿,还有,这两天最好是少下地走……”
话还未说完,身子猛地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抬眼看向粗鲁地撞开他的人,却见刚刚还在他身边的佳人已经被人强势地抱在怀里。
“荀欢,你到底想做什么?”左嫒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双媚眸既恼怒又无奈地瞪着他。
荀欢没有理会她的话,抱着她的手臂很紧,他看着一旁的柳君懿,沉声道:“你也知道了,她是我的女人,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柳君懿笑了笑,他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在笑,笑声犹如小提琴般悦耳动听,须臾,他抬眸,眉眼含笑地看着左嫒,“需要帮忙吗?”
‘需要帮忙吗?’仅此一句话,代表了他的心,他的情和他的尊重,友情也好,还是那刚刚懵懂,却被扼杀的心动之情也罢,总之,此刻他是左嫒的靠山,只要她一句‘需要’,他会义不容辞,当然,只要她摇头,他也会尊重。
这个女人,从第一眼,看到她那双清冷中透着孤凉、悲戚却又执着的眸子时,他的心就被触动,仅此一眼,他便记住了这么一个女人。
后面越是相处,他由心动变为心疼,他想要照顾她,想要替她分担苦楚,想要填满她眼底的孤寂,可这些,他都不能,因为她有一个爱她如命的温柔未婚夫。
脑中纷乱思绪,万千情结闪过,却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左嫒看着眼神温和亲切的清贵男人,嘴角淡淡笑了笑,“谢谢,我想麻烦你今晚帮我照看一下我弟弟!”
既然这个男人来这里截人,那么今晚她也别想再呆在医院里了,卓浩病房里晚上不能缺人,杨莫凡身子还未完全好,自己都需要人照顾,看来看去,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帮她,而且他还是卓浩的主治医生。
柳君懿点了点头,最后深深看了荀欢一眼,抬步向住院楼走去。
“对了,若我弟弟问起我,你就说我脚伤了,待会儿我会和他打电话!”左嫒看着他的背影交代。
她话说完,荀欢也不去管柳君懿的回答,抱着她向不远处地车子走去。
十几米的距离,两人都没有说话,荀欢拉开车门,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了进去,而后自己才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
左嫒上了车就给卓浩打了个电话,真真假假糊弄了几句,又是保证又是安抚,这才挂了电话。
荀欢上车并没有直接开车,而是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待她挂了电话,他捻熄了烟蒂,看向神色清冷漠然的女人,伸手掰过她的面颊,“你这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吗?”
“没有,你想多了!”左嫒刚才恼怒的神情已然收起,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口不对心的女人!”荀欢冷斥了一句,便收回手,发动车子,哧的一声,银灰色的跑车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向夜幕。
两人一路无话,二十几分的车程,车子已经抵达学校附近套房的地下停车场,荀欢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
“你再啰嗦,我将你丢下去。”
左嫒不想给自己找罪受,果断闭嘴。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荀欢唇角微不可察觉地扬起,这女人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温温柔柔地待她,她还偏就拿乔,强势一点,她马上就乖了。
回到家里,荀欢第一时间抱着她进了浴室,他放好水,试了试水温,三两下剥光她的衣服,将她放进浴缸里,细心地让她的脚垂吊在浴缸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