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浩眼神转向一旁的严淙,沉声吩咐着,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他年纪不符合的沉稳,同时,和平时在左嫒面前那个单纯无害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阿浩,该怎样就是怎样,你别给我犯混!”
左嫒这时候也冷静下来,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王少坤,冷静地出声,她左嫒虽不喜惹事,但从来都不怕事,更何况,她不能让阿浩帮她顶。
“左嫒,对自己好一点,有些东西该放下的时候就放下!”
卓浩看着她,眼底深处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阿浩!”
左嫒看他这样,出声厉喝,这时候,一阵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叫声由远及近传来,卓浩眸色一深,趁她不注意之时,一个手刀劈向她的后颈。
卓浩伸手接过她瘫软的身子,俯身虔诚地在她眉心落下轻柔一吻,唇瓣蠕动,却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他将她交给一旁脸色吓得有些苍白的严淙,郑重地出声:“严淙,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现在将她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护她!”
严淙看着他镇定自若的眼神,心里的慌张奇迹般的平复下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带着昏迷的人快速离开现场。
后面警察车救护车什么的都来了,已经陷入昏迷的王少坤被送进了医院的抢救室,而卓浩则是被带进了警察局。
左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严淙一直尽责的守在她家里,左嫒看到他,还来不及梳洗,就出声问,“严淙,阿浩呢?”
严淙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浩哥被带进了警察局!”
其实严淙比卓浩还要大两岁,自从卓浩从一个地痞流氓手中救下他以后,他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称他为浩哥,他也是最早一个跟在卓浩身边的人,与卓浩的感情,那是不言而喻的。
左嫒心底一沉,脑子却出奇的冷静,“王少坤那边怎么样?”
“还不清楚,王家人守在医院里,不让任何消息传出,不过王老爷子放话了,这事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王家的权势,严淙心里更加担忧了,若对方和他们一样,是一般的小混混,此事并不算什么,可人家是豪门权贵,红裸裸的官二代,他们一句话,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人给弄死。
左嫒站在警察局门口,头顶明明烈日当空,可她却觉得很冷,她没有见到卓浩,无论她说什么,里面的人千篇一律地回她一句,此人不准任何人探视。
呵!这就是权势啊,连给人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嘟嘟……”
季一鸣看着不远处失魂落魄的女人,剑眉皱了皱,这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嘟嘟……”
见她没反应,季一鸣威风的悍马开到她面前,再次按了下喇叭,摇下车窗,“左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警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听到他的声音,左嫒这才回过神来,她略带茫然的眼神转向他,突然想到他的身份,她看了眼警局,语气透着一丝请求,“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季一鸣挑了挑眉,示意她说。
“昨晚你们警局带回一个叫卓浩的男人,我想见见他!”
季一鸣听到她的话,眼底闪过一抹讶色,卓浩?就是那个将王少坤打得不省人事的小混混?
这个人物上头可有人关注过了,不死也要将牢底坐穿,王家的宝贝疙瘩现在还躺在医院没醒过来呢,听说也许永远就这样了。
“他是你什么人?”
沉吟片刻,季一鸣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抹审视,语气凉凉地开口问。
“我弟弟,另外,王少坤是我伤的!”左嫒对他的眼神不闪不避,直言不讳。
季一鸣一惊,他利落地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跟我进来!”
季一鸣将左嫒带到他顶楼的办公室,关上门,他就厉声提醒,“这种话别在外面说,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少坤命是捡回来了,可还昏迷着,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现在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左嫒将昨晚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另外也说了王少坤以前在‘魅都’对她下药的事。
对于王少坤土霸王的行为,季一鸣是知道一点的,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左嫒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那个一向见惯了美人,几乎尝遍了绝色的王少坤如此执拗,不但他,就连一向不沾女人的荀欢也是对她兴趣浓厚。
季一鸣斜靠在办公椅上,一手抱胸,一手磨搓着光洁的下颚,锐利的虎目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身材确实很有料,那张脸也算的上是个美人胚子,可也特别不到哪里去啊?比她美得女人多了去,魅都那种地方,环肥燕瘦,妖娆清纯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么就吸引了那两头狼呢?
难道是男人的通病?那变态的征服欲,越野的就越够味儿?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一阵恶寒,他还是觉得乖巧听话的女人可爱些,荀欢那重口味,他们这些人是不能比的。
“季局长,我能见见我弟弟吗?”左嫒站了良久,见那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忍不住出声。
季一鸣身为局长,让她见个人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卓浩的状况,真心不适合见人。
“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季一鸣从办公椅上起来,拽起桌上的车钥匙,“你已经有几天没去给琳琳上课了,她天天盼着你!”
“我今天就想见他,还有,人是我伤的,有什么责任,我来承担!”
最后季一鸣拗不过她,带她去了拘留室,当左嫒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口气的卓浩时,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季一鸣要说不方便了。
尽管明白社会的黑暗,可没想到,那些人如此藐视法律,连警察局都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阿浩……”
左嫒颤抖着手,抚上他鼻青脸肿的面颊,声音咽哽地轻唤着。
卓浩的眼睛肿的不像样子,他睁开一条细缝,迷迷糊糊间看到那张被他深深藏入心底的容颜,渗着血迹的嘴角扯出一丝淡笑,“左嫒,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别……乱说话,不然,我宁……愿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