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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正宫〕鹦鹉曲农夫渴雨

冯子振

年年牛背扶犁住,近日最懊恼杀农父。稻苗肥恰待抽花,渴煞青天雷雨。

〔么〕恨残霞不近人情,截断玉虹南去。望人间三尺甘霖,看一片闲云起处。

这首曲子写稻子花开时节农夫盼雨的急切心情,字字句句,都由农夫眼中看出,口中说出,这种设身处地,直接反映农家生活与农民思想情绪的作品,在整个元人散曲中诚属不多,难能可贵。

前篇写农夫盼雨。农民对风云雨雪最为敏感,它们一年四季辛苦耕作,总希望风调雨顺,能有一个好收成,而眼下稻苗肥壮,恰待杨花吐穗,偏偏久旱不雨,眼巴巴看着一年的辛苦将要付之东流,农夫怎么能不焦虑欲绝呢?

[幺]篇写天公无情,久旱不雨,阴阳失序,只有几片残霞,隔断彩虹,飘然而去。农民盼望的是及时雨,而天公偏不作美,唯见不能作雨的残霞闲云,使人恨悠悠、望也休。唐代使人来鹄有绝句《云》:“千形万象竞还空,映谁藏山片重复。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可作本曲“闲云”之注脚。古农谚“朝霞暮霞,无水煎茶”之说,由于诗人对事物观察细致入微,对弄人的情感体会真切,所以状物抒情,无须涂饰,极为真切自然,绝无扭捏作态之迹。

此曲语言质朴,情感真挚自然,歌咏农民疾苦,传达他们的心声。在手法上,作者以对立的两方结构全篇:农夫急切盼雨与天公不随人愿,展示了农夫的愿望与现实的矛盾,读来牵动人心。终年勤苦的农民,本来就承受着社会对他们的种种盘剥,难以维持温饱,遇上灾年,他们又将怎样活下去呢?因诗人体察农夫生活的艰辛,理解他们的心愿,才能对他们有如此真诚的同情,自然也就能震撼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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