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懂我的意思。”
北宫卿卿再也不曾多看吴立一眼,抬脚便往地下牢狱的出口走去。
“是,大小姐。”
吴立微微颔首,目送北宫卿卿离开北宫家的地下牢狱,那双幽黑色的眸子盯着女人遍布血迹的身体时,却不自觉的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你们两个,把她弄醒。”
吴立随手指挥着看守牢狱的侍卫,往后退却了几步,有些心绪不宁,二小姐……别怪我,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伟舟,救我,伟舟!”
尖锐的叫喊声落入吴立的耳中时,他宽厚的手掌正拿着鞭子,打算再次对面前这个不受宠爱的二小姐动用鞭刑,那夹杂着沙哑的尖叫声清楚的落入他的耳底时,他有些同情她,又有点疑惑,伟舟?那是谁,二小姐的朋友吗?
“童伟舟,救我!”
北宫芷灵无力的呐喊着,疲倦的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的剧痛像是贯穿了肌肤直接刺痛骨髓,她微微张唇想要说点什么,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但被铁链锁着,身体还满是伤疤,新伤旧伤,一道道血疤落入她的眼中时,她微微蠕动了下身子,全身上下,哪一处都痛着,让她感到哗然,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黯淡的灯火不是她所熟悉的白炽灯,晕黄的灯光带着点点橘色,她疲倦的看着这一切,当她看到吴立时,她有些微楞……这是哪儿?
她记得自己和童伟舟完成了任务,后来的她不是和童伟舟在跳伞吗?
然后……突然发生了意外,她狠狠的坠落了下去,她尖叫着喊着救命,向童伟舟求救,但是身体不断的往下滑落着,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猛烈的风像是要将她的整个人活生生的绞碎在空中一样,她渐渐的失去知觉,然后当她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了,一个像地下牢狱的地方,里面还有着许多的古代刑具,这一切,都像梦一样……可她身上的痛,却是真实的,这里到底是哪儿?发生什么了?童伟舟呢?他去哪儿了?
当北宫芷灵疲乏的想着这些时,吴立一步步的向她走近了,他闭上眼睛,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征兆,北宫芷灵被那尖锐的刺痛感刺激的尖叫出了声音,她痛的哭了出来,那张有些脏乱的脸蛋上遍布泪痕,那身纹上牡丹的水云长袖衫早已被绽开的肌肤晕染出了猩红的色彩,长长的铁链又重又长,将北宫芷灵的整个身体都固定住了,她的双手被展开绑在刑架上,新添的那一鞭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左手臂上,绿红交加的袖子被鞭子打个粉碎,左手臂的袖纱混合着那股闻起来令人作呕的血迹飘落在地,北宫芷灵直觉自己的左手臂像是失去了知觉那般,目前正处于麻痹状态,她努力的睁开双眼,看清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男人的右脸上盘踞着一道结痂的陈旧刀疤,她心下有些痛恨他刚刚对着她打的那一鞭子,张口就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吴立全然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懦弱的北宫芷灵会对他的酷刑做出这样的反应,他楞了下,随即回过神来看着她,粗鲁的抬起手掌便开始胡乱擦着自己脸上残留的唾沫,面对北宫芷灵的怒视,他微微皱眉,这二小姐,性子怎么变得如此刚烈了?
“放了我。”
北宫芷灵用沙哑的声音对着他尖叫着,叫声中有种无法掩饰的惊恐,她承认,自己还不想死,面对这个莫名的地方,她感到恐惧,也许……恐惧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是出自这具身体的本能吧。
是的,那一世的她因为意外穿越了时空,名字就叫北宫芷灵,那时候的她是女儿身,正正经经的女孩子,没有大概,她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上,因为意外,她感受了一场家劫,那个长姐回来逼迫她嫁给了一个本来是她长姐要嫁的人,吴立最后也没有放过她,她的一生,后来都因为那个本该属于她长姐的男人所牵连,那个男人不爱她,甚至恨她,他每天都在想各种方法折磨她,可她最后却因为那场大火,狠狠的爱上他了,不留余地,故事的最后,当她再次因为意外穿越回到原来的自己身上时,她才得知,原来那个男人之所以救她,只是因为她的腹中怀着他的第一个骨肉,而他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的腹中有着孩子,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孩子……他从来不曾爱过她,甚至于正眼看过她,她代替着那个正室出生的姐姐,承受了悲哀的一生。
锦绣愣愣的想着那些前世今生时,既然忍不住嘴角发笑起来,她是不想看到那个傻丫头沦落到跟她一样的下场啊,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男人,其实……这是他主动要求的,他此后,宁愿做男子,也不做女子,因为,那个男人,曾经对她的伤害,他想,也许就是因为有了那样的经历,他后来才能练好功力,被封为魅君吧。
可是,君千儿,你又怎么能放的下那个叫楼诣止的男子呢?你的眼中充满了想要为了他的存在而牺牲自己的执念,你会听我的劝告吗?
“锦绣姐,是我,小天,我能进来吗?”
“不能,我现在没有心情见任何人,下次吧。”
锦绣淡淡的回绝了门外的请求声,听着那叹气声,她不禁在心里头笑小天傻,他明明知道自己跟君千儿这一世不可能成为一对,干嘛还抱着那么深的执念一直留在她身边呢?
看着君千儿跟别人在一起,他不会觉得很痛苦吗?
嘛,不想这些了,总会好的。
“诣王爷,夜离小姐的死,你……”这日,诣王府的管家在书房看着自家王爷独自提笔作诗,不禁黯然伤神。
自从那些女子一个个的都死去之后,王府里的气氛就越加的显得悲凉,本以为夜离是一切的终结者,结果,她也还是在新婚之前死了,楞是嫁都没嫁进来。
“本王还能如何?她死了,便是死了,本王那时候可是痛心疾首呢。”
楼诣止的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任谁都无法想象这个男人竟然会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去残害一个女子吧,只是,那就是他做的,他亲手逼死了夜离,从前的人,有公主,有母后,所有爱他的人,都因为他死了,这就是他的考核,无情无欲,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考核。
“王爷,府外有人求见。”
“哦,是谁?管家倒是说与本王听听。”楼诣止挑眉,不会又是锦绣吧,老实点说的话,他最近可没心思见他,烦人的很啊,楼诣止的脸色越加的苍白,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尽了力气一般,他那张脸上流露的全是痛苦的神情,他似乎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就要开始慢慢消失了一样。
“是一条龙棺材铺的君掌柜。”管家顿了顿,还是老实的给自家王爷交代了。
“她来找我所谓何事?难不成她又来给本王送棺材了?”楼诣止笑着,那张苍白的脸上隐隐有着点点紫红色的光芒,他的气色似乎看起来,又稍微有点儿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