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为何，这一阵子，小凡在宫里当值，倒是相当的平静顺遂。
那个总爱四处闲逛的小苟子，突然一下子转了性子，再遇着小凡时，绝口再不提要出去的事，只是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御书房内，埋首公文。
偶尔小凡进去送些水果茶点，他亦是不怎么爱开口说话，又恢复了朝堂上那幅冷冰冰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
有时实在是无聊紧了，便吩咐高公公带着小凡，去库房里给他寻些前朝的名家真迹，拿过来给他赏玩临摹。
有时兴起，小苟子亦会挥毫，写上那么一幅俩幅的字，自家在那边看上半天，然后，又嫌不好，自扯了，团在纸篓里扔掉。
高公公此刻反倒是兴奋了起来。
他只是悄悄的吩咐小凡，进去打扫时，记住了要把那些纸篓里的残字留着，一并理平了，都交给他，他自有用处。
在这宫里这么多天了，小凡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凡事不肯多嘴。所以，见着高公公如此说，小凡也没多问，一切照办就是。
就这么攒了许多天，有天下午，高公公喜滋滋的将小凡扯到一边，自袖中摸出一卷银票，塞到小凡手中，笑道:
“喏，猴儿，咱们爷儿俩攒了这么多天了，如今，总算是闻见银子香了。”
小凡随意翻看了一下，手中都是一千一千的大额银票，不由得好生纳闷，只是悄声问道：“师傅，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小凡就这么拿着，合适吗？”
高公公自得的一笑，悄声说道：
“猴儿啊，这银票，你尽管的收着，干净得很呢，绝无半点问题的！咱做师傅的，还能坑自家徒儿么？！”
“那么，这个……”小凡依旧是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咱们万岁爷的墨宝，在外面，可值钱呢！他虽是字写得绝好，可是，从不轻易写字赏人，所以，外面市场上，他的字，从来都是一字难求。
咱们这些悄悄弄出去的字，只需往稍稍体面些的铺子里一送，都是值老鼻子钱的！
咱家攒了这么多天了，难得他现如今肯闷在屋里写字，咱们可就跟着发些小财了！只不过，咱家亦是仗义之人，好处，是不肯独吞了去的！按着上次咱们的协议，这些银票，便是你应得的。”
小凡看了看手上那一大堆银票，少不得的谦让道：
“这么多，徒儿也花不了，还是留着给师傅花吧！”
高公公顿时冷哼一声：
“说好了事，又何须让来让去！咱家倒是没见过，这世间有着不爱钱的傻子！休得多言！”
言毕，高公公一摇手中拂尘，昂首阔步而去了。
只留下小凡在原处发呆。
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小凡终究是怕人瞧见了生事，赶紧将那些银票塞入袖中。
转而安慰自家道：
这钱，不要白不要。就当，就当是自己捡废品卖破烂得来的钱吧！
只不过，这废品的档次，稍稍的有些高了而已。
废物利用吗，合情合理，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