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咱们万岁爷不是一直都在宫里好好的呆着吗，又何来宫外一说？”大太太立时显得有几分乱了方寸：“高公公，这事可非同小可，我家媳妇本就年轻不晓事，还望您好生指点她一二，老身断不敢忘了公公恩德！”
沉默了好半响，高公公这才咬文嚼字的说道：“咱们万岁爷可是风雅名士，真名士古来自风流，万岁爷闲来无事，常爱去外面走走瞧瞧，四处逛逛，少不得的，须得有人跟着陪着。危险之处，便在这里。”
“哦，回高公公的话，这个倒也不难。”小凡不以为然道：“奴家刚从战场上回来，早已是见惯生死。若是比试起武艺胆量，奴家未必就会输给了谁谁的。若只是寻常人等，奴家更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高公公斜瞥了小凡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石将军的武艺，咱家曾经是亲眼见过，的确算得上是武艺超群。可是，您依旧是还没懂的，咱家说的危险，不是指的这个。”
一旁的大太太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又给高公公续了一杯香茶。
美美的喝了一口茶，高公公这才幽幽的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咱家自十三岁起净身入宫，服侍过了几代皇帝。徽宗钦宗高宗，这些主子万岁爷，咱家一个个的都服侍过。在他们手底下，咱家都好端端的活了下来，而且还活得越来越滋润，你们俩个，可知道这是为啥吗？”
大太太笑道：“哎呀，高公公，您今儿是怎么啦？怎就老是说半句留半句的让人着急？您倒是给个明白话呀！”
高公公依旧是摇了摇头，盯了小凡一眼，叹道：“有些话，咱家的确是不可说。不过，各有各的造化，有些事，不同的人遇上了，或许有着不同的后果。咱家瞧着，你家这个媳妇倒是有几分福相，就好心叮嘱上几句：以后，你进宫了，得千万记住，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他是如何待你，你都不能忘了自家的奴才本分。去了以后，不该看见的，就当没看见，不该说的，就当自家是哑巴。凡是顺着即可，万不可有半分逞强。孩子，你可曾记住了？”
小凡又看了大太太一眼，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大太太笑道：“高公公，怎么听您刚刚所说的，都跟那些庙里的大师父说得一模一样呢？想是您年岁长了，快要修炼成佛爷了！”
高公公哈哈一笑：“真亦真时假亦假，那要看您怎么看了！好了，老夫人，万岁爷发给石将军的官服，咱家已然送到，时候已是不早了，咱家也该回宫中交差了。石将军，十天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后天您就该到宫中当值了，咱们后天再见！老夫人，咱家谢谢您的香茶，咱家告辞了！”
“高公公辛苦半日，怎么着，都留在寒舍用过饭再走呀，我这就命他们置酒上菜！”大太太赶紧恳切说道。
“老夫人不必客气，若说起饭食，普天之下，哪里还比得了皇城之中，咱家不惯在外面吃饭的，多谢老夫人好意。好了，就这样说妥了，石小将军，后天见！”言毕，高公公傲慢的拱了拱手，自摇摇摆摆的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