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可要骑马带着家伙？”周青赶忙问道。
“不必骑马，只要换一套夜行服，带一支短刀即可。咱们这就一起去探探金兵营，碰碰运气。”小凡冷然答道。
“可是，你这身子可能禁得住吗？还是我一个人去试试看吧。”周青委婉的劝阻道。
“大哥，你不要拦我。不过去做点什么，只让我坐在这里看着古峰中毒不醒，比拿着刀子割我的肉都要难受些。大哥，到了这个地步，莫非你真的以为我还能坐得住吗？”小凡流着泪说道。
呆了半响，周青一咬牙，说道：“妹子既是如此说，不管是想去哪儿，那就去吧，便是上刀山下油锅，哥哥都会陪你！我这就去换衣服。只是吴大夫，我们出去一会，古将军这里，还是烦请你多辛苦担待些了。”
吴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周将军请放心，小老儿这里，自是不待吩咐，自当是尽心尽力照看好古将军。只是周将军，石将军有孕在身，出去行动，要多加小心才是。”
小凡抬手擦干脸上泪痕，冲着吴明深施一礼，这才随着周青掀帘而去。
北国的冬夜，干冷寂静而又漫长。
月光亮白如水，照在山坡上那些黑乎乎的矮松上，洒在脚下那些崎岖山路上，宛如洒下了一地银霜。小凡跟着周青，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四周一片寂静，寂静得就连树间幼鸟的偶尔轻声低唙，都能听得十分清晰。
默默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周青停住了脚步。“小凡，这边就是金兵大营了。你有没想好，到底要去哪个营帐？”
去哪个营帐？小凡一看，面前的金兵大营，大概有着成千上万个帐篷，大小都差不多的连在一处。整体看来连绵起伏占地将近数里。似这般情形，若是不熟悉路径，贸然过去想要找到个人，怕是要难过登青天的。
想找个人帮忙就这么难么？小凡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顺势就在路边的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
山石旁长着一丛耐寒灌木，上面长满了许多肥肥厚厚的叶子，在微微寒风中簌簌直响。
小凡突然灵机一动，随意自身边摘来一片叶子，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曲调婉转悠扬，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伤，在这清冷空茫的夜里，一下子，便飞出了很远。
小凡眯着眼，吹得很是入神。
小时候，随着师兄去山上采摘野果，有时候，树高林密，不知不觉走远了，走散了，想再遇见，便坐在树下吹这叶笛。很多次，走得再远，他都会循声找来。
这一次，这求助的叶笛声，他又是否能够听到？
小凡流着眼泪，忘情的一直吹着。
一片叶子吹烂了，再换来一片。
“小凡，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大半夜的，巴巴儿跑来这山上吹笛？这样很有趣吗？我怎么有些不懂你了？你这样吹，引来大批金兵的话，可就麻烦大了。”周青不明就里，低声抱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