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并没有存储,是那个男人故意而为,西昔怕是无法忘记,那个男人是怎么霸道的逼着她记住他的电话号码的,总之这个男人太喜欢用某些“手段”,而此时西昔回想起来,脸色烧红一片,好像天边那迷人的晚霞。
“小姐,先生已经等了小姐很久了。”才按了几个数字键的手因为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而停顿下来,西昔侧脸,果然是苏景之的司机。
西昔没有说话,扭头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那辆加长林肯,正是苏景之常用来接送自己的车,又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对方,司机恭敬的微低着头:“先生说不要打扰小姐逛街的雅兴,只是现在时间有些晚了,该过去了。”
而后,主动拎起西昔放在地上的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西昔心里的抗拒只一秒就被打消,她知道自己跟苏景之之间,还没有真正结束,于是,踏步过去,坐上了车。
这其实没有什么的。
却不是去的苏家,而是一个极为豪华的蓝色别墅,进去了,却又是一个奇妙的粉色城堡,西昔想到了自己在苏家的那个房间,不由得垂眸。
到了别墅里司机就止步,东西交给了别墅的一个疑似管家身份的男子,又被领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间,敲了敲门之后,得到应允,西昔走了进去。
一个跟她在苏家的一模一样的房间。除了没有她生活过的痕迹,就是跟她第一次到苏家看到的一模一样。
苏景之就站在那个大大的阳台上,此时正侧身看着自己。
西昔有自知之明,到了现在,绝不会觉得这房间是为了她而准备的。那一次的冷风,真的让她看清了,苏景之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西昔黯下眼神,低低的唤了一声:“叔叔。”
苏景之低笑,轻轻的朝她走了过来,探出手抚摸她的脸:“明天就是酒会了,都说男女结婚之前不宜见面,我们这虽然只是订婚,不过,我却怕你跑掉了,我年纪大了,怕是追不上你,干脆就把你绑在我身边,让你逃不掉。”
依旧是苏景之式的话语,温和的音调里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决定,如果是一周以前,西昔听到苏景之说这些话,她真的会很感动很感动,可是没有如果,这是一周以后的现在,所以,西昔惊讶的抬起了头:“明天?不是周末吗?”
“我怕你跑了,所以就把时间改到了明天。”苏景之说的云淡风轻,可西昔知道,要办一次酒会,那么多的事宜,可是苏景之这么等不得吗?大费周章的提前两天进行,难道就真的都是为了一个她?
再多她真的不敢去想,她暗暗的抽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刚要开口,就被苏景之的话打断:“西昔,这样穿衣服也很漂亮呢。明天如果来的贵客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
苏景之说完,西昔有些狐疑的盯着他,贵客?就算是有贵客,又能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叔叔……”她试图跟苏景之说,她已经决定要跟沈御周末离开,可是每一次开口之前,苏景之好像都有办法打断她。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她的身侧走过,绕着房间缓缓的走动,静静的诉说:“曾经有一个人,很喜欢粉色,他喜欢公主床,他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理当睡在这样美丽的床上。”
说到这里,苏景之神情有些晦暗,西昔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一天,她第一天来到苏家的时候,苏景之带她走到那间风格矛盾的房间里,他突然抱住自己,嘴里唤着“若亚”,穿着精致手工西装,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在那一刻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落寞,而又令她觉得漂亮又动人。
“我为他建了一个城堡,可是他却不喜欢,他放了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梦想,而后跟着梦想一起成为了灰烬。”
说到这里,苏景之转过头来,温柔而又忧郁的看着西昔,低沉的问道:“西昔,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城堡?那明明就是他梦中的样子。”
过了很久,沉默了很久,在西昔把一切都在心里慢慢的拼凑起来的时候,她再看向苏景之,赫然发觉,这个深沉的男人,从来都看似平静的眼底,隐藏着一种疯狂!
她跟苏景之对视,静静的看着被她发现的疯狂,静静的吐露自己的见解:“梦是需要翅膀的,自由就是他的翅膀,如果被人折断了翅膀,再也不能飞翔,那他就只能烧掉这一切,说不定就能寻到自己的翅膀呢。”
西爷爷的儿子,就是苏景之嘴里说到的那个人!是苏景之的禁锢,害死了西爷爷的儿子!那个叫做西若亚的漂亮男人!
心底在歇斯底里的咆哮,西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发抖,发现秘密,这感受,太过于沉重了!
苏景之又低低的笑了,他一步一步的朝西昔走过来,西昔觉得自己都不敢动弹一下,苏景之的靠近,带着一种高压,叫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就有些后悔说出来,秘密该藏在心里,不该有一丝的点破。
果然,苏景之的手,如同捕猎的鹰爪一样,突的就捏住了西昔纤细的脖子!
“有的时候,看见你这一双眼睛,我是真想掐死你!”苏景之手上加重了力度,眼底都是可怕的戾气,西昔看着眼前这双从来都是对自己写着温柔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她的眼底盈满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几乎就在西昔觉得自己就要就此失去呼吸的时候,男人却又突然放开了她,长长的睫毛掩去那股嗜人的戾气,换成不舍,“可是,我又怕这个世界上,从此再也看不到这样的一双眼睛了。”
西昔大声的咳嗽,对空气的急剧需要让她的喉间一片辛辣难受,眼泪溢出眼眶,被苏景之温柔的擦掉,这是西昔第一次看到苏景之有这样多面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控制不好的情绪,他那样的人,她以为永远都不会没有理智的人,此刻恐怕根本就丢掉了理智。
苏景之温柔的抱她上床,为她脱掉厚厚的斗篷,取下围巾,给她盖上质地柔软的羽绒被:“好好睡吧,明天又是新的开始,我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