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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屋内的纳兰沂惊诧的盯着这一幕,心中一寒。荆天明比自己差不了多少,居然会一招之下就被水溶给点了穴道。而他是如何出的手,连自己都没看清。

“这…这不可能,你的武功什么时候有得这样高了?还是说你以前都在隐瞒本王?”

“隐瞒?哈哈…”水溶好笑的看着屋内的二人,“忘记告诉王爷了,失去记忆的同时,水某连自己真正的武功也一起忘记了。”

“你——”纳兰沂再次哑口无言。

“白兄,”水溶瞅了眼等候在门外的白如飞,“咱们走吧!”

“好!”白如飞含笑阖首,两人一起转过了身。

“水溶!”纳兰沂脸色合瞬息万变。

“王爷还有何事?”水溶并没有因他的喊叫而停下离去的步伐。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吗?”

水溶倏然站住,然后慢慢转回了身。眼中杀气顿现,森冷的盯着纳兰沂,“难道王爷知道?”

饶是久经风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纳兰沂。在看到水溶陡然充满杀气的眼神时,心中打了个冷噤,“是,本王知道!”他镇定下来,无视水溶满眼的杀气。

“是谁?”

“你们天朝的皇帝——龙纤辰!”

“他为什么要杀我父母?”水溶的眼中波纹绽现在,很快消失。只是回眸紧紧的盯着纳兰沂,似要将他看穿。

“他有一支秘密卫队——鬼面众。据我的消息,就是鬼面众杀了你的父母。至于为什么,那你就要亲自去问他了。”

“是吗?”水溶凝望了纳半沂片刻,“那就多谢王爷的消息了,告辞!”

“本王可以帮你的报仇。”

“帮?王爷的好意,水某心领了,此事水某会自己解决。”刚走了二步,他又转回了头扫了纳兰沂一眼,“希望王爷的消息是真实可靠的!”

“水大哥!”看着那决然而去的身影,琉璃冲到了门边。朱唇张了张,却终是没有勇气叫出声。她只听到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碎掉,眼泪潸然而下。

“璃儿,不要哭,今日你受到的羞辱,爹爹日后会叫他百倍的偿还!”纳兰沂勉强从床上爬了下来,踉跄着走到门口,将六神无主的琉璃揽进了怀里。

“爹爹!”琉璃哇的一声,扑到了纳兰沂的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璃儿乖!乖!不哭!”纳兰沂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着爱女。内心如波涛翻滚,看女儿的情形,大概是情根深种了。终究是自己的自私,害了女儿啊…冷酷的心内第一次有了愧疚之感。

水溶和白如飞离了纳兰王府之后,便直接返回了白如飞的逍遥山庄。

“水兄,还在想那纳兰王爷说的话?”白如飞看着月下沉思的水溶。

“恩,这一路之上,我想了很多,也确实有许多的疑问不能解开。”

“可否告知兄弟,兄弟也好替你的分担分担。”

“白兄已经帮了水溶大帮了,再不能麻烦白兄了。”水溶摇了摇头,“此事关系到皇上,我不能再连累了白兄。”

见水溶并没有透露的意思,白如飞只好理解的一笑:“以后只要水兄用得着,尽管来找在下。你也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好!多谢白兄仗义!明天我便离开此地。”

翌日一大早,水溶便与白如飞告辞。

“水兄等等!”白如飞说着进到屋内。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只小盒。递给了水溶,“你是海捕的逃犯,把这个戴上,也方便行事。”

水溶打开盒子一看,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躺在盒内:“多谢白兄!”水溶感激的深深一辑,“兄弟保重!”

“保重!”

水溶戴上面具,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小密林里,西冷雪瞪大了双眼,苦苦的煎熬着。黛玉充满了绝望与悲伤的突然离去,让他的心内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快点啊,快点啊,怎么三个时辰还没到…”他不禁暗暗后悔着,不应该教会黛玉点穴的武功,现在自己是作茧自缚啊。

好容易痛苦的等待终于过去,他不顾伤痛,飞身上马,向离开的山庄狂奔而去。他知道,一定是山庄出了变故,黛玉才会突然离去。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当他回到山庄的时候,整个小山庄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他踉跄着扶着马匹站住,强压住心头的惊慌焦虑。血从他的小腹再次渗了出来,在胸前的衣襟上晕染上一朵朵娇艳的桃花,触目惊心。

“该死!”他愤怒的踢飞了脚下的一颗石子,却一个重心不稳,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玉儿…玉儿,我真是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了…”他一手撑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行,决不能乱…让我好好想想!”他努力安慰着自己,让心慢慢平静下来。现在玉儿和水溶他们下落不明,自己重伤未愈,不能在这时候乱了方寸。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今之计,只有先养好伤再说了。而且黛玉的失踪,多半和龙纤辰脱不了干系。

“龙纤辰…龙纤辰…”他将手按在脖子下方,牢牢的拽紧了衣襟之下的那枚红色的勾玉。“为了玉儿…到时候只有…”

黛玉进宫后十日后,太子被营救回宫的消息在京城传开。龙纤辰高兴之下特意在皇宫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招待文武群臣。到了晚间,又要在御花园的‘抱月亭’举行家宴,将太后及后宫所有的嫔妃聚到一块,以示庆贺。而黛玉在龙纤辰半强迫,半乞求之下,则是第一次出现在了公众场合。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部的眼球,后妃、宫女、太监全部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看着迎面迈着高雅的小碎步,袅袅亭亭走过来的俏丽佳人。

只见她身披月牙白孔雀纹绣披风,内着刺金西番莲纹浅紫纱衣。花纹乃暗金线织造,西番莲花中央缀有细小芙蓉石,三重薄纱各是深浅不一,美得迷离。发髻戴镏金彩凤展翅璎珞簪,耳畔低低垂着的,是飞雀衔金穗长流苏耳铛。皓白玉如的双手捧着一尊青铜纹狮螭耳的香炉。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黛玉见过皇上!”她来到龙纤辰面前,盈盈欲拜。

“玉儿快起来!”龙纤辰急忙下座拦住了黛玉。

“多谢皇上!”黛玉唇边漾起了一丝浅笑,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来,玉儿到我身边坐!”还在黛玉犹疑间,龙纤辰已拉着她坐到了自己右首边。在龙纤辰的左首坐着水雪柔,黛玉冲她淡淡一笑,算是见过。

在另一张桌上,坐着今天的主角——刘贵妃母子和太后。

“皇儿,她便是住在‘离宫’的林姑娘吧?”太后和诸位妃子一样,被黛玉的绝代风华吸引。直到黛玉坐下她才回过神来。

黛玉闻听,忙站了起来。

“民女叩见太后!”

龙纤辰却先一步拽紧了她,不让她跪下去。黛玉只好微微一拂,然后冲太后歉意的一笑。

“回母后,正是呢。”龙纤辰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太后,然后将黛玉按回了椅子上。

“好了,人都到齐了,这家宴便开始吧!”龙纤辰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唤醒了还在打量黛玉的妃子宫人们。她们一个个忙收回了肆意盯着黛玉的视线,低下了头。

这皇家的家宴简直是痛苦的煎熬,因有龙纤辰在场,妃子也不敢大声喧哗。闷不作声的吃着碗里的食物。黛玉也不习惯这种盛大豪华的场所,在那一道道明里暗里的电刀子下,她的食欲早就没了。简单的动了两筷子,便放下不吃了。只冷眼瞧着那些个神情变幻莫测的妃子们。她知道,打从自己进宫时起,自己便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只不知,今天自己和她们正式见过后,会有什么风雨在等待着自己。

家宴结束后,龙纤辰厚重的奖赏了刘贵妃和太子后,便遣散了诸位拘束的妃子。自己则亲自送黛玉回‘离宫’。

“你怎么还不走?”黛玉皱眉看着坐在椅子上,并没离意的龙纤辰。

龙纤辰挥了挥手,芝兰嬷嬷忙领着春儿等四名宫女退下。

“你有话想说吧?那就趁早快说,省得憋坏了。”他打趣的看着黛玉,一脸坏笑。

“你还真是能忍,明明太子早就被你救了,却直到今天才送回宫。”

“这就是为君之道,哪能事事操之过急呢?这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在盯着,怎么让他们将我看透呢?”

“做皇帝还真累!”

“呵呵,那是,这天下最劳累的莫过于天子了。人都说天子是天下至尊,可谁人又清楚天子的无奈和痛苦呢?”龙纤辰看着黛玉,眼神一片温柔,“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感情,并不是你的说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说到这神情一黯,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黛玉微微一怔,今天的龙纤辰非常古怪。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特别,就好像在透过自己看着某个人一样。眼底带着浓浓的追忆和无尽的思念。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他收回了视线站了起来,寂寥的走了出去。黛玉一声不吭的盯着他的背影,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孤家寡人,真的是孤家寡人。她第一次发现,其实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内,原来也藏着一颗平常人的心。

“清荷,我想去‘离宫’看看林妹妹。”水雪柔带着淡淡的忧伤倚在窗前。清荷是水雪柔陪嫁进宫的侍女,打小就开始服侍着水雪柔。水雪柔明白如果没有她的悉心照料和陪伴,自己只怕早已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了。

“娘娘昨天不是才在家宴在见过吗?”清荷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抬头看着自己家的小姐。

“我很担心她,打她进宫都没有好好聊聊。昨天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清瘦了不少。”

“娘娘既然担心,那就去吧。”清荷体贴的一笑,起身去准备水雪柔出行的衣裳。

水雪柔也没有带别的宫人,只扶着清荷的手,缓缓向‘离宫’行去。

“娘娘为什么那么关心这位林姑娘啊?”清荷并不清楚黛玉和水溶之间的关系,所以比较好奇。

“我是为了溶弟。”

“王爷?”

“恩,虽然我以前只在府里见过她一次,但我知道,弟弟喜欢她。”

“小姐,王爷不是对您…”

“清荷,不许再提这事了!”水雪柔严肃的打断了清荷的话,“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他只是我的弟弟。”

“娘娘。清荷只是替娘娘难过。”清荷说着眼圈一红,“如果不是皇上,也许现在…您和王爷只怕已经…”

“傻丫头,这就是命。注定我和他无缘。现在他心里总算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水雪柔拍了拍清荷挽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只是我这弟弟的情路还真是艰辛,林姑娘身在皇宫,而他又成了钦犯。也不知道能否有相聚的一天。”

“娘娘别难过,天无绝人之路。皇上对林姑娘真的很奇怪。”

“谁知道呢,皇上的行为确实让人费解。”说到这,水雪柔便沉默了一会,“只是,我看得出,皇上对林姑娘相当重视。就好像捧在手心的至宝,百般呵护。我真怕…真怕林姑娘因此会慢慢爱上皇上。”

“娘娘难道也不清楚林姑娘对王爷的感情?”

“又说傻话了吧,我总共也只见过二次,一次是王府,再一次就是上回她来咱们这。只不过在家的那次,我看出了弟弟对她的感情。而那位林姑娘却藏得很深,让人根本无法琢磨。”

“既然这样,那娘娘何妨趁今天试探下那位林姑娘呢?”

“皇上不准在她面前提起他。”

“娘娘只试,又不一定非要提名字。”清荷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

两人说说笑笑便到了‘离宫’。

“姐姐!”见到水雪柔,黛玉非常开心,忙亲自将她迎了进去。因自己也有些私下话想对水雪柔说,黛玉便将她引到了‘离宫’的最顶层。那是一座露天的平台,上面只修建着一座精巧的观景凉亭,凉亭里有石桌石凳。其余的空地上则摆放着许多形态各异的绿色盆景。屏退了陪同的众人,平台上就只剩黛玉和水雪柔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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