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那道人影落在一个院中,看了眼那月下独酌的人,微蹙了下眉头:“怎么又喝上了?去屋里吧,外面还是凉。”
“无缺,过来陪我喝两口。”那独酌之人居然是曲哲释,“再不喝,机会就没多少了,陛下要赐我宅院搬出去。”
无缺愣了一下,“你要走?陛下要升你的官了吧?”
“我情愿就守在这里。”曲哲释扫了四周一番,“这院子,我住了十年呢,以后就留给你一个人了。”
“这也是好事,你喝什么愁酒呢?”无缺黯然了一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一口饮尽,“你跟墨大哥一起来的,人家都做尚书好几年了。”
“我又不羡慕,你说这个干嘛?”曲哲释又给他满上,“陛下还说要给我娶亲,你赶紧帮我划拉一个,差不多就行,对付两年,休了就好。”
无缺瞪起眼,“你这是让我做恶人呢?怕陛下给你指婚,日后休不得吗?”
曲哲释没吭声,拿起酒壶直接对月而倒,空了后随意一丢,“拜托了,你可以许银子,只要跟我假装两年就好。飞龙不也和离了吗?”
然后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你当回事儿。”
无缺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亦叹了口气,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羲儿下去查案后,福儿也要出去,说是要给白虎找个伴儿,小刀请命相陪,还没等阿紫说不同意,公良复倒点头应了。福儿很兴奋地拉走小刀,阿紫随即拎起公良复的衣领子:“你放心?”
公良复垂眼一笑,“有什么不放心的?福儿那性子,我还怕长大后会不想嫁人呢。小刀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若真能成,倒也是好事一桩,而且也不用再担心他的身世了。”
阿紫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暗忖倒也是这个理儿,而且哥对小刀的感情一向很矛盾……“可是福儿还小,我还没稀罕够呢?”
“她永远都是咱们的闺女,再说日后招赘就是,小刀一定不会反对的。”公良复笑得老奸巨猾的,“小刀一直做为太子伴读培养的,眼下凤铭跟小冬都跟着昕儿去了越国,这个怎么也得给羲儿留住才是。”
“你早就看出小刀的心思了?”
“从他不肯跟昕儿走的时候,我就留意了。”公良复轻轻分开阿紫的手,“我是福儿的亲爹,虽然也不满意女儿这么小就被人惦记上了,不过一想到小刀做牛做马的护着福儿,就平衡了。”
随后又抚上她的小腰,“当初我若也在你那么小就认识,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阿紫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引歪,“……后悔了?”
“怎么会?”公良复悄然解开她的腰带,“那不就没有福儿了吗?”他细长的凤眼波光潋滟,轻啄着阿紫的唇,“我只是后悔让那小子独自风光了好几年,白白浪费了时间,如今你还风华绝代,我却已老!”
阿紫没想到他内心居然这么的……当下心头一紧,别说他了,自己也没想到都这个年纪了居然还如秋实初解时的模样,不,比那时的肌肤还细滑,再过几年,都能跟昕儿做姐妹了……“谁说老?这叫成熟,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不知道吗?”说罢,将他推倒,“大叔吃起来口感更美味儿!”
公良复顺势倒在榻上,“怪不得,我们几个,也就阿野年纪略小,连阿贲都三十多了呢,原来如此!”随后眯了眼,“怪不得你那么重用柳尚书,难道当年也是相中了他的年纪?”
“胡说什么呢?这没影儿的醋也吃,你累不累呀?”阿紫单掌拄在他耳侧,一只手拉开他的腰带,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居然没发现自己的胸前已经风光无限了,“柳寄安那是我留着给羲儿为相的,等羲儿可以接手了,吏部尚书之位是一定要给他的人腾出来的。”
公良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阿紫的亲吻与抚摸,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稚嫩给喊熄了火。“娘,娘娘抱!”
阿紫胳膊一软瘫在公良复身上,扭头看着凤宵摇摇摆摆地走进来,不由歉意地看了眼身下的男人,“……晚上去你那儿。”
公良复双手扶起阿紫,利落地将肚兜的带子系上,衣襟合上,又将她的腰带缠上,“那我等着了。”
“嗯。”阿紫点了下他露出的那一点风光,然后下榻迎向凤宵,“乖儿子,找娘什么事呀?”
公良复收拾利落,出来冲鲜于贲微微一笑,啥也没说,安静地离去,却让鲜于贲背后一冷。他真不是有意的搅了“好事”的,谁知道这大白天的就……发情不是?
第二天原本轮到鲜于贲的班,不想早朝还没散呢,他就被派到沧州去了,据说是正在调式安装的新型火炮丢了部分设计原图。虽说现在海军中有凤展坐镇,但这么严重的泄密事件,鲜于贲身为大都督,自然不能脱身事外,忙颠地杀了过去。
这一去便是月余,等回来时已经春暖花开,连下去查案的凤羲小太子都回朝了。
这只能说是巧合,鲜于贲不会将这事与公良复挂上钩的。问题是也太巧了吧?兄弟做了这么年,不会的不会的……鲜于贲如此告诫着自己,不过自此以后,凡轮到公良复侍寝的日子时,鲜于贲都尽量离得远些。
阿紫含笑听着凤羲说着此行的收获。果然那丛郁猜测的,虽不全中亦不远矣,还真是那金县令被逼无奈行的一招险棋,果然是背水一战,玩得就是揣测帝心。
不过,他大概也没想到,妻子居然引来了太子殿下,还有几大重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羲儿,你觉得那金其峰为人如何?”阿紫只是想看看儿子是不是傲娇了。
“儿观那金县令,倒是个厉害的角色,若启用得当,亦不失为能臣,只是不太好掌控。他能将自己形同恩人的妻子逼到如此地步,虽说最终目的达成,但也未免太过于心计了。”凤羲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即便结果如他所料,摆脱了兰家那位堂侄女的纠缠,令兰家旁支两年内不敢轻易动他,但他那位夫人此后只怕对他也有所提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