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的心咯噔一下。
三年前，沈慕离没有追究这件事，没有想到在三年后，这样的场合下，她忽然问了。
当初的事情太过惨烈，他记忆犹新。
只是……
安东犹豫 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事情过去了太多年，太太，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更何况，当时老爷子殒命，我跟boss心中都很着急，至于其他的事情，顾不上了。”
“嗯，所以，我就是那个不能被兼顾的人，对吗？”沈慕离明白了，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小腹，衣服清凉，触碰到指尖，那凉意却是入骨。
有的时候，看透了，却是一直假装没有看透。
有的时候，没看透，反而觉得自己看透了。
沈慕离收回了目光，睫毛微微一颤，掩去了太多的情绪。
她只是觉得，好累。
开场舞赢得大厅内阵阵掌声，所有人都上前道贺，明明是比赛圆满结束的庆功会，愣是成为了两个人秀恩爱的场所。
记者一直在询问两个人的婚事，但是林夕夕含羞带笑，始终都是笑而不答。
这样的感觉，比宣之于口更让人趋之若鹜。
沈慕离站在不远处，就看着陆霆深的手一直放在林夕夕的腰间，从未放开过。
而她，今天的冠军，被冷落的像是零落成泥的花朵，没有任何人来问津。
“沈小姐，”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一杯红酒，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沈慕离一看是自己之前刚谈好的合作对象，慌乱的站稳，笑容婉婉，“您好黎总，。”
黎总更加的尴尬，“沈小姐，长话短说吧，之前的合作，咱们还是以后再商量吧。”
这是要退出？
沈慕离以前见惯了这些事情，可以前沈家一家独大，不在乎一两个小小的合作商，但是现在，她今非昔比……笑容在脸上僵住，“是衣服不好？”
“不是，沈小姐，你也看到了，现在林小姐的工作室跟陆家合作频繁，现在差不多算是好事将近，您以前在商场做过，知道里面的道道，所以……”
所以，靠着陆霆深，衣服的销量有保证。
签约林夕夕的工作室，就等于坐在金山银山之上。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怕的局面。
即便她足够的努力，足够的优秀，却依旧不如陆霆深的一句话重要。
黎总尴尬的跟她碰杯之后离开。
而之后，陆续有几家合作商反悔，跟她解约。
一股难以消散，却偏偏缠绕在心尖的恨意，又在悄无声息的蔓延，从来没有过的冷意，将她血液几乎冰封。
开场终于结束，接下来便是服装展览。
林夕夕趁着这个空隙，走到了沈慕离的身边，手里面的香槟酒杯晃了晃，杯内的被摇碎的灯光反射出来，刺的眼角疼。
“沈小姐，听说，你的合约被解除了？”她的笑容带着几分的讽刺，可语气里面却是慢慢的担忧，“不如，我帮你介绍几个？”
沈慕离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看着那边展销会。
她的衣服，虽然是冠军，关注的，却是寥寥无几。
反而叶菲那种满是bug的衣服，成为热门。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社会。
林夕夕又说道，“哦，对了，今天阿深问了我之前车祸的事情呢，”她像是无意的，但是每一句，都像是刀子割着人的心脏，“我已经告诉他了，就是因为看到了你浑身是血的样子，我才会昏倒的。”
沈慕离闭了闭眼，脸上没有了一丝的笑容，“哦？”尾调上扬，眼底寒凉一片。
林夕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得意，似乎在等待什么。
半晌，都不见沈慕离开口，她皱皱眉，“你就不想知道阿深说了什么？”
“跟我有关系吗？”沈慕离抬眸扫了她一眼，冷笑出唇，“现在谁是陆太太你心里面清楚的很，他说什么都好，做什么也罢，我的身份，就代表着陆家一半的财产，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些话，实在是扎心。
林夕夕捏紧了拳头，“你果然只是看上了阿深的钱！”
沈慕离毫不客气的揭穿他，“你插足我们感情的时候，才是看上了他的钱吧。”
“呵，你这个人，果然是不可理喻，难怪我说当初看到了你满身血迹，阿深还是不怪我，说没有关系，他本来就不在乎。”
沈慕离心口像是又挨了一刀，最后一点点的坚持，也被毫不客气的斩断，“既然这样，你来找我干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面冷气循环，“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确定他的心思，来我这里套话？”
林夕夕被噎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沈慕离的确是聪明，也很有眼光。
难怪到了现在，还能捕捉到陆霆深的心思，让陆霆深犹豫不决。
“沈小姐想多了，”林夕夕咬着唇，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甚至说话的语调，都没有偏颇半分，“我是看你的生意太冷清，想要帮你介绍而已，既然沈小姐不领情，我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看看，你那些衣服，只能是当做压箱底的纪念品了。”
沈慕离脸色阴沉，侮辱她的作品，她不能忍，“至少，她是冠军，就算是登报上新闻，也是排在你前面。”
“呵，那算什么，沈小姐纵横商场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钱才是王道这句话吗？”林夕夕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厅内一阵的骚动。
“看，是天后洛师情！哇，明星来了！”
明星？
两个人看向门口，几个黑衣男子保镖走来之后，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她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是这件皎皎明月，昭昭我心！
气质超然，仿佛是刚刚踏入人间的仙女。
沈慕离满意的笑了笑，很是开心。
林夕夕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什么，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沈慕离，“你还有钱请了明星？”
“正如林小姐说的，钱是王道，”沈慕离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还回去，笑容清浅，“林小姐有陆总这样的大树，还担心明星效应吗？还是说，林小姐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风光，陆家跟你，不过就是虚与委蛇？”
“沈慕离，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林夕夕想到自己的计划，恨恨的压下了一腔的火气，“我会让你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