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白激动地接过丹药，发自内心感激道：“多谢前辈，这份恩情元白没齿难忘，他日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元白定当义不容辞。”
白凤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胡乱挥手道：“行啦，要是真的想谢我，你家不是有个小丫头会炼丹，到时候让她赔给我。”
“这……”凌元白踌躇，他欠下的恩情，怎好让小七来还。
但白凤好像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再提起此事，直接把人带到禁地，准备解开封印。
凤族禁地中布满了阵法，凌元白吞下丹药后，闭眼盘膝坐在阵法中央，白凤调动灵力，十指结印，赤红色的灵力分散成一缕缕像是蛛网一般，一头牵在白凤手中，另一头快速没入凌元白的灵海内。
白凤手指抖动，顺着灵力寻找到封印的位置，随即红色的灵力化作细小的触手吸附在了封印之上，并顺着封印的纹路慢慢吞噬。
就在此时，被封印的灵海好似有意识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盘旋在灵海内的灵力快速地运转起来，一击冲破了封印。
哪怕白凤速度再快，依然被封印反噬，胸口一闷摔倒在地。
凌臻急忙将她扶起，却顾不得问她的情况。
阵法中紫色的灵力轰然拔地而起，将凌元白整个人都淹没在内，剧烈的疼痛瞬间弥漫全身。他的皮肤被紊乱暴走的灵气冲起了一个个包，诡异地在他全身游走。
痛，皮肤撕裂的痛，心脏被挤压的窒息感，让他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绞乱在一起，耳边仿佛能听到血液沸腾时气泡的破裂声，黏腻的血迹争相抢夺着冲出了毛孔，四散飞溅了一地，宛如坠入了绝望的深渊般，只能发出无法忍受的哀鸣。
经脉千疮百孔，皮肤裂开，肌肉破碎，肉眼可见到暴露出来的白骨。
凌臻眼眶通红地看着凌元白变成一个血人，在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肌肉骨骼断裂新生，再被摧毁，如此循环往复。
这场堪比极刑的再塑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娘，你怎么了？一路上心神不宁的。”凌沐青挽着尤嫱的臂弯，担忧地问，难不成是想爹爹了？
尤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想凌沐青多想，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凌楚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问，尤嫱年过四十，但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反而越发秀美，有若盛放牡丹，更让她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凌沐青这会儿和尤嫱靠在一起，除了眉眼像极了凌二爷，在五官上还是跟尤嫱多一些。
沧澜学院在伽罗山脉的另一侧，坐马车也需大半天的行程，凌楚云一路上闲着无聊，就地盘腿而坐静心吐纳，她刚入定，灵识一动，猛地睁开了眼。
“小白！”
听到呼唤，凌楚云眉间飞射出一道白光落在软垫上。
马车中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光团在垫子上扭来扭去，接着慢慢地开始化形，显现出了狐狸的轮廓。
看上去，比以前要大了一半。
最关键的是，尾巴多出了一条！
凌沐青怀疑地揉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真的有两条蓬松的、毛茸茸的尾巴，白狐和银雪狐都只有一条尾巴，小白是变异了？
光芒散去，小狐狸漆黑圆润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看到凌楚云的时候耳朵陡然立起，甩了甩蓬松的两条尾巴，撒娇似地朝她叫了一声。
“小白。”凌楚云显然很高兴，张开双手，小狐狸一跃扑到她怀里打滚，眯起眼睛愉悦极了！
“哇！”凌沐青惊呼，“高级五阶妖兽！不是说银雪狐成年才能修炼到中级七阶以上的吗？小白好像还没有成年吧。”
凌楚云没有回答，小白的变化，是因为吞了圣兽妖丹？还是它自身种族的变异？她说不好。
手指抚摸过柔滑的皮毛，凌楚云发现，小白不仅仅是多了一条尾巴，在银白色的毛发根部是火红色的一片，翻开来漂亮极了。原本猩红的兽瞳变得乌黑，倒像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能借我看看吗？”尤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银雪狐，说罢就想伸手去抚摸。
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小白倏地朝着尤嫱露出了狰狞的獠牙，绮丽的紫色从漆黑的瞳孔中扩散，覆盖住了整个眼瞳，如同上好的琉璃般晶莹无暇，梦幻又炫丽。
尤嫱瞳孔微缩，目光着迷地对上了这抹神秘的色彩，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住手！”
一声清呵打断了尤嫱的思绪，眼前妙曼的世界像是被打碎的镜片，分崩离析。
她回过神来，面带虚脱地晃了晃身子，凌沐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凌楚云赶忙捂住小白的眼睛，心中十分愧疚：“伯母，真对不住，让您受惊了。”
“没，没事。”
心脏跳得犹如打鼓，尤嫱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在视线对上的那瞬间，她一个化神期居然完全无法挣脱，那种霸道至极的控制力，实在太吓人了点，但凡她心中产生点邪念，恐怕整个意识都会被吞噬掉。
她有些后怕地看着凌楚云绷着脸训斥小白，小家伙低着头一脸认错的样子，那表情简直和人一模一样。
银雪狐？怎么可能是银雪狐，凌楚云这回是得到了个大宝贝啊！
妖兽为了自我保护，战斗意识都很强，凌楚云哪能真的跟小白生气，不过小白的尾巴太显眼了，容易引人窥觑，她想了想跟小白道：“能不能伪装一下？中级五阶就差不多了。”
小白耳朵一抖，站起来转了一圈，身子立马缩小成了原来的模样，还藏起了一条尾巴，修为也压制到了中级五阶的样子。
凌楚云对此十分满意：“真乖，到学院里给你吃全鸡宴。”
小白在灵识空间睡了快三个月，撒泼打滚怎么也不肯回去，凌楚云拿它没办法，只好放它在外面，她一边看小白和凌沐青玩耍，一边跟仙帝传音道：“师父，你能看出小白变异的原因吗？”
“这个嘛……”仙帝想了想，“之前墨邪小子说它是白狐和银雪狐的后代，按理以他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
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凌楚云立马抛之脑后，凝神听仙帝讲。
“唔，妖兽繁衍从远古时代至今已有上万年，那时的妖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妖，妖和妖兽看似只相差一字，却有天壤之别，太遥远不讲也罢。”
“别呀，师父，你讲讲呗。”凌楚云难得撒娇。
仙帝搔了搔脸颊，轻咳一声：“那……为师就稍微讲讲。”
“要追溯小白的种族，那还得从上古时期的九尾狐说起，狐狸向来都是以狡猾多变著称，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天地万物之中，狐狸有独特的修炼天赋，其中，又以九尾狐为最。九尾狐是极罕见的种族，他们具有绝世之姿容，能迷惑众生，喜好隐蔽于山谷，出没于高山寒冷地带，一般小狐妖诞下后，每修炼一百年，既可多化出一条尾巴，一只完全的九尾狐最起码拥有九百年的修为道行。”
说到此处，仙帝神情有些怅惘，他的记忆不完全，只记得自己曾经见过真正的九尾狐妖，但是具体的，又想不起来了。
凌楚云见他停顿，顺口问道：“我曾听闻最后一只九尾妖狐最后在妖界出现过，但那也是在四千多年前了，小白会和它有关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