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甬城A8街道一片灯红酒绿。男男女女穿着华丽的衣服，挂着笑容，走进酒吧。
绚灿灯光下盛满着酒精的高脚杯，看去格外晶莹剔透。
“干杯！”
“敬老大！”
“恭喜老大双喜临门！”
轻快明媚的音乐声中，是玻璃杯的碰撞声。
庄秦一行人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老吴，你说双喜临门是什么意思？”曹禺好奇问道。
“这还不懂？”吴现解释道，“这第一喜，自然就是老大大显神威，抓住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那第二喜呢？”
“第二喜，老大这次立下大功，肯定能从文职调回来，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和老大一起并肩作战，你说是不是双喜临门？”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曹禺恍然大悟。
潘雨姜闻言，惊诧地看向庄秦：“你调去文职了？”
曹禺脱口而出：“怎么大嫂，你不知道吗？”
潘雨姜听他喊“大嫂”，脸上一红，下意识地瞄向庄秦，发现他也在看她，她的脸颊顿时更红了。
曹禺继续说道：“老大之前为了贴身保护大嫂你，主动申请停职，后来在水果店，老大为了救大嫂你，在水果店擅自行动，抓捕了王德的弟弟，事后被孙局狠狠训斥了一顿，调去了文职。”
“主动停职？”潘雨姜惊讶极了，原来他停职不是因为她的投诉，而是他为了贴身保护她，主动申请停职，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还有，他被调去文职，也是因为她，他也没有告诉她。
这个人，怎么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呢？
她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我……”
庄秦打断了她：“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喝酒！”
他主动举杯，警员们也纷纷举杯，一起畅饮。
潘雨姜望着庄秦，绚烂的灯光下，他英俊的侧脸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变得更加迷魅。
……
酒吧里的氛围愈发浓郁，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酒桌上已经摆满了空瓶。难得的放松时刻，大家都卸下心中的重担，开始了一轮一轮的拼酒。潘雨姜从洗手间回来，看见警员们在喝酒划拳，唯独不见庄秦的身影，她左右四顾，透过酒吧的窗户，看到外面露天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背影像极了庄秦。
潘雨姜于是踱步走出了酒吧，来到露天的花园。
花园里，植物盆栽，红花绿草，将整个院子点缀得富有生机与活力。恰逢洁净无瑕的夜晚，人身处花园之中，抬头就可以望见天上繁星在明亮地闪烁着。
凉爽的夜风吹来，原有几分酒意的潘雨姜顿时清醒了。
花园中仅有的长椅上，庄秦一个人孤独地靠着椅背。
潘雨姜缓缓向他走去。
庄秦眼睛微眯，醉意阑珊地看了眼潘雨姜。
潘雨姜语气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
庄秦说话声很轻，潘雨姜靠近了才听得到。
她在庄秦身旁坐了下来，两个人距离很近，潘雨姜努力尝试着寻找话题。
“那个，你停职和调职的事，对不起……”
久不见他回应，潘雨姜扭头望去，却见他整颗头颅向她肩膀靠来，她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让我靠一会儿。”庄秦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微醉。
潘雨姜僵直了身子，更加不敢动了。
心跳如擂。
“你知道吗？”庄秦说道，“那天晚上，是我约了玫玫，要陪她去看电影。”
潘雨姜微微惊诧，听他继续说：“但是那晚，我临时接到出警的任务，事发突然，我来不及通知她取消约会。等我回来的时候，收到的却是她被人杀害的噩耗……”
庄秦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一直在江边等我，所以才会被杀手有机可乘！如果我早一点去赴约，或者我及时打个电话给她取消约会，或许玫玫就不会死……”
他一拳拳砸在长椅上，表情愤怒，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全数释放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潘雨姜抓住他手腕，阻止：“庄秦，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杀手的错！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手背上，滴落了一滴液体，带着热度，潘雨姜仔细一看，竟然是庄秦的眼泪。
此时的庄秦扯下了平时的面具，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一面。
他这样的铁血硬汉，竟也会落下男儿热泪，潘雨姜忽然有些心疼，她下意识地伸手，揽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拍一拍：“你是一个好哥哥，更是一个好警察！我相信玫玫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你的！”
肩头上的人，明显轻颤了下，然后再也不动了。
二人沉默地坐在长椅上，挂着一轮明月的澄澈夜空下，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在夜空上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
清晨，潘雨姜来到公司，电梯门就要关上，她快走几步：“请等一下！”
门合上的最后一刹，潘雨姜挤进了电梯，她略一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微微愣住。
潘伟民？
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在公司遇见他了，他今天怎么来了？
潘伟民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黝黑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潘雨姜转身背对他，电梯里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空气中充斥着尴尬。
许久，潘伟民率先开口说话：“听说你昨天在签约仪式上闹了不小动静？”
潘雨姜揣摩不出他的心思，冷淡地回：“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电梯镜面里，潘伟民审视的目光直视着她，让她无处可躲。
电梯停下，门打开的瞬间，他幽幽说了句：“你和你母亲……真像！”
说完，潘伟民走出了电梯，潘雨姜握掌成拳，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开会了，开会了。”
苏娜扯着嗓子大声喊，活像个大喇叭：“潘副所长通知大家立刻去大会议室，召开全体员工大会，看来是有好消息要宣布了。”
苏娜通知完一圈，凑到潘雨姜面前，说道：“潘雨姜，看来你这次立下大功，公司要论功行赏了。”
潘雨姜想到刚刚潘伟民的态度，轻摇了摇头：“那可未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