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笑没有接话，总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没有什么主动发言的立场，只能等肖北城继续絮叨。
“反正我觉得总是这么不明不白的也不是个办法，就把话说开了。她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肖北城一本正经的语调让曾笑有些打鼓，仿佛他在刻意解释些什么，但是以两人目前的关系，他又有什么需要向她汇报解释的呢。
曾笑不敢再想下去，挥了挥手催促道：“快背书吧，等会儿英语课要抽查的。”
心疯狂乱跳，曾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心底雀跃而出的幻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是高三了，是高中生涯最重要的节点，她不该为任何事而分心，唯愿不忘初心，记得当初那个为了拿状元而不顾一切转到文科班来的自己，才能从一而终，不失梦想。
八月月考，校一模，重点高中联考，省质检，市一模……高三生活仿佛就是被这些名目不同的大考小考拼起来的，考试周期密集得惊人，失利者还未从上一次考试的悲伤中缓过神来，下一轮考试已经悄然而至……在这样一轮轮的搓磨与考验之中，所有的失误被不断校正，所有的盲点被一一揭穿，紧张的心态被逐渐克服，每个人都在极端的压力之下练就了一颗“大心脏”，时刻准备迎接明年六月的终极挑战。
“笑笑，你们也太夸张了吧，竟然差点就考到700分了，简直……简直非人也！”校一模的成绩出来后，林佳璇趴在黑板旁的成绩栏上，看着曾笑和肖北城愈发夸张的成绩，惊得下巴都要跌下来了。
刘海波拍着肖北城的肩膀，脸色上亦是不可思议的崇拜，“哥们儿，稳！”
从开学到现在，大大小小的考试少说也进行了五六次，曾笑和肖北城轮流霸占着文科班的头把交椅不说，还像“炒股”似的把分数咬到了一个近乎变态的地步，将第三名的李健甩下了几十分的差距，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曾笑的心态倒是波澜未起，毕竟只是校考，并不能看出个人实力的真实差距，“等到省考时再看吧。这次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出的题，其实看不出什么的。”
“没错，只有我和曾老师较劲，怎么能激发出曾老师的真正潜力来呢？”肖北城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只喜欢揶揄曾笑，实则根本不把任何对手放在心上。
“我看你们这个势头考下去，肯定能拿到状元的。”肖蓉蓉嘴上夸着战友，实则悄然关注着那个低调落寞的第三名，看他早早地退出了第一梯队的角逐，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徐林恰在此时走了进来，看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模样，温和地泼了盆冷水，“这次试题的难度只有高考的二分之一，想要考状元还要再努把力才行啊！”
这番话说出来并未对曾笑和肖北城造成什么心理负担，却让学渣团们集体慌了神。
“二分之一？”刘海波掰着手指头慢吞吞地算着，“我这次考了五百分多一点点，那换做高考的话……天啊，我连专科都考不上啊！”
元朗心里也没底，但还是被刘海波的鬼才算法逗笑了，“没有这么夸张，高考也有至少一半的基础题的，不至于考二百多分。”
黄旭始终没有说话。他认真盯着自己每一科的数据和排名，嘴里小声嗫嚅着，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你怎么了？”肖蓉蓉扯了扯他的胳膊，狐疑问道。
“我算一下，如果我的政治和历史可以考到平均水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蓉蓉挤到了一边，“我的天啊！黄旭，你这个假期是不是去求观音拜菩萨了啊？你的数学和英语这是要逆天？”
众人这才发现黄旭进步神速，主科成绩甚至追上了名列前茅的元朗，只和李健有着极小的差距；政治和历史倒是有些拖后腿，依然徘徊在班级的末尾，让他在总成绩上看不出太多飞跃。
“我的文综，太差了。”黄旭摇着头，整个人有些无奈，“明明都是背了很多遍的问题，为什么成绩始终这样……”
平心而论，他和元朗的确是学渣团中超乎常人的上进者。元朗脑子聪明，从家道中落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发奋图强，成绩和排名立竿见影，进步飞速；他虽然也勤奋努力，但成绩却看不出变化来，直到这次考试才初现效果，有后来居上之势。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看看我，我在北京折腾了一个假期，成绩不进反退，我说什么了嘛？”肖蓉蓉叹了口气，指着自己入不得眼的成绩，实在是沮丧得很。
“话说回来，你这成绩怎么说上去就上去了，也不等等我？！”刘海波搂着黄旭的脖子，嘴里却吐槽着自己。
“我不知道，我可能是质变了吧。”
“什么？
“就是政治必修四哲学生活的那一课啊，量变引起质变，我量变足够了，所以这次考试就质变了？”
刘海波仰天长叹，“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质变啊？”
林佳璇、黄旭、元朗和肖蓉蓉集体沉默，大家也很想知道量变到质变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规律，如何能缩短质变的周期，把成绩提高到一个稳定的阶段上来。
他们的讨论倒是给一直默不作声的曾笑一些启发，她认真看了一遍所有人的成绩，得出了一个粗浅的结论——
“大家的数学和英语都进步了许多，现在成绩上升的主要矛盾是不是已经转移到文综上了？”
肖北城一愣，一时没有明白曾笑的意思，“文综不是一直都是短板吗？”
“我的意思是，之前数学和英语的问题太过突出，所以我们集中补习了一年，感觉大家在基础知识上都没有太大的缺失；反倒是文综，可能会成为接下来制约大家进步的关键点。”
“可是文综不就是背背就行吗？这也没办法补啊……”
“盲目地背诵可能没什么作用，黄旭每天背文综也很卖力，可是效果也不尽人意。”
黄旭拼命点头，“文综的知识点虽然不难，但有一些需要理解的内容，我还是把握不准。”
说起这些，林佳璇也颇有同感，“对啊，以历史为例，哪有选择题是真的考你年代年份的？都是给你一个背景，让你谈影响啊什么的，给出的四个选项各有各的道理，根本选不出个对错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