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莹分明很清楚齐玄煜会这么说都是为了她好。都是为了她。
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目前还是我在拜托她做事，既然她和落萧都同意了，就说明我还有一些希望。白沧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也不是什么坏人。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着想不是吗？你我其实都是一样的。”
没有谁不是自私的，只是程度不一样而已。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那我也只能假装自己相信她了。只是你还是要小心，不要忘了你差点就没有能从清风楼回来。”齐玄煜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要是我不能回来的话，我会让人通知你的，你的药还需要一副，我想白沧应该不会那么绝情，这么一个愿望都不让我完成。”聂向莹笑道。
“你应该知道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的事情。”齐玄煜听到她怎么说，还以为她是又误会了。
聂向莹却摇头，“你放心，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只是我心里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而已。我都已经付出那么多的努力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不然我前面付出的一切就白费了。”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辛苦付出都白费，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让齐玄煜好起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再说。
白沧应该会给她多一点的时间吧？
或许落萧什么都没有能问出来，又或者他问出来了，但是那是他们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呢？
她是不是就可以放弃了？
“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放弃了吧？”齐玄煜突然说道。
他先前就想要戳穿聂向莹了，但是他没有忍心说出口，但是现在他无得自己不得不说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放弃了？有谁在自己已经放弃的情况下还会做这么多事情的吗？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聂向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他眼中的傻子。
“当然不是，可是你也只是在骗自己而已吧？你不甘心就这么认输，所以才会一直折腾到现在。但是你心里早就已经明白了。根本就不可能。”齐玄煜的声音带着几分残忍。
聂向莹知道他是因为太在意才会这么说话，他不想看到她去冒险。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一点都没有。要是我放弃了，就会彻底放弃，什么都不做，但是只要我还在努力，就证明我没有放弃。我很清楚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很清楚到了最后我可能什么都没有办法得到，但是我还是会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聂向莹的语气很是坚定，她知道齐玄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有太多传闻说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无论她付出多少，她得到的可能都只会是那一个结果。
这一点聂向莹从开始的还是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并不在乎。
“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的支持也你能够好好走下去。要是我需要你的支持，我可能已经放弃了。但是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了。”聂向莹是如此庆幸自己是独立的。
她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会拖累齐玄煜。
“你知道，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你身边。”齐玄煜说道。
他突然有点害怕了。
他好像突然就知道了聂向莹为什么随时都可以离开他，因为她不需要从他这里得到太多。
一旦她想要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就好了。
她的人她也算是已经安排好了。
琅秀跟了宁贵人，方嬷嬷她根本就没有带进宫，而晴荞也已经托付给了阿成。阿成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她也已经托付给了尚练臣。就算是她自己没办法完成了，尚练臣应该也会继续办她做好的。
唯一需要她担心的只有君陌的事情。
而那个问题她也不需要齐玄煜的帮助。
“你真的想要帮我？”聂向莹看向齐玄煜，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目光如此炽热。
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将这些情绪都隐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不过就这一次，她不想隐藏。
齐玄煜似乎是被她突然热情的样子吓到了，愣在了原地，没有上前，而是愣愣问道，“是，我想要帮你，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那么做。”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的话，我想你很清楚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离我所做的一切都远一点，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让自己卷入什么麻烦，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聂向莹说得很认真，她想要让齐玄煜明白，这世上她最关心的，一直都是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那么小心翼翼。
“你说什么？”齐玄煜没有反应过来。这像是在对他表白，但是听上去却完全不对。
聂向莹一面说他很重要，一面让他远离和她有关的一切。
“我说过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卷入什么麻烦。有些麻烦没有办法避免，而我只想要自己解决。”聂向莹说道。
齐玄煜抓住了她的手，“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你都说没有到最后不能放弃，我当然也没有办法做到了。”
“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是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和你说的话。如果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太子的话，这些话你早就应该听到我说了。”聂向莹说道。
“你什么意思？”齐玄煜再次愣住了，他都不知道聂向莹为什么每天都要给他这么多的惊喜或者是惊吓。
“我的意思就是，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这个太子妃，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要是当初我就知道你是太子的话，我就会和你……其实你作为瘟神应该也听我说过类似的话吧？而且你应该很清楚我那个时候说的都是真心话。”
齐玄煜当然记得了。他记得聂向莹那个时候说的话，记得很清楚。
他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个时候又会提起。
“我和你说过，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要做什么太子妃，甚至是皇后。”聂向莹记得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有个很可笑的想法，那就是和瘟神一起逃走。
她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去浪迹天涯，看遍天下风景，吃遍天下美食。
但是那个愿望终究因为齐玄煜的身份没有办法实现。
“那你是不是有想过，和我一起？”齐玄煜像是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样，如果她以前就喜欢他的话，想过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治好的话。她应该也想过更加深远的事情吧？
比如，和他一起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后来她误会了他和安宁，就再也没有透露过这些。再之后就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我想过。”聂向莹没有反驳，因为她没有必要反驳了。
她都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反驳了好多好多次，但是每一次都只是让自己更加难受而已。
如果能把话说清楚的话，齐玄煜或许也不会将她看得那么重要了。
她想让齐玄煜以为他们所追求的是不一样的东西，想要让他知道，她是注定要离开的。他没有必要挽留。
可是在聂向莹的心里，早就已经将齐玄煜当作她的一切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会给他带来麻烦，她是绝对不会想要离开的。
只是如今那些想法都只能锁在自己的心里了，看着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才是聂向莹最大的心愿。
她已经不再奢求自己能在他身边了。
“你真的想过？”这对齐玄煜来说是另外一个惊喜。那个时候他对聂向莹来说可是个冤家，甚至可以说是死对头，但是她居然想要治好他，还想要和他一起走。
这就说明，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对他动心了。
而她一直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齐玄煜都没有能发现这一点。
他突然想，要是自己早点知道了这些，早点知道了聂向莹对他的心意，是不是一切就会又不一样了？
毕竟后面还是因为他的身份横亘在两个人中间，才会有那么多没有办法填补的距离。
“我真的有想过，但是那个时候你还不是太子。”聂向莹回答。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冷然了许多。
齐玄煜这应该是第三次愣住了吧？
如果说前两次聂向莹给他带来的都是惊喜，那么这一次可不是了。
聂向莹喜欢他的时候，他还不是太子。在她眼中他不过就是一个暗卫，虽然有自己的职责，但是相对来说自由很多。暗卫要是想要离开皇宫的话，虽然会有那么一点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成了太子，想要摆脱这一切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更不用说这是他一直都想要得到担忧一切，是他等了好久才等到的机会，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失去。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了。聂向莹渴望的是自由，她想要的生活是齐玄煜只有放手才能让她得到的。
可是他做不到的就是放手。要是真的有那么容易放手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