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去担心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尽管聂向莹知道白沧或许并不值得信任，可是她这个时候除了选择信任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希望白沧能念在自己对她有一点点恩情的份上，不会将事情做得那么绝。
而且，不是还有落萧吗？他不可能会无条件站在白沧那边的吧？
只要关键的时候他能提醒自己一句就好了，聂向莹也没有什么奢求。
明天就要回宫了，等回去了，还有很多问题等着她解决呢。
现在她只想要好好泡个澡休息一下。
等她沐浴更衣出来，齐玄煜还在院子里练习着什么暗器。
阿道站在一边，似乎是在帮助他。聂向莹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还能成为朋友，所以还站在那里愣愣看了一会儿。
“你不是很累了？要过来陪我玩儿一会儿吗？”齐玄煜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笑着问道。
“我可没有阿道那么厉害，我怕你会误伤我。我今天已经在白沧那里浪费了不少力气了。”聂向莹才没有兴趣过去冒险。
“说到这个，你今天为她诊治了两次，中途还没有吃东西，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之前不是帮我抑制毒发都会脸色苍白？”齐玄煜方才就在好奇，不过忘了问。
现在她又提起了，就不得不问清楚了。
“说来奇怪……真的很奇怪。我进入清风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很强大的肃杀气氛，让我这种没有什么武功的人都胆寒。但是，等我到了白沧到的湖中心的亭子里，却发现那里灵气充裕。”
这是让聂向莹最搞不懂的地方，湖水中央的孤岛并没有什么草木，湖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知道那灵气究竟从何而来。
而且就算是后来她离开了那个孤岛，和白沧一起回到了岸边，在从白沧身边走开之前，她也仍旧能感受到灵气。
难道说……
不可能吧。聂向莹很清楚自己的异能是和草木灵气有关，人身上是不可能有那种灵气的。
虽然白沧并非是一般人，而是很厉害的高手，但那也不能说明她就会有灵气吧？
“你想到了什么？”齐玄煜发现她的神色一变，就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看样子还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想而已。我觉得灵气可能不是来自周围的环境，而是来自于白沧，但是我很清楚那不可能。反正我很快还会见到她，那个时候我就问清楚情况了。”聂向莹觉得白沧都不一定知道答案。
而且就算是知道答案，应该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告诉她吧？
聂向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信任的。白沧生性多疑，又让人捉摸不透，就算是她真的说了，聂向莹都不敢相信吧。
“你说灵气来自于白沧本身？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还是因为她修炼了什么武功？要是武功的话，我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以后还会帮助你呢。”齐玄煜笑道。
聂向莹知道他说的不过就是玩笑话而已。哪里有什么武功是真的能产生灵气的？而且这样的灵气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吧？就算是能产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吧。
只是想到落萧说半月教教主一直都想要得到白沧的一本秘笈，聂向莹觉得白沧应该不会去漠北了。
哪怕她很清楚自己能全身而退，落萧也不会允许她去的吧？
“我看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就已经不错了。对了，今天你还没有吃药吧？你怎么都不提了，我都要忘记了，虽然你目前的状态就算是停药几天也没有关系。不过最好还是能在短时间内好起来，那样……”
那样我就能不那么担心了。
话到了嘴边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来，聂向莹知道自己心中还有太多的顾虑。
即便齐玄煜说他在找别的可以替代她的人，即便白沧说了会保护她，即便她自己也一直都在努力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是在问题真的解决之前，她心中的顾虑不会有一丝一毫减少。
所以就算齐玄煜已经那么笃定她心里的感情，她仍旧要装出自己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很累，但至少她能有那么一丝心安。
“我是想说的，不过后来我看你的样子很累了，也就放弃了。既然你也说说了停药也不会有什么风险，你就先去休息吧。”齐玄煜说着，再次将手中的东西扔向了阿道。
阿道轻松接住了。
“力度不够，这样的力度就算是打到身上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还有角度也不对，你还需要更加用心才是。”阿道给出了自己的评语。
聂向莹笑了出来，“阿道你不要要求太严格了，他可还有余毒未清，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就不好了。”
“那我就不奉陪了，免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要来找我，我可没有办法承担。”阿道说完就溜了。
不过聂向莹很清楚，他不过就是想回去过陪陪君陌而已。
齐玄煜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不解风情聂向莹能理解。她知道，当然就要帮忙了。
“向莹。你怎么就这样把我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师父给吓走了？”齐玄煜抱怨了一句，收好了手中的东西，“他还真是很奇怪，好像是恨不得自己能一直都和君陌在一起。”
聂向莹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我拜托他盯着君陌，他自然要做到。你别忘了君陌有多危险，要是不盯着他，他随时都能出去惹个大麻烦。”聂向莹帮着解释道。
齐玄煜却是一脸的冷然，“他就算是真的要出去杀人，也可以干净利落不让任何人怀疑。他原本不就是为这个存在的吗？”
聂向莹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是为这个存在的，只是被迫变成了这样而已。”
齐玄煜看到她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惹到她了，忙着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只是你也能看到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会是什么结局吧？我不想让你浪费太多力气了。”
分明是真的心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就有一种自私的感觉，齐玄煜很想让聂向莹明白他的心意，但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什么样的后果，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聂向莹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
她并不觉得齐玄煜自私，相反，她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她很清楚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可能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无论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认了。她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既然现在还能为之努力，就不要怕之后的结局。不要有任何的担心。
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无法预料。
聂向莹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君陌，他浑身是血一脸冷然的样子。
那个时候其实他是来杀她的。以他的身手，杀了她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他和聂向莹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救，所以想借着她得到宝藏，以后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但要是那样，他威胁聂向莹和他一起去漠北不是更简单的事情？可是他也没有那么做。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恻隐之心，又或许是已经心动。
聂向莹清楚自己没有办法给他任何超出朋友的回应，就算是拼尽全力帮助也不过是惺惺相惜而已。
但是她仍旧心存感激，若不是因为他的心动，她早就已经死了。
君陌大抵也已经失去了理智。要么是被半月教的人带走了，要么就是被白沧杀了。
“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睡。”等齐玄煜也收拾妥当走进房间的时候，聂向莹仍旧睁着眼睛，愁眉不展。
“安神香料没有了。”聂向莹回答，“而且我和你说过很多次……”
“你不需要休息那么多，我知道。尤其是在你今天都没有什么灵气损失的情况下。”齐玄煜帮着她说完了，然后才正色道，“要是我之前的话让你生气了，我道歉。你知道……”
“没有。我没有生气。”聂向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担心自己生气了，齐玄煜怎么会这么关心她了？
不对，齐玄煜好像一直都很关心她吧？以前她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在意。如今在意了，还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
“你确定你没有生气？”齐玄煜回想起她方才的表现，那可不能说明她没有生气。
“要生气也是和我自己生气，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的话是对的，我心里也一直都是那么想的，但是能怎么办呢？既然还可以试，就只能是继续试下去不是吗？那个时候我不是也说过要救你只有一条路，我们都觉得不可能吗？”
听了聂向莹的解释，齐玄煜才放心了不少。
没错啊，当初他和聂向莹两个人都不觉得他真的有救，现在不是也好了吗？
虽然情况并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