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营帐内。
“墨先,你怎么样?”李轻言关心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包扎的如同木乃伊一样看不出模样的人问道。
“我还好。”祝墨先努力咧开干裂的嘴唇。
“你这?”李轻言狐疑的看着他。
“刚刚公主殿下派哨儿来替我包扎的。”祝墨先咧嘴一笑。
“公主殿下还蛮关心你的。”李轻言打趣道。
“嘿嘿……”祝墨先嘴角咧得更大了,好像牵动了伤口,顿时面部扭曲了一下,把嘴合上了。
好友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讲过话,祝墨先扭过头讨好的看着他,诺诺道:“清玄……”
“怎么了。”林清玄声音清冷。
“我…”祝墨先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好友解释。
“清玄已经知道啦。”李轻言出声替祝墨先圆场。
“啊?你告诉清玄啦。”祝墨先惊讶道。
“你有如此危险的想法,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李轻言撇了撇嘴,她可不想被清玄埋怨。
“墨先,以后有事记得和我说。”没想到我居然比不过才认识半个月的轻言,林清玄有些吃味,也不知道吃的是谁的味。
祝墨先刚要酝酿一下感情,就被怒气冲冲的祝尚书打断了,“你个臭小子,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父亲……我……”
“咦?你是打败顾行那个少年。”祝尚书惊奇道,虽然他没有继续观看比试,但是会有人告知他结果。
“祝尚书。”李轻言作揖行礼,恭敬道。
“你与清玄一样叫我伯父就可以了。”与刚刚进账时的吹胡子瞪眼不同,祝尚书看向李轻言与林清玄和蔼道。
“是,祝伯父。”李轻言一副温顺的模样。
“真是年少有为啊。”祝尚书赞叹道,随即看向病床上的儿子,哼道:“不像犬子,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打不过直接认输就好了,怎么这么倔!”祝尚书面上全是责备,可说出的话却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心,他的儿子虽然混不吝,却也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舍得让他受伤。
“我…我不想让你丢脸……”祝墨先心头酸酸的,这时的他只是一个需要父亲安慰的孩子。
“比起脸面,当然是性命重要,下回不要这么倔了。”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啊…这句话祝尚书没有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为朝廷效力,性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李轻言见不得这父子交心的温馨场面,默默地退出了营帐。
李轻言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坡,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营地,营地里炊烟袅袅,巡逻的侍卫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一场武比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林清玄出现在林轻言身后。
“没什么……”其实李轻言特别想与他倾诉自己的累,可是理智阻止了她。
“轻言,记住,我是你永远都可以依靠的肩膀。”林清玄当然看得出李轻言有心事,既然他没打算说,他便不问,希望有一天他会完全信任自己。
“谢谢。”李轻言的轻柔的声音随着秋风飘散在林间。
“入夜了,回去吧。”林清玄道。
“恩。”
两人并肩往回走。
“李轻言,站住!”一道如同闷雷般粗粝的嗓音响起。
“顾二公子,有何见教?”李轻言问。
“今日比试是我大意,且算你赢我一局,但是你可敢再与我比一回。”顾行还是那副傲气的样子,他自幼痴迷武术,父亲为他请了名将指点训练,他亦不负期望,年少时便罕有敌手,所以始终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今日终于有人让他可以痛快的打上一场。
“当然!”李轻言亦是天之骄子,顾行有他的傲气,她也有属于她的骄傲。
“那好,我们后天猎场上见。”顾行留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轻言。”林清玄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能赢他一回,便能赢他第二回!”李轻言有信心,今日的比试,她已经大概了解了顾行的实力,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二弟。”顾礼叫住顾行。
“有事吗?大哥。”顾行停住脚步,看着自己的兄长,两人虽为一奶同胞的亲兄弟,行为举止却大相径庭,大哥比他更成熟稳重,样貌也随母亲,阴柔端正,而他生来便是一副粗犷的样子,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而他更不如大哥足智多谋,比较得父亲喜爱。
“今日你武比输了,父亲很不高兴,一会见到父亲,不要忤逆他,惹他不高兴。”顾礼叮嘱他这个弟弟道,其实有时他也疑惑,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们两个人相差的也太多了,而且弟弟的长相没有一处与父亲母亲相似,而且从来做事都是随自己的心意,一点都不过脑子,频频惹得父亲大发雷霆,可父亲依然对他宠爱有加。
“知道了。”顾行闷声道,他不喜欢兄长对他说教的样子。
顾礼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一副人事不懂的样子,七窍生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父亲。”顾行走入帐内。
“你竟然输了。”左相声音阴沉,表情阴讳不定。
“是儿子一时大意。”
“哼!废物!”
左相的话仿佛一柄利刃刺入顾行心里。
“后天的猎场上我不允许你再出现这样的失误。”左相面色阴沉,语气不善,不给顾行留下反驳的余地。
“是。”顾行不知道如果自己再输,父亲会怎么对待自己,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输。
“出去吧。”
顾行掀开帐帘退了出去,一股秋风随着掀开的帐帘进入帐内,烛火蓦然跳动。
“叫王廉进来。”左相吩咐道。
顾家小厮领命出去,不多时一个眼露精光的汉子掀开帐帘走进来。
“相爷,您找我?”
“王廉,后天秋猎时你注意点,有一个叫李轻言的,如果他的成绩太好,你就…”左相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王廉恭敬道。
“干净利落些。”左相叮嘱道,王廉跟随自己多年,办事一直很靠谱,因此左相对他很放心。
“是。”
“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