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量才勉强达标就累成一坨翔了？刚开始第一天就这样，后面怎么办？”张影双手叉腰对着瘫在地上的陈澈教训道。
“……不，我还有力气的，教练你放着器材我来收！”说着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算了算了，你放着吧，休息一会儿快点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
陈澈好像没有听到张影的话，坚持着一瘸一拐地帮张影收好了器材，然后和张影打了个招呼往校门口走去。
看着陈澈摇摇晃晃的背影张影可能有些不忍，喊道：“小子，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一程？”
陈澈头也没回，说了声“谢谢不用”，就继续加速往前，好像做了坏事要逃离现场一般……
陈澈在小路上走了大概四五分钟，腿肚子都开始微微打颤，这时身后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没法子，陈澈只能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右边又挪了两步，给车让道。
等了一会儿陈澈发现没有车过去不禁回头望望——只见张影坐在那辆老金杯的驾驶座上对自己笑着招手。
张影把车停在了陈澈身前：“快上车。”
不等陈澈拒绝就把门推了开来，招呼着陈澈上车：“有事儿跟你说呢，上来。”
等到陈澈坐上副驾驶了，张影对陈澈斜斜嘴：“把安全带系好喽！”
“不用了吧，这一路蛮近的也没什么人。”
张影眉毛一抬，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你确定？”
还没等陈澈回话，张影就使劲踩了一脚油门，那么大的金杯面包硬生生起步出了超跑的感觉。
陈澈急忙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脑子里想着：怪不得车上这么多划痕；女司机真恐怖……
“护照我昨天去公安局问过了差不多这十来天就能出来，签证我找找熟人二十号出头应该也能拿到，手续什么的再晚也拖不到三十号影响不了去曼联的。”在一个红灯口张影终于是把车停了下来，问向陈澈。
“你父母那边到底怎么说？要不要我出面和他们聊聊？”
“不用！我自己跟他们说，我可以的。”陈澈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张影撇了撇嘴：“最好是这样。你真可以的话之前也不用把户口本偷偷拿出来跟我去办手续了。”
陈澈没有回话，但还是摇了两下脑袋拒绝了……
张影把陈澈送到了家门口，看着他捧着一箱晚餐下了车，向自己挥手告别后钻进屋子。
“这小东西还真有点意思！居然真坚持下来了，这可是计划三个星期后体能训练初步达标的量呢，硬深深咬牙挺了下来。有天赋有精神，说不好我还真能给华夏培养出一个了不得的球星呢！”
张影想着想着双眼都微眯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脸上却又泛起了一丝难色：“哎，就是这性格。是会吃亏的啊！”
……
陈澈回到家里冲了个凉水澡，发现父母还没回来，就先把冰箱里的剩饭拿出了出来，把小厨房里的西红柿青菜拣了拣，洗好切好。
看看时间父母也该回来了，就拿着锅铲给烧了个炒青菜，一个西红柿蛋汤。然后按着张影给规划的食谱塞了自己一肚子牛肉水果。
吃了个差不多，就听见门响，原来是陈刚回来了。
“快快，快上菜，可把老子饿坏了。你小子倒自己一个人吃上了，快去给老子盛饭！”
陈澈连忙转头把最后半截香蕉塞到嘴里，去给陈刚装了一大碗饭，又把一菜一汤盛好端上了桌。
……
陈澈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看着陈刚狼吞虎咽，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边吃嘴里还边嘟囔着：“青菜淡出个鸟……蛋汤蛋里盐还没化！怎么烧的菜？”
陈澈没有回答，只有陈刚把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时，才扭过头去把自己盯在陈刚身上的目光移开。
陈澈趁着陈刚吃饭的时间，几次三番想开口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开口。
反倒是吃完了饭舒舒服服地拿了两根牙签坐在躺椅上，仔细挑着大黄牙里的菜叶的陈刚开口了：“说吧，小崽子。有什么事要和你老子说？”
“你怎么知道的？”陈澈面带诧异地问到。
“我是你老子，小崽子脑子里想的东西能瞒过老子？”看得出来陈刚心情不错，面带笑意地看着陈澈，“不过先说好了，拿钱超过五块钱的事情就别开口了，说了坏了老子心情还得揍你一顿！”
陈澈心想：妈妈那边应该容易说服，但和两个人一块说变故太大，趁着他心情好先把难过的这关过了吧。
想罢，陈澈终于下了决心，语气坚定地看着陈刚说到：“我要去欧洲！”
“做什么梦呢？”
只见陈刚两眼一翻，看都不看陈澈一眼说：“你老子我还想上天呢！洗洗睡吧，你妈看样子今晚加班了，你把炉子烧上弄壶开水，老子泡个脚。”
“我说真的，我要去欧洲，”陈澈顿了顿，吸了一大口气，“踢球。”
……
陈澈和陈刚说了老半天，从这两年国内足球的火热讲到曼联在世界足坛的地位，从职业球员的收入讲到运动员中高考的加分政策。
陈澈长这么大第一次和陈刚说这么多话。
陈刚一开始让他别白日做梦，晚上睡着了梦里去火星踢他也不管。
到后来陈澈说了张影的国家队身份和她来出钱一分钱不用家里掏的时候，陈刚第一反应是这傻儿子被人骗了，还得老子出马把这些骗子都揍一顿以儆效尤——敢骗老子陈刚家的崽子？
到最后陈澈说半个月前张影已经带着自己去了公安局办护照了，签证手续也早交到使馆了，骗子不能敢领着人去公安局吧？
陈刚听到这儿才仔细想了想：自己这傻儿子值个什么能让人给骗到英国去？那几斤肉还不够机票钱呢！心里不禁相信了个七八分。
嘴上还是问到：“就算你说人家看上你踢球天赋了，那人家怎么找到你的？”
陈澈低头看了看地，一层厚厚的泥灰把红砖的本色都给遮掩了起来，丁点儿都看不出来当初刚出窑时红光满面的样子。
抬起了头，看着陈刚的眼睛说到：“张教练来县体育局出差，正好碰上我们体育课踢球，就看中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