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满楼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直躺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关望之正坐在不远处。
莫满楼撑起了身子,却发现浑身都疲惫的厉害,明明这段时间,更劳累的是夏如玉,怎么她却倒下去了。
“关大夫。”
莫满楼轻轻的叫了声关望之,她发现,她就连声音都有些哑。
关望之看了她一眼,朝外面招了招手,进来了一个满脸泪水的丫头。
莫满楼细看,那分明是知了。
“大小姐,大小姐。”
知了哭着走近她的床边,扑通跪了下去。
莫满楼有些惊喜,真的是知了,许久未见,知了还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机灵的样子。
“哭什么。”
莫满楼心情好了不少,她摸了摸知了的头,知了抹着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莫满楼任由知了趴在床上哭,那次一别后,她也猜到,恐怕知了是被夏如玉的人带走了,回来这些日子,也事事都赶上了,暂时没有想到知了,现在一见,难免知了会情难自控。
“好了,别哭了,见也见到了,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说呢。”
关望之慢慢走过来,知了抬起哭花了的小脸看着莫满楼,莫满楼笑着点点头,知了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莫满楼看着关望之,关望之面色有些凝重,她猜想,大概和她的身体有些关系。
毕竟,她突然感到如此强烈的疲惫和虚弱,绝对不是劳累的原因。
“你也猜到一些了吧。”
看着莫满楼淡然的表情,关望之说道。
每次都是这样,好像越是有什么事,莫满楼就越表现的满不在乎和淡然,只是这样的莫满楼,看起来太有距离感了。
“关大夫,你说吧。”
莫满楼坐了起来,用被子盖在自己的腹部。
关望之把椅子拖了过来,就坐在了莫满楼的床边。
“你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很有可能是之前的毒坏了你身体的根基,又有可能是你之前身体就没得到很好的调养。”
关望之说着,突然偏过了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所以你现在突然感到虚弱和疲惫,很有可能就是你的身体本就不够强健,再加上这几天事务的纷纷扰扰,积压在了你的心里,经过昨天夏如玉被带走一时,你的精神和身体一下就撑不住了。”
莫满楼仔细的听着,听起来好像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慢慢的调理而已,夏如玉没了心头血,看起来也没她这么虚弱。
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关望之的态度,关望之好像隐隐的有些不敢看她。
这可一点也不像关大夫。
莫满楼轻轻的笑了笑,一脸轻松的对关望之说道:“关大夫,我没什么事,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吧,这般扭捏可一点都不像你。”
听到她的话,关望之轻叹一声,看着她,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你,可能很难怀有身孕。”
莫满楼脸上浅浅的笑一下就凝固了,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纷纷扰扰想了很多。
有黄玉谣死去的孩子,有她与夏如玉同房时的亲密,有夏如玉对着她说的那句。
“我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莫满楼看着关望之,轻声说道:“关大夫,你……你说什么?”
莫满楼脸上的淡然一瞬间就开始崩裂。
昨天夏如玉才被带走了,今天她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一瞬间,巨大的压抑感压在了莫满楼的身上,心里。
“我之前就该注意到的,不过看你恢复的好,我就没想太多,还是你一睡就睡这么久,我来替你把了脉才注意到的。”
见莫满楼脸上的表情一直有些僵硬。
关望之连忙说道:“也不是说不能怀有身孕,只是你现在身体不好,很难受孕,只要调理好,还是有可能的。”
莫满楼转了转眼睛,看向关望之,轻声说道:“那要调理多久呢。”
关望之微微低下了头,连声音都听起来有些无力。
“这样看你的身体情况,快的话,一两年,慢的话……”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最后一句话,关望之没有说出口,不过莫满楼已经明白了。
难怪,就连黄玉谣那样的情况都可以有孩子,明明,她在夏如玉和黄玉谣成亲那天就同了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是好的很啊,黄玉谣和莫莲沁,那个毒,坏了她的身子,还让她再也难怀上孩子。
难怪那日,黄玉谣咒骂夏如玉,说他没有人爱,说他断子绝孙,是把注意打到她这里来了是吧。
这样看来,黄玉谣那样死倒是便宜她了。
关望之咽了咽口水,实在是现在莫满楼的表情太过可怕。
嘴角噙着冷笑,眼里满是嗜血的光。
关望之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法成为母亲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你还是要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免得容易积压成疾,我会尽力帮你的,只要你好好调理,也许,会好的很快。”
莫满楼看向关望之,一瞬间又恢复了面色如常的样子,甚至,还对着关望之轻轻的笑了笑。
“多谢关大夫了。”
“嗯,你先休息一下吧,夏如玉的事,你也别急,会有办法的。”
关望之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关望之有些匆忙的背影,莫满楼有些疑惑。
既然已经醒了,莫满楼也不可能再睡了,再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安心休息。
莫满楼下了床,打开了门,正想要去找匀识,商量一下对策,就看到,知了和匀识站在一处。
“你别哭了。”
看着还在掉眼泪的知了,匀识有些头痛,可是知了低着头又不说话,没有办法,匀识只好有些笨拙的帮知了擦眼泪。
“我没哭了,只是有些收不住。”
知了没好气的瞪了匀识一眼,只是那红彤彤的眼睛怎么看都没有威慑力。
“好好好,你没哭。”
匀识看着知了,一脸无奈的笑意。
知了哼了哼,拿起匀识的袖子就往脸上胡乱一抹。
匀识也纵容着她。
“你这里怎么破了。”
擦着眼泪的知了看着匀识的袖口处有一些破损,连忙问道。
“不知道,许是没注意的时候挂到的吧。”
匀识不在意的扯了扯。
“别扯了,待会儿越扯越破,等下,我帮你缝好吧。”
知了有些责怪的看着匀识,匀识只是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