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嬷嬷退了出去,金女护才走上前,一边陪着楚玥往圆桌上走,一边有些不明白的问:“郡主为何要给那嬷嬷这么多银子,给杨公公也才十两,这嬷嬷不过就是送膳的其中一个领头嬷嬷而已啊。”
“她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领头嬷嬷,可你却有把柄落在她手里,若不封了她的嘴,恐会惹来麻烦。”楚玥解释着落座在八面鼓凳上,看着眼前太后赏的燕窝翡翠汤,心里有些沉。
“这怎么会是把柄呢,这等事她应该不敢随意乱说,而且这事她也没有事前说,也有责任不是吗?”金女护不明白,这点事怎么就能够说成是把柄呢,何况这事那领头的嬷嬷也有责任,若是说起来,她更容易被处罚不是吗?
“她是不会说,可是今日来送膳的也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底下的宫女,自然会议论此事,她若不阻止,这事就成了咱们不懂规矩了,哪怕追问起来,她大可如她刚刚所说的,看我睡着了,而你,也没有过问,这事,与我无关,可与你,就不一样了。”
听了楚玥这话,金女护才明白过来。
楚玥这银子实际上是替她去封口的。
事情传起来,楚玥是没什么,因为睡着了,不知情,可她却是醒着的,并没有发现菜多了,不追问,若是要说那嬷嬷不事先说的责任的话,那她也有责任,身为丫鬟,陪着进宫来却不懂宫里的规矩。
处罚嬷嬷,自然也会处罚她,这才公平,而且,也会顺延到楚玥身上,说她管教无方。
“都是奴婢的错,不懂规矩,差点害了郡主。”
“怪不得你,你也不懂这些,是我忘记交代了,今日就算买个教训,日后咱们都要谨慎些许。”
“是,奴婢定然好生学宫中的规矩,定不在发生今日这事。”
“好了,你也莫太在意这事,这二十两那嬷嬷收了必然日后也会对咱们上心些,也不算亏,毕竟这膳食上面大意不得。”楚玥将一个丸子喂进嘴里,不得不说,宫里的手艺的确是好。
“郡主说的有道理,只是就今日咱们就花了不少了,这银子恐怕顶不了多久啊。”掂量着袖袋里的银子,金女护实在担心,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今日就出去了几十两,这才是开始,这后宫这么大,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银子用了倒也没什么心疼,就怕银子不够打点,让楚玥吃亏受屈。
“处处花在刀刃上就是了,何况这宫里也不是处处都要打赏,等开了头就用不了什么银子了,今日用出去的银子很快也会有回报的。”
金女护倒是不懂这些,但也不多问,只是心里默默的希望如楚玥说的那样,用出去的银子都有所回报,莫叫楚玥吃亏就成。
楚玥也知道金女护必然不明,但这等事她也无需明白,在这宫里,有些事不明白反倒更好。
但有些事,却容不得去躲避。
看着那燕窝翡翠,楚玥考虑了片刻之后,最终是舀了一勺喂进嘴里。
用过晚膳后,楚玥便就开始温书。
作为伴读,就得要同皇上看一样的,每日温书,温习课上所学的,明日要讲的,要在皇上以往或者不明的时候充当太傅讲解。
许久没有看这些小时看的书了,这重温起来才发现有许多她都给忘了,越看就越起劲来,等一本书看完,这天都昏黑了下来。
楚玥放下书,正准备叫金女护往炭炉里加点儿炭,还未开口,就率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转过头,肃奕临的身影已经从正堂侧开的门里走了进来。
“这个时辰,王爷怎么来了?”楚玥的余光看了一眼墙角的漏刻,已经是快接近亥时了。
“本来回房来歇息还要分时辰?”肃奕临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脚步自在,好像这里是他的屋子一样。
“回房?”楚玥惊讶得眉头微蹙,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爷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啊。”肃奕临丝毫不客气的落座在软塌的另一边,看着楚玥,理直气壮,好像他这话没有什么不对的。
“王爷难不成要我和同住一屋?”楚玥还是不相信的问,这怎么可能,肃奕临怎么能和她同住一屋。
原本以为肃奕临会住在对面的五架房内,毕竟左右各五架。
“也可以这么说。”肃奕临深思了一会点头道。
“王爷在同我开玩笑吧。”楚玥的脸色骤然冷了几分,这个玩笑她一点都不想开。
见楚玥的脸色已经出现了几分怒色,肃奕临也知晓不能再逗了,笑道:“本王没有同郡主开玩笑,的确可以说是同住一屋,本王宿在另一个偏堂,与郡主正堂相隔,怎么,郡主难不成想成本王要和郡主……”
肃奕临没有把话说下去,但是后面的话是什么,谁都明白。
“王爷自己不把话说清楚,却要推给小女,说小女胡思乱想吗?”楚玥还不清楚肃奕临的心思,自己故意逗弄她,最后还想要推究给她。
“郡主可真是思绪清楚。”见没得逞,肃奕临有些失落的耸了耸肩。
“这入了宫,思绪不清楚怎么能行。”
“倒也是,郡主比本王想得更加清楚啊,不过,郡主不介意本王与郡主同住一屋。”肃奕临带着几分试探,毕竟他也不清楚楚玥会不会排斥,哪怕相隔了几道门,但到底是一个屋檐下,她对他毕竟……
“王爷这般做必然是有所安排的,再说了,隔了几道门,也没什么,何况我与王爷有婚约在身,这样也好。”
楚玥明白肃奕临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能够保证她的安全,以他们两人的耳里,各自屋子里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
二来是无声的向整个宫里的人宣告他们的关系,不让人抓话茬。
对于此,楚玥虽然这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这等情况下不是矫情这些的时候了,而且她也不是小姑娘了,这事也没有必要看的那么重了。
“郡主不介意就行。”话说得平淡,但肃奕临的心底却是冒着些许喜悦的,仿佛证明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