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明白。”这是楚玥唯一能够承诺给楚侯爷的,仅仅就只是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毕竟这件事,她也是无可奈何。
她知晓楚侯爷想要的是什么,可她给不了,也不能给。
“至于过继这件事,为父与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商议过了,既然已经对外宣称是寄养的,那么这过继的事也只能往后拖了,等林轩大了,这事淡了后,再过继,你觉得如何?”楚侯爷不再继续关于楚青青的事,把话题换到楚林轩身上。
“女儿也是这般想的,如今这事已经被老祖宗闹得人尽皆知了,在这个档口上决不能过继,而且老祖宗也必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这事只能拖,反正林轩自己心里明白,早晚过继都是一样。”这是如今唯一的解决办法,而且楚玥相信楚林轩。
“林轩这孩子的确聪明,若不是他那日抓住时机,那事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楚侯爷对楚林轩也是更多了几分赞赏,原本只是觉得这孩子乖巧听话也聪颖,没想到心思如此透亮。
“有一事,我想要和爹商议。”
“何事?”
“女儿觉得,既然如今林轩的事已经人人皆知了,也就不必再那么藏着,林轩也不必一直待在那南院里,不如将林轩安置到前院来,许他走动,一来不叫他觉得约束,二来董先生也方便,三来也不叫老祖宗他们再有话说。”
原本将楚林轩放在南院是为了避人耳目,如今既然事已经露出去了,又何必继续让他受那苦呢。
“为父倒是没想到这个事,那南院的确偏远了,那就按你说的办,让人把他安置在为父书房后面的院子里。”
“谢谢爹。”
楚玥的话音落地,楚侯爷没有再开口。
这楚青青的事,楚林轩的事说完了,他们父女之间便就再没有别的话题了,到这等时候,楚玥每次都是开口告退,可这一次,没有。
看着已经低下头去翻开折子的楚侯爷,楚玥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进门前听到的那三个字,心里全是之前的猜想和怀疑。
她想要问,可又不知该要如何问。
若是过去,她可以撒娇耍赖,可如今不行。
她更不能直接问,既然这么多年楚侯爷都从未说过,那么直接问必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甚至会弄巧成拙,这是楚玥最不想的。
可若要旁敲侧击,又不知从哪下手。
“怎么?还有事?”见楚玥迟迟没有动静,楚侯爷疑惑的抬起眼来问。
“没有,只是……”楚玥慌张之下眼睛落在了书桌的抽屉上,想起上次楚侯爷慌乱之下收进去的那本《玉台新咏》和那没见过的玉佩,顺口而出道:“女儿记得爹这里好像有一本《玉台新咏》,昨日想要看来着,却怎么也没找着,就想着爹那本能否借来看看?”
“《玉台新咏》?”楚侯爷考虑了片刻道:“上次为父看完也忘了放在何处了,你且先回去,一会为父找找,找到了叫人给你送去。”
楚侯爷的拒绝让楚玥惊奇。
这原本就是一个突然想起来的借口,没想到楚侯爷会不给她。
楚侯爷的书想来都是自己整理的,哪本书放在哪里他最是清楚,绝不会忘记放在何处这一说,更何况,那是故人送的,楚侯爷最是重情义,故人送的绝不会胡乱扔。
如此,就是不给她,或者,不能给她看。
但楚玥也不能深问下去,到底是与不是,等书送来了便就知晓了。
“好,那女儿先行告退。”
楚侯爷没有阻拦,看着楚玥退出去后,根本就没有看进折子里去的楚侯爷将折子放下,伸出手拉开书桌的抽屉,看着放在里面的《玉台新咏》和那被压在下面的荷包,沉思了片刻,最终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再度关上。
……
程府,正院。
刚刚伺候完朱氏午歇的贾妈妈伸着懒腰从房内走出来,想趁着朱氏午歇的时间也回房去眯一眯眼。
可才走下阶梯,都还未来得及转身往侧边的排房走,就看到院子里的丫鬟一脸急色的快步从院外跑进来,还没到跟前就急喊道:“贾妈妈,贾妈妈,出事了。”
“你可小声点,吵醒了夫人仔细你的皮。”贾妈妈的压着声音急呵,原本这朱氏就有起床气这个毛病,这两日又被那楚青青气得够呛,这个时候吵醒了谁都不好过。
“是,奴婢冒失了。”丫鬟赶紧压低了声音。
“说,出了什么事了,瞧你这跟被鬼追了一样。”
“这事可比被鬼追了还麻烦呢,东院的怜儿把咱们夫人的燕窝给抢了。”
“什么?”贾妈妈压着声音惊叫一声,看着这丫头不敢相信的问:“怎么回事?她怎么敢抢夫人的燕窝?她不知夫人每日午歇后都要用燕窝的吗?”
“她哪里会不知道,就是故意来找事的,说是少奶奶今日突然想要吃燕窝了,而且现在立刻就得要,那厨房就给夫人炖了,她就要拿走,还说咱们夫人日日都吃,少吃一日也没什么。”
“大胆!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说这等话,张婆子呢,叫张婆子去。”
“张婆子已经去了,可那怜儿强势得很,又是少奶奶的陪嫁丫鬟,张婆子不敢拿她如何,只能拦着她,叫奴婢来禀告妈妈您,让您去。”
“我这还禁着足呢,哪里能去。”贾妈妈倒是想去,可她这禁足才两日不到,这要是出了门岂不是又给了楚青青话筏子,到时候再在程一鸣哪告她一状,岂不是又要被掌嘴,她到现在这脸上可都还肿着疼呢。
“可您这要是不去就没有人拦得住她了呀,再说了,这也是她们没有道理不是,她们抢夫人的燕窝,贾妈妈您去阻止理所应当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夫人的燕窝抢走吧,那咱们夫人和咱们正院的脸面往哪里放啊,夫人醒来必然是要怪罪的,而且她不过就是个丫鬟,又不在理,就是少奶奶告少爷也没有理不是。”
“说的也是,总不能让她们骑到夫人头上来拉屎,一个丫鬟,我还不信对付不了她了。”楚青青她是没有办法的,一个怜儿她对付不了不成,正好也出出昨日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