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活该死。
这话若是在肃奕临说那一番话之前说,楚玥定然会与他争吵起来,可现如今,楚玥是彻底明白了过来,柳松和她一样,没有退路可言。
他已经进入朝堂了,那么,没有退的,他也不会退,否则中秋夜宴那日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而他的性子,无法立足于朝堂,肃奕临算是给他铺了路了,程一鸣这样的小人虽说不好对付,可相比起朝堂里的那些老狐狸来说又要相对好一些,但如果这样柳松还一意孤行的话,纵使躲过了程一鸣,在朝堂上也会被那些老狐狸弄死。
所以,柳松的路是一条绝路,或生,或死。
“行了,你也莫太过担心,本王相信这柳松能活下来的,毕竟比起他的清高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肃奕临看着楚玥眼里的担忧,自信的同时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更加重要的东西?”楚玥疑惑不明,还有什么东西比的过柳松这么多年的坚持吗?
“你无须知晓,反正你等着看就是了,这块璞玉会成为耀世的美玉的。”
“王爷这是在和我卖关子。”楚玥明白肃奕临这是不打算告诉她了,经过了几次追问无果后,现在她索性不问了。“得,那我便等着看,希望王爷能够雕刻出美玉,也希望王爷在成玉之前多护着这璞玉一分。”
“放心,这等好才,本王也不舍。”
“对了,还有一事。”说着楚玥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王爷可只这程一鸣何时封官?”
“不知,那些大臣说还有待商议,许是要等些时日吧,毕竟如今这程一鸣的议论声还热闹着呢,官位应该也不会太高。”
“如此的话程一鸣和楚青青应该会安稳一阵了。”
“你愿意放他们安稳?”
“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明知道我已经派人盯着程府了,又岂会让他们安稳度日呢。”安稳,楚玥可没这么好的心胸,更何况,这才是正要开始呢。
“郡主。”正想着,门外就响起了金女护的声音。
听金女护的语气楚玥就知晓那事有结果了,看了肃奕临一眼,见肃奕临抬手许可后才唤道:“进来。”
金女护应声推开门,拿着手上一眼就能看出有些厚度的信封快步走进来,对肃奕临福身行礼后交给楚玥便就退了出去。
楚玥拆开信封,将里面七张信纸一道拿出来。
肃奕临也不打扰楚玥看信,自顾自的品着手中的茶,两个人安静的如同画里的人。
约莫过了半刻,楚玥才转手揭开香炉的盖子,将信纸放入其中,顿时化作一团跳跃的火,从香炉的孔中钻出不少火苗来,像极了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
“如何了?可得到你想要的情报了。”
“算是吧,不过王爷应该早就猜到了,那背后之人是把楚青青当做一颗废棋了,对吗?”楚玥看着肃奕临,面上似已然清楚,实际上带有几分试探。
“并非那么确定,不过你现在应该能够确定了,不是吗?”肃奕临反抛回来。
“既然王爷这般说了,那就是确定了。”虽说肃奕临没有回答她,但如果她说的是错的,那么肃奕临一定不会有心思同她说笑。
“应该是,郡主你调查出来的东西足够你下结论了吧。”
楚玥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但正如肃奕临所言,怜儿传回来的消息的确足够她下结论了。
程一鸣对楚青青的怀疑,朱氏和楚青青之间的剑拔弩张,楚青青慌张的神色和那珠儿的态度,无疑都在说,楚青青现在的位子没有之前的那么稳固了,而原因就是,她背后的依仗动摇了。
而且在知晓了肃奕临对柳松的安排,和听到这背后之人打算用上程一鸣之后,楚玥就明白了大概了,那背后之人留下楚青青不是因为楚青青本人,而是程一鸣。
当然,楚青青也不是完全无用的,程一鸣用在朝廷上,而楚青青也还能用在后宅,到底她也是镇国侯府的五小姐,找楚玥的麻烦也比旁的人容易些,不如就放任着她,能够伤到,或者杀了楚玥自然是最好的,不能也没有什么损失。
甚至楚玥怀疑,那背后之人在考量,如果楚玥无用的话,她就不必用楚玥了,直接可以用程一鸣,所以,现在已经不被重视了的楚青青应该心急如焚的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是害了自己。
既然楚青青这一时半会不敢动手,那她就帮帮她好了。
也顺道可以试一试,那背后之人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的这样安排的。
“看来你有所计划了,本王是不是有好戏看了?”看着楚玥眼底藏着的狠辣,肃奕临来了几分兴趣,到想要看看这一次楚玥要怎么对付楚青青。
“不过是些内宅的把戏罢了,王爷应该没有心思看的。”楚玥说着将揭开的香炉盖子盖回已经没了火的香炉里。
“内宅把戏?你不打算永绝后患?”这倒是有些出乎肃奕临的意料了,这一次她因为楚青青吃了大亏,而且如今楚青青在太后的眼里已经无足轻重了,他原以为楚玥会杀了她,断了这条线,也就少了不少麻烦,可却没想到,楚玥竟然半分没有杀那楚青青的打算。
“永绝后患还早,她欠我的,光是死可还不完呢。”
“那你要她如何还?”肃奕临真是好奇了,这楚青青欠楚玥的不就是背叛欺骗了她吗,杀了她一了百了,留下她岂不是平白多添烦恼,哪怕这楚青青并非什么大敌,可老在身边这么绕也叫人心烦,就这样楚玥却还要留着她,那要她怎么还?
“这事王爷无须知晓,反正王爷等着看就是了。”楚玥现学现卖的把肃奕临的话还给他,站起身来得意的福身一礼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行一步了,王爷请便。”
说完,楚玥不等肃奕临应答的就转身往外走,看着楚玥的背影,肃奕临嘴角勾起了笑意来。
这楚玥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好挖,挖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明白,不过,总归有一日,他会挖出她藏着的来的,他倒要看看,这楚玥突然转性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