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衍光传信回来,这信上所言真是难以置信,眼下可如何是好?”王严焦灼的问王肃。
王肃将手中的信放下,“太子故去,陛下将太子之位留给了弗玉的孩子,不管陛下这其中到底有何打算,终归是给了弗玉一个保护,如今六殿下掌权,陛下迁居成英殿,不见外人,此事定没有那么简单。但如今这般情势,弗玉和这个孩子却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啊!”
“父亲所言极是,六殿下此番监国,定是将陛下软禁了起来,先前听衍光提起,拦截太子求援信件之事,有许多证据皆指向了六殿下,陛下也正是因为怀疑六殿下,才将他召了回来。岂知这六殿下一回来,陛下便突然身染恶疾,还下诏令其监国,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让衍光在京城谨言慎行,此番六殿下掌权,切不可冲动行事。”王肃叮嘱道。
“父亲放心,我自会嘱咐他,衍光做事,向来是通透的。只是衍光甚是担心弗玉的处境,更何况如今小皇孙尚在襁褓之中,这孤儿寡母在深宫之中,前有狼后有虎,还请父亲想想法子。”
王肃的脸色沉了下来,“既然陛下当初说小皇孙是太子,那我们便请这位监国的六殿下遵照陛下的旨意,立小皇孙为太子!”
“可是父亲,这样岂不是更加危险了,且不说六殿下大可能不愿意立小皇孙为太子,即便是立了太子,这今后的日子,弗玉母子不见得会平安啊!”王严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此时他们母子必须留在宫中,也必须将这太子之位争过来,我费劲心血,无奈放弃了乾儿,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又岂能因眼前的险境而退缩,总归是要搏一搏的!六殿下的背后是柳相一派,司马氏未必完全会站在他一边,我王氏未必赢不过他!”王肃的眼中充满着不甘。
“父亲,是要进京了吗?”
“小皇孙出世,我自然是要去看看我的小重孙的。”王肃拳头紧握,眼前这般局势,确实也让他生出了危机感。
“父亲,衍光说,六殿下回京前,阿瑗曾到他府上去过。”王严本不想通王肃说起此事,但想了想终归还是说了,他知道王肃虽然从来不提及阿瑗,但心中对阿瑗究竟是挂念的。
王肃闻言显然也是一愣,这么多年,阿瑗自入宫后,便一直礼佛,连乾儿都不闻不问,更别提家中亲眷。对他这个父亲,也更是恨之入骨的。“她去做什么?”王肃重重的叹了口气。
“阿瑗托衍光送封信给乾儿,叮嘱他务必亲自交到乾儿手上。还同他说,让他想法子带弗玉离开宫中。”王严小心翼翼的说着,他看见王肃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么多年,她终究还是同当年一般想法。”王肃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
王严其实觉得阿瑗说的对,当真是为弗玉好的话,便是将她尽快带出宫中这是非之地,当初弗玉入宫便是将她往危险之中送去。可是王严也知道,弗玉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自己,或是他能决定的,陛下要利用弗玉,王肃要利用弗玉,有那么多人,想要利用她,从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王严虽有心袒护,却也是无能为力,心中对弗玉甚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