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云舒永远睨望不进去,“你为什么会混黑呢?”
“你真想知道吗?”
云舒不由紧张,“我可以听吗?”
上官夜薄唇勾勒,嘴角扬起浅淡的弧线,潭底却并未见丝毫笑意,男人别开目光,怔怔盯着天花板,渐渐的,眸子里似乎烧灼出了火焰,衬得一张俊脸狂恣阴鸷,那段往事,他从不愿回忆,上官夜闭起凤眼,牙关紧咬,许久后,心情才得以平复,云舒听见他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山谷传来,空寂寥落,“二十多年前,那时我才四岁,他们将我关在一座海岛上,这一关就是四年。”
云舒嘴巴微张,由于惊讶,连眼睛都睁大不少。四年,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来说,绝对是人间炼狱!
上官夜虽然没有明说那四年的经历,却也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后来呢?你是被你爸救出来的吗?”
“我是自己出来的。”上官夜口气无谓。
“所以……”云舒倒吸口凉气,一颗心仿若置于冰窖里,“你就只能等死?”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一个四岁的孩子,从满怀希冀的等待救赎,到濒临绝望的变成杀人武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么被同伴狙杀,要么杀了别人,永远的堕入地狱!
上官夜紧紧阖起眸子,身旁传来阵窸窣声,云舒靠过来,一只手缠到他的腰上,忽然迎来的暖意,令男人潭底的血腥逐渐退却,他睁开眼,在她额头亲吻了下。
“夜,”云舒的脑袋枕到他肩头,“当年抓你的那些人,还会来吗?”
“全被我杀了,一个不剩。”
上官夜说的轻描淡写,就好比茶余饭后的闲谈,人命在他眼里,本就微不足道。
云舒不敢再往下问,她怕一时消化不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人一辈子碌碌无为,有人平庸就有人不凡,这世上有太多事是无法想象的,更无法站在自己的生活角度去评判别人的经历。
她闭着双眼,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上官夜知道她听了会受影响,但他不想对云舒有所隐瞒,男人将坚毅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云舒鼻尖有些酸涩,小时候的经历,其实更能影响一生,“还好,都过去了。”
上官夜笑了笑,“傻瓜,睡吧。”
“嗯。”
两个人拥抱到一起,不知睡了多久,期间有佣人上来敲门,似在喊他们吃饭,云舒迷迷糊糊的不想起,上官夜一把抄起床头柜的水杯砸向房门,砰地一声巨响,佣人受到惊吓,匆匆下楼后再不敢上来打扰。
男人重新将云舒搂到怀里,再度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