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不要管那么多了。”凌哲呢喃道，随后他决定到案发现场去看一看情况。
他先吕嘉豪一步走进了旅馆。
这栋楼一共有6层，最高层数不超过6楼层，所以这栋楼并没有安装电梯。虽然在别人的记忆中，但是凌哲也非常讨厌做一些浪费体力的活动。
好不容易爬到了6层，这里显得异常冷清，不像其他楼层，各种嘈杂声贯穿整条走廊。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常住或者楼下没有房间了，谁会吃了那么空租第六次的房间呢？
说道这个，凌哲突然想了起来，顾涛被发现的最后原因，是因为退房时间到了，管理员和吕嘉豪一起来开的门，开门后发现了尸体所在。刚才自己来到了昨天早上，他问过酒店管理员，那个时候顾涛并没有入驻酒店。
现在不是什么旅游高峰期，前来住店的人肯定不会太多。既然是这样，酒店空房间一定也会很多，顾涛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地挑选6楼这个房间？
凌哲站在6楼的走廊上左右张望了一下，楼道口是在整个走廊正中间的位置，0-9的房间在左边，10-20的房间在右边，呈一字排开。609房间正好在左边最内侧的位置。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刻意地挑选房间了，仿佛就是在故意挑选一个最不起眼额房间住下。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一个念头突然跳入了凌哲的脑袋——“难道是有人讲顾涛约出来，指定了这个房间后将他杀害？”的确有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吕嘉豪已经从楼下走了上来。凌哲由于正在思考问题，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他。
“该死的，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偏偏挑选个那么麻烦的位置。”吕嘉豪气喘吁吁地说道。他刚一上来，就看到了凌哲双手抱在胸前，捏着下巴正在思索着什么。
吕嘉豪咧着嘴看了凌哲一眼，他并没有特别关注凌哲，径直的朝着609房间走去。
“喂！涛哥，是我，嘉豪。你在里面儿吗？”吕嘉豪敲着门喊道。
敲门声传入了凌哲耳中，正当他思索的时候，他的头又莫名其妙地晕了起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也渐渐不听使唤地摇摇晃晃。
“这……这是怎么回事？”凌哲撑着墙壁，全身开始颤抖了起来，“这种感觉……难道是……”
他似乎从自己的记忆深处，找到了这阵晕厥感的来源，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在他之前也遇到过。
“不行，这一次必须快点结束！”
凌哲踉踉跄跄地走走下了楼，在楼道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扑通一下背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他大口喘着气，紧闭双眼。黑暗中，远处出现了一个闪亮的白光。
“咳咳……咳咳……”
凌哲缓缓睁开了眼，眼前一片雾气蒙蒙，耳边回想着嘈杂的蜂鸣声，刘璃和几个黑衣人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刘璃伸出手在凌哲面前晃动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没事儿吧？”
刚从记忆中回到现实世界的凌哲，还是感觉到有些晕眩，不过好在很早的就离开了，影响并不会太大。他扶着额头弱弱地说道：“给我一瓶啤酒，哦不，给我一杯水。”
刘璃给他倒了一杯水，凌哲一饮而尽而，靠在了沙发上，双手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脸。
刘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哲拖拉着嗓音说道：“我在他的记忆里，差点就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凌哲坐直了身子，空洞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吕嘉豪，淡淡地说道：“记忆变动率参数。这个家伙的记忆变动率参数，已经达到了生理阈值了。”
刘璃听得有些不知所云：“什么记忆变动率参数？什么生理阈值？这都是什么意思。”
凌哲拍了拍大腿说道：“简单地就这么和你说吧，每个人，他都存在着自我防卫的能力。比如病毒细菌，人体会有包细胞或者淋巴细胞去杀死他们，移植的器官人体会产生排异现象。甚至你有讨厌的人，你都会不自觉地离他远一点。当然，记忆也存在着这样的机制，我们织忆师在潜入他人记忆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一个东西，那就是记忆变动率参数。这个数值并不能十分客观的用数字或者什么比喻来表示出来，完全凭借我们的感觉。记忆变动率参数，顾名思义，当记忆与现实发生偏差，就会产生这个数值。一般人的这个数值都是为0，或者因为心里因数会产生些许偏差，都是非常微小的变动。但是这一次……”
他故意顿了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丝不安渐渐地浮现在脸上。
刘璃皱了皱眉，几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的意思是，吕嘉豪的记忆，在你潜入之前，就已经被其他人修改过？”
凌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刚进去的时候，就感到了有些晕眩，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其实要不是我的一个小失误，我还没发现这一现象。我回到了顾涛尸体被发现的那个早上，在顾涛房间门口，我被吕嘉豪看见了。这就导致了他的记忆产生偏动。我猜案发当天，整个6层楼就只有顾涛一个人租了609房间，而我又在一个那么奇怪的地方，那么凑巧的时间点出现，正常人都会觉得可疑。说不定就会导致之后警察录口供的时候，吕嘉豪把当时遇到我的情况说了出来。虽然只是一个那么细微的改变，但是之后产生的蝴蝶效应，是非常巨大的。直接导致了吕嘉豪的记忆变动率参数上升。”
刘璃又问道：“那你刚才所说的，到达了生理阈值，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凌哲解释道：“我之前说过了，任何人的记忆都有自我防卫措施。这就导致了织忆师不能肆意地去篡改他人的记忆，否则导致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的记忆崩坏，甚至是失忆现象。那个时候，就连潜入他记忆的织忆师，也会随着记忆一同崩塌。好在我提前出来了。”
听了凌哲那么大半天的解释，刘璃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指尖点了点下巴说道：“我差不多明白了，就是说在你之前，有个织忆师进入了吕嘉豪的记忆里，修改了记忆，但是修改的程度并不大，没有导致记忆崩坏。而你刚才潜入记忆后，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记忆变动率参数进一步扩大，达到一个危险数值。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凌哲点了点头，他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双手插入口袋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杀人事件罢了，入侵所有人的记忆后，总归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将线索穿插起来就能够找到凶手。可是今天第一次的记忆入侵，就遇到了那么大的麻烦。
凶手的形象变得模糊起来，跟让人害怕的是，凶手竟然也是织忆师。想必每个与案件相关的人员，记忆都被修改过，甚至修改到了记忆变动率参数的阈值边缘，这样就完全地封锁了凌哲去修改记忆的可能性。
凌哲走到了墙边说道：“先容我想一想，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思索间，凌哲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女孩的身影——“不好意思，我是九城记忆共享平台的记忆编辑，我叫江悠悠……”
“江悠悠……为什么，我总感觉好像在哪儿遇见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