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哪个方面？”江悠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防备，眼睑微微合上。
凌哲吧唧了下嘴，看来江悠悠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难对付。他在心里定夺着该怎么说，因为有些事情如果让这样一个可怕的家伙知道，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被她利用。
“目前我也只知道一些表面的东西，还是你先说吧。你都知道了一些什么？”江悠悠推脱道，他似乎并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情报。
没有办法，凌哲急着把人找到呢，况且也因为自己欺骗江悠悠在先，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好吧，那我说。”凌哲抿了一口咖啡，一股烧焦的苦涩立刻弥漫在了整个口腔，“我得到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口供，这些口供都是从方媛吕嘉豪他们那里得到的。毕竟事情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了，想要调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江悠悠点了点头，她严肃时的模样让人何有距离感，就像是被一个警察审问一样，浑身不自在。凌哲继续说道：“目前我得到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果……冷曦他杀人了，死者叫顾涛，在之前梁峰工作室里参与过记忆录制过的。”
随着凌哲的描述，江悠悠的记忆也回到了最初去找梁峰签约，晚餐上那个邋遢的男人。她对这个家伙的没有多少印象，之后也没有过多少接触。
“至于为什么冷曦会杀这个叫顾涛的家伙，中间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或者你也大概能够推理出来了吧？凭借你那聪明的脑子。”凌哲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悠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悠悠眉头一皱，她对凌哲说的话有些不满。
“是什么意思，你应该也知道了吧。现在该轮到你了，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凌哲说道，“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说不定你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诉我，我真的能帮你找到男朋友。”
江悠悠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她右手遮住双眼，似乎是在做着非常纠结的思考。凌哲则是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很舒服的坐姿。
片刻之后，江悠悠放下了手，她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凌哲刚看到的一刹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哼，我说侦探先生，恐怕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和我交代清楚吧？”江悠悠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笑容，但是在凌哲的眼中却显得有些诡异。
“你什么意思？我感觉我已经说得听清楚了的吧？况且……”凌哲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之前露出了一个破绽。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跳开始加速，一时语塞。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你说的这些东西，和事实互相矛盾了。”江悠悠微笑着补充道。
凌哲紧抿着嘴唇，汗珠不自觉地从额头渗透了出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缓缓地将自己逼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界。
“你说你这些事情，都是通过询问冷曦身边的人获得的。可是……”江悠悠故意停顿了一下。
凌哲长吐了一口气道：“可是他们的记忆，在冷曦失踪之后，全都改变了。而且，恰好是消失了，关于冷曦的那一部分记忆。对吗？”
见凌哲总算是准备说出实话了，江悠悠的表情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让凌哲意外，毕竟静下心来还是能够推理得出的。冷曦既然失踪了，那么作为最担心他的人，他的女朋友江悠悠肯定着手展开了调查。调查的话，自然是从冷曦身边接触的人开始询问。
然而能够联系得到的人，全都丧失了记忆，而且偏偏还是失去了有关于冷曦的记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江悠悠淡淡地说道：“两个月了，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不记得冷曦，似乎所有有关于冷曦的记忆，在我的身边全都消失了。他的工作也是假的，我从那天起，几乎找不到任何有关于他的线索。但是我知道，他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你是怎么又会想起去找他的？”凌哲摊了摊手，“只是因为，我那时候无意间提了一句吗？”
“算是吧。”江悠悠点了点头，“在这两个月里，我几乎用了我能够用的所有办法，但是都找不到他。他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可是后来你的出现，让我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说着，她又微微眯起了眼睛。
“奇怪的想法？”凌哲开始回忆自己曾经和江悠悠见面时，说过的一些话，做过的一些事，但是并没有什么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有个很奇怪的能力。”江悠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听说过过目不忘吗？我从小就有这样的本事。可是又一次我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一段记忆中，原本是没有你的，后来莫名其妙出现了你的存在。”
说到这儿，凌哲突然想起之前入侵江悠悠记忆的时候，一次不小心入侵到了她体验的那段记忆里了。整个过程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而且自己在那个记忆世界中，可以说如同一个路人般毫不起眼。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那么小的一个失误，让她起了疑心。
凌哲变得更加的紧张了，他微微颤抖的手端起了咖啡杯，将杯中苦涩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苦味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对自己说道：“看来我这次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小看了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让人不寒而栗的女人。”
“所以我就想，会不会有一种科学仪器，能够让自己，潜入别人的记忆中？”江悠悠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如果真的能够这样的话，那么之前发生的所有离奇的事情，就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不知道她是因为不知情，还是故意这样，在说科学仪器这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事到如今，凌哲也不想继续隐瞒下去了。或者说，他感觉得到江悠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只不过没说出来。
“好吧，说实话我真的小看你了。”凌哲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想要知道真相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单独谈谈，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江悠悠也站起身说道：“那就去我的公寓吧，你不会介意的吧？”
这话说的让凌哲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也无所谓了，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
两人走出了咖啡厅，乘坐着出租车来到了江悠悠的公寓。这是凌哲记忆中的，第一次进别的女孩的房间。房间比他想象得还要少女化，房间里的布局非常整洁清爽，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让人陶醉的香味。
凌哲有些木讷地站在门口，表现得十分不自然。
“要喝点什么吗？我这儿有黑咖啡。”江悠悠问道。
凌哲摆了摆手，回忆起刚才那杯咖啡的苦涩，现在舌头还有些麻麻的：“不了不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江悠悠俏皮地耸了耸肩——“总算是恢复到原来的那副可爱模样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凌哲问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能够在别人深度睡眠的状态下，潜入那个人的记忆中。在他的记忆中可以查阅记忆，甚至是创造和篡改记忆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到。你会相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