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摸着下巴,表情呆滞地看着凌哲渐渐向后退,半张着嘴迟疑片刻说道:“我……我是怎么知道这个密码的?我……我记得好像……之前和我说过……不对……”
她的记忆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惊恐的双眼飘忽不定,周围的场景也随着记忆的变动开始扭曲变形。
凌哲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真实的记忆场景开始浮现了出来。在方媛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渐渐地清晰了起来,逐渐从一个幻像变成了一个真人。
“嫂子,这个密码你记住了吗?”方媛的耳边传来了吕嘉豪说话声。方媛一愣,看了一眼吕嘉豪,茫然地指了指他问道:“嘉豪?怎么……刚才不是……”
凌哲立刻进入了观察者模式,随即将刚才与方媛见面的那段记忆删除。方媛的表情也从刚才的惊讶变成了现在的愁苦,眉宇间夹杂着些许不安与忧伤。
“抱歉,刚才走神了。”方媛低声抱歉道,“那……你们说的,真的能办到吗?”
吕嘉豪微微低着头,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究竟应该相信谁,但是……我真的不想就这么算了,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拳头紧紧地攥住,侧脸的青筋也随着他紧咬的牙关爆起:“放心吧,冷少他可以的。”
“可是……”方媛沉吟片刻,“我……万一警察问起来,我……我怕连累你们。”
“这个不用担心,到时候你什么也不会记得的,其他的东西,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尽管方媛还是不放心,但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她摊开了手掌,看着手中的那张银行卡点了点头。
凌哲感到有些不对劲,将记忆向前调了10分钟。按照江悠悠的提示,这次来寻找方媛的应该是冷曦,可是最后为什么是吕嘉豪来找的他?
进门后吕嘉豪简单地和方媛寒暄了一番:“嫂子,老高他怎么样了?”
方媛呜咽着说道:“算是抢救过来了,可是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早上警察也来过了,不过没有找到打老高的那伙人是谁,只让我们想想最近得罪过的人……”说到这儿,方媛还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吕嘉豪叹了口气,举棋不定地说道:“嫂子,其实……其实我知道是谁。”
方媛顿时圆瞪着眼抓住了吕嘉豪的肩膀,边晃动边歇斯底里地喊道:“是谁!是谁?你为什么不去告发他?他为什么……”
吕嘉豪按住了方媛的肩膀说道:“嫂子你冷静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长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说出了冷曦是织忆师的秘密,拥有能够窥探他人记忆的能力,并且将顾涛作恶的那段记忆,用记忆读取仪把那段记忆录制了下来。
但是记忆没有办法当做证据,就算能够当做证据,也没有办法给警察解释这段记忆是怎么来的。而且冷曦将那段记忆完整地查看过了,能够作为证据的东西,几乎已经没有办法采集了。
所以就算知道顾涛是凶手,也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而且顾涛的背后,还有那么个庞大的黑社会组织,想要靠这么几个人的一己之力去扳倒他们,太不切实际了。得到了这个结果的方媛,再一次地哭了出来。
之后的事情,就是吕嘉豪将那张银行卡给了方媛。不过银行卡上的钱要之后才会到,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不提前还款了。
事情的发展就和凌哲推测的一样,吕嘉豪这次前来,告诉了方媛他们之后的计划,再将那张存有拿去偿还高利贷钱的银行卡,目的就是让方媛之后去还债。
记忆迷宫大致应该就在这个地方了,让方媛记得银行卡密码还有去还债这两个事情,但是将为什么要去还债,这中间那么大的一个关联性记忆隐藏。
但是让凌哲没想到的是,冷曦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但是从他们的谈话内容来看,派吕嘉豪来的人,就是冷曦——“江悠悠为什么要说谎?”
冷曦咬了咬嘴唇,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的他,愈发感到扑朔迷离。
不,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现在记忆迷宫已经解开,那么有关于这段关联性记忆的所有记忆,应该就全部被揭开了。方媛的意志力是三个人里最弱的,想必她不会出现杜超的那种情况。
他将记忆调整到了几天后,中间时而留意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直到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她在看望完高源过后,并没有按照往常的习惯直接回店里打理生意。
她在医院门口直接打了一辆车,乘坐着公交车来到了杜超的那家星城宾馆。杜超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他见到了方媛后,快速地将她带到了六楼的一个房间内。
凌哲作为观察者跟了过去,来到了房间内,冷曦和吕嘉豪两人正在商量着什么。见方媛来了,随即停下了正在讨论着的话题。
“方媛姐,你来了啊。”冷曦说道。
方媛显得有些拘谨,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冷曦轻吐了一口气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不说这么多了,我们现在把之后会遇到的情况和你们说一下吧。”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的事情正是筹划杀死顾涛的事情。
冷曦说道:“现在我开始说说我的计划吧,事情的真相,大家想必已经知道了吧?不过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这是真相,不过我除了记忆,其他的证据我没有办法给你们。”
杜超低声说道:“这个我不会怀疑的,顾涛那个家伙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清楚。我相信你冷少!”
吕嘉豪也附和道:“只要能给峰子报仇,做啥我都愿意。”
就在这时,凌哲的手指突然传来了刺痛感。他条件反射地将手一缩,食指被扎了一个小孔——“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实世界的确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该死,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凌哲现在是必须离开记忆了。不然万一困在了记忆里,就麻烦大了。
离开了记忆世界,现实世界的凌哲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喘着粗气,吮吸着自己流血的食指。他再次看了看现实世界的时间,果然已经过了4个小时了。但是他总觉得这一次记忆世界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快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刘璃摊了摊手,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问道:“怎么样?你解开了记忆迷宫了吗?”
凌哲点了点头:“算是解开了,如果顾枭先生只是想要知道凶手是谁的话,那么我已经解开了。杀死顾涛的人,就是冷曦。你们想要看证据的话,可以用吐真剂,问方媛问题。或者我直接将刚才我潜入她记忆里看到的画面,用记忆读取仪给你们录制下来。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说着,凌哲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这时,刘璃的手机一同响了起来,她动作僵硬地接起手机,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模糊的声音,凌哲站在远处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好的,我明白了。”说罢,刘璃挂断了电话,“顾先生表示,他希望你再帮我们一个忙,替我们去找到冷曦。”
“什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