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安的死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不守诚信造成的,怪不了我。”朱思异说的振振有词,“当初你大难不死,是你的造化。”
“你是不是特想让我死?”柯俊南扭过头来,盯着朱思异的眼睛。
被柯俊南这么一问,朱思异看着柯俊南愣了片刻,尔后将视线移开,舔了舔嘴唇:“说实话,我从没有想让你死,我想的只是达成目标而已。你和我说过,你父母有高额的保险金,那正是我需要的。即使你不死,那笔钱到你手上,找你借来应急,你也不会不给。”
柯俊南悲愤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这个深以为知己的人,是怎么的一个思维逻辑,一方面置对方于死地,一方面又自认为是对方的挚友。昔日的同窗,旧时的好友,在实现人生目标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没死,也是上天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
“前提是不影响你的计划吧!”
“这是当然,你的失忆症正好满足了这个前提,结果刘子安就没有你明白这个道理。本来又能照顾你,又能实现我的计划,这是两全齐美的事,结果都砸在她的手上。”朱思异说到这里,表情恨恨地,咬了咬牙,抽了口烟。
“后来你把小师妹弄哪去了?”柯俊南沉默了一会,问道。
“她去国外深造你是知道的,你出事以后,她回来看过你,那时刘子安已经在你身边了。阴差阳错,她也就放弃了。”朱思异的表情怪异,似乎有一种幸灾乐祸,又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感。
“噢,我明白了……”柯俊南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小师妹看见自己同刘子安亲密的样子,愤然离去的场景。
“那刘子安是怎么死的呢?”蓝莺儿插话问道。
“前面我已经说了,刘子安的死,也是一种不得已。”朱思异踱到蓝莺儿身前,“在我得知她怀上阿俊的孩子之后,知道她捍卫阿俊的立场不会再改变了。我不能因为她而坏了我的生活和计划。”
“于是你就杀了她?”蓝莺儿斜着眼看着朱思异追问,她那种明显的鄙视,对朱思异没有丝毫的影响。
“最后我还是给了她机会的……”朱思异啜饮了一口酒,目光投向黑洞洞的窗外,刘子安被杀那晚的事,又重现在他的脑海中。
4月1日下午柯俊南及朱思异两对情侣一同从市回到林屋小区,当晚,刘子安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客人。饭间,四人相谈甚欢。刘子安更是特别开心,因为晚饭后,朱思异答应与她谈关于柯俊南恢复治疗的事。
在这之前,刘子安已经几次要求恢复柯俊南的治疗,尽快治愈他的失忆症。但朱思异总以各种理由拖延,这一次,总算把治疗的事提上日程,刘子安怎么能不高兴呢?她满心期望,在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前,柯俊南能够痊愈。
晚饭后,洛菲陪着柯俊南一同收拾残局,朱思异领刘子安上了他的车。车子开到小区内的一个僻静处,停了下来。
朱思异点上一支香烟,伴着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他说:“子安,还记得当年为什么请你来帮忙吗?”
对刘子安这个来自内地乡下的姑娘来说,面对自己的老板朱思异,她总是心存几份敬畏。
“记的,朱总。”刘子安怯懦地说,她低着头,双手放在大腿上,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面对老师的质问。
“当时我们约法三章,是怎么说的呢?”朱思异态度平和,但自然透着一股威严,他还想通过谈话的方式,改变刘子安的想法。目前他操控着柯俊南,同时又可以不承担法律风险。这种状态堪称完美,他不希望有任何改变。
“当时说好是:一是以女友的身份照顾阿俊,但不能真的爱上他;二是阿俊与您之间的事决不干预;三是一切行动服从您的管理。”刘子安小声地说。
在不远处小区路灯的微弱照明下,朱思异的双眼发出令人恐怖的光芒。
“朱总,阿俊他,他……”
“他怎么了?”
“他太可怜了。”刘子安嗫嚅道。
“子安,我不同意恢复他的治疗,主要考虑到他面对不了自己双亲已失的现实,怕他想不开,会出意外,我比你了解他。说到底,我是在保护他。”朱思异用柔和的目光望着刘子安,诚恳地说。
“但也不能让他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呀。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的。”刘子安小声争辩着。
“子安你想过没有,万一他恢复记忆了,他还会把你当成女友吗?他可是有正牌女朋友的人。你可以仔细想想,我也为了你好。”朱思异苦口婆心。
“这个我也想过了,缘份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也不能太自私了。而且……”刘子安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朱思异柔声问道。
刘子安偷偷看了朱思异一眼,然后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我怀孕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勇气陡增,语气也变得有些理直气壮起来。
朱思异脑袋如同遭了一记重拳,血往上涌,头脑“嗡”的一声。
他知道,一个女人一但变成了母亲,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看来这事是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沉默良久,朱思异将快要烧到滤嘴的烟头丢出窗外,长叹一声。
“好吧,那就成全你们吧。”他望向窗外,眼中闪出一道寒光。
“真的吗?”刘子安雀跃道,望着朱思异,眼中流露出狂喜,她简直不敢相信朱思异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心里清楚,如果柯俊南恢复记忆,朱思异做事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随意了。原本准备据理力争的她,为喜讯的突然而至,欣喜若狂。
“嗯,早知道说不过你。”朱思异看着刘子安微微一笑,“你等一下,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说完他开门下了车,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再从副驾的方向上了后排,坐到刘子安的身后。
“什么啊,这多不好意……”
刘子安正要扭头,话没说完,一根绳索从头枕上扣了过来,紧紧勒住她的脖子。
确认刘子安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之后,朱思异给洛菲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朱思异开车回到柯俊南的小屋。柯俊南已经昏睡在沙发上了,那是他安排洛菲给他喝了催眠药物的结果。
“无耻!”蓝莺儿听完朱思异的叙述,恨恨地骂道。
“骂的好,”朱思异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蓝莺儿,“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人的成功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这是成功的定律之一。”
说完,他将杯中酒倒入口中,走回到工作台边,拿起酒瓶。这一次,他将三个杯子都斟上酒,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不紧不慢地分别在两只杯子中倒了一些。
“好了,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朱思异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口气,转过身对柯俊南与蓝莺儿说,“一直没有找到人聊的这么痛快,今天也算是一吐为快了。这两杯是专门为二位调制的,氰化物,很快的,感觉不到什么痛苦就走了。”
朱思异端起两杯酒,狞笑着向柯俊南与蓝莺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