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王爷有事儿要忙活儿,只是让我们母女俩先来的。”
毛月亮灿烂笑着安慰。
李氏这才略放心一些。不过,内心还是不怎么放心的。她总觉得,姑娘这样放弃城里面体面的生活,来这乡下玩儿泥巴。唉,人家可是一介王爷啊,能不在乎么。
搂个香喷喷的娘子,可比过搂一个乡时的野娘们儿来的强。改天,得着合适的机会了,还得劝说一番。
是夜,毛玉溪拿出早前儿放着的葡萄酒,这酒虽然颜色不如现代的艳红。但是味道也真是不错。
酸甜可口的,一打开,小胜男瞅着这么别致的酒,就谗的想喝。
不过,一求她娘,毛月亮就拿眼儿一斜她。
小姑娘知道求娘是不能了。
转身,又可怜巴巴看着碗里面倒满了酒的老宋氏。“祖母……”
老宋氏怕她想的慌,便用筷子沾了一点点。“来,我宝贝木木儿来尝一点儿。”(老人家管孙子辈生的儿女叫木木)
“咦,好味道呢,祖婆婆,丫头再尝一些点点,就一点点可好?”
小姑娘水润润的眼睛一脸希翼看着她,把老太太乐呵的。
小碗儿递到她面前,“这是果儿酒,喝一些许不当事儿。”
毛月亮想阻止,但老宋氏却是把眼儿一瞪。“合着,我这当祖婆婆的给丫头一点喝的,你们也要说三道四了哩。”
毛月亮脸儿抽抽,“奶奶,不是这样的,主要是……人小,我怕她喝醉了。”
“对的,对的,人小,万一喝多了,听说这种酒精还是会烧坏脑子的。到时候误了事儿,我们家胜男不精乖儿,多让人心焦啊。”
“可真?喝酒会这样?”老宋氏听说会把丫头烧傻,也是愣住,若真的烧成了傻子,这以后她老毛家还得赔钱替丫头找人。嗯,这生意,怎么想也不划算啊。
“那你还是甭喝了,以后烧傻子了,咱家可没钱养活你,你说的要挣钱给祖婆婆用的话,那也成了空话儿。”
“啊!”看着祖婆婆说翻脸就翻脸,那碗儿立马就被抢走了,丫头是真心难受呀。
“祖婆婆,丫头不会烧傻子的哩。”人家还想喝。
可是,这一回祖婆婆是狠的下心来的人。“不给就不给了,她们都说会烧傻子,那指定是喝多了不行的。你呀,甭想了,赶紧去一边儿啃鸡爪子,这爪子多吃一些,据说抓钱,到时候给祖婆婆多抓点钱来,让我老人家也高兴一番。”
看着碗里面那一条大公鸡腿,小胜男委屈。不过,香喷喷的鸡爪子,好象也很不错啊,胜男爱啃骨头。抓钱?若真的抓了,才不给祖婆婆用呢,哼,这么小气性儿,胜男决定再也不爱了。
不过,看丫头这么气性儿,一幅把自己当成鸡爪子啃的架势,老宋氏这心尖儿又颤悠悠儿的。
最后,有些烦躁把筷子又沾了一点点,“来来,最后一点点了,再缠着我要喝酒,以后都不搭理你。”
“嘻嘻,还是祖婆婆对丫头好,娘和外婆都是嘴巴上说的爱护。实际吧,一点也不爱胜男哟。”
毛玉溪和毛月亮,李氏几个齐瞪眼儿,这死丫头片儿,真是胡乱说话呢。
“合着,我们平时对你的宠爱,全抵不过你祖婆婆的一筷子酒哩。”这小谗猫儿,看三姨以后还给你买点心不!
老宋氏再看着小丫头片子时,内心可得意了。
瞅瞅,瞅瞅,你们平时对她也好吧。
可再怎么好,也架不住小丫头片子对我的粘乎。
然而,下一瞬间老宋氏的脸就变了。
小胜男看着一脸冷笑的毛玉溪,内心发悸,这小势利眼儿,抛下才哄粘着的老宋氏,转身就投入到毛玉溪怀里。“三姨,三姨最好,我最爱三姨了哟……”
老宋氏气的脸都青了。感情,刚才的一切只是在演戏哄着她玩儿呢。个小丫头片儿,以后再不理会她了。
“哈哈……”
众人看着小胜男的表演,就觉得吧这丫头片儿真是家里的开心果儿。
不过,有她在这里玩儿,也确实是开心多了。
这一顿饭,一家人难得的因为没有算计,没有旁的事情而闹心。
哪怕是毛三儿看着小胜男的乖巧模样儿,也是开心不已。
老毛头儿吃着饭,喝着小酒,看着一家子其乐融融,内心也是老怀甚慰的很哪。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一家子乐呵么。
现在一家人团结在一起,这才象是一个家呀。
“三儿啊,你们家这样极好,挺好的……”
毛三儿也难得的面色缓和了,举起粗瓷碗,“爹,我们来喝酒。日子啊,只会越过越好的。”
“对,对的,这日子哪,越过越红火的才会更好的。”
喝了一会儿酒,老毛头儿说起了村里面的一些趣事儿。
“对了,你们早前儿折腾了一半的乡村戏剧团,现在也组建起来了。不过,大家伙儿并没敢去外面,毕竟这演的怎么样也不清楚啊。”
老宋氏听他们说起村里面的戏剧,也是津津乐道。
“要说吧,现在村里面儿所有人下响晚上的没事情可干,还就愿意聚在村里面的祠堂前,就排演着一些你们以前的戏剧。其实吧这一帮人演的还是寻常的家长里短的生活事儿。可我们看着就是觉得好玩儿的很。尤其是村里面的李大狗子俩口子,哟哟,你们是没瞧着啊,还真的是有排戏的天赋哪。那李家老婆子上台一亮想,一亮嗓儿,愣是把我们所有人都震住了呢……”
老宋氏平时就是窝在家里炕上的时候居多。
以前就算是村里面的事务,也不怎么爱出去走动。
现在听她这说道来,似乎这一年多,也是总往村里面走的呀。
毛玉溪想着以前的老宋氏,再看着现在滔滔不绝的老婆子,内心还是觉得很有新鲜感的。感觉,这老婆子好象也有点儿变化了呢。不过这也正常的很哪,毕竟人是善变的呀。
“臭丫头片儿你甭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不出门的人。以前这一个村里面儿,出门也就是听一些李家长,张家短的破事儿,我活了这么久了,以前的一些个新鲜事儿也听的差不多。听来听去听的多了,到最后就不爱出门。也就是现在,这村里面的戏剧排演看着挺有味道的。老婆子我瞅着有点儿意思,所以就去瞅瞅热闹,你做啥这么新奇瞪我。”
老宋氏滋咕一声喝着酒,这酒所在好贵的。死丫头片儿要孝敬她,她怎么也得多喝一些。
毛玉溪嘻嘻地笑,替她布了一筷子的菜。
“我说奶奶俟,你现在这样的生活我觉得极妥呢。以前的你一个人在家里闷着,多难受。现在这样,走出去眼界儿开了,话也多了,更好。”
老宋氏可不买账,眼一瞪,脸繃的还是跟个关公脸一样的。
“你就直接说我老婆子现在这样话多了,事儿多了,不挑你们的毛病,那就是极好的。我老婆子可还是以前的老婆子,你只要做的不好,你们有啥不对的,老婆子我还得挑理儿。都给我长一点记性啊,若是让我抓住了毛病,可就繃紧你们的皮。”
她一幅得意的样子,直把一边儿小胜男瞧的直点头,再一次爬到她面前。“祖奶奶,我发现,这个家里还是你最有威风哪。啧啧,我决定了,要学三姨的口头禅,以后定要抱紧你的大腿。”
学完,又回头瞅着毛玉溪,“可是三姨,我觉得奶奶的腿,并不粗大呢, 这样的腿抱着能行?”
毛玉溪正在吃菜,愣不丁被小胜男这样一问,噗的就呛着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她认真打量一眼把胸脯挺的直直的,眼睛狠狠瞪着自己的老宋氏。内心摇头啊,这老婆子,到现在还是一幅强势不得了的跩样儿。
不过,自己吐出的现代话,怎么也得圆回去不是。
“那个,奶奶的大腿呢,虽然不是太粗大的。”
老宋氏的脸色变了,眼看就要发作。
毛玉溪话锋一转。
“那个,我说的抱大腿呢,其实就是一种形容啊,说明这个人有可以让我们依靠的地方。并不是真的比喻这个人的腿有多粗实,非要抱着还是怎么的。”
“哦,就是比喻这个人很有权势。”小胜男有点明白了。
“对对,就是在这一时期内,你可以依靠着他的。咱们就比喻成抱大腿了。不过,这种话一般说来,都是一种俏皮的说法儿,呵呵……”
老宋氏眼睛一瞪,不乐意训斥她。“就你,大了还这般没个正形儿,甭把我们家小胜男给教导坏了。胜男啊,来来,到祖步儿来。”
小胜男看一眼自己亲娘毛月亮,后者点头后,便爬上她怀中,“我要坐着祖婆婆的腿,这样就在家里是人第二有大腿的人哪。以你们谁敢再招惹我,嘿嘿,我就是第二老大哦,你们不能压迫我的。”
“嗯嗯,你是老二,哈哈哈……”
这一夜,毛家人难得的吃了一个还算是勉强的团圆饭。
老宋氏回去的路上,有些个微薰。
进屋后,躺在床榻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看着身边打着呼噜的男人,她气不打一处来,这死鬼,她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居然还不管顾她就一个人睡的酣实……想到这儿,老婆子冷笑着,一腿往老头子的屁股蛋儿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