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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应该记得那一天,你是后晌把俺叫到北地的。你当时黑着脸,闷声不吭。

你不吭声,俺咋知道是啥事呢?

你应该记得那一天,你是后晌把俺叫到北地的。你当时黑着脸,闷声不吭。你不吭声,俺咋知道是啥事呢?其实,再过俩月就是俺和穗子的大喜日子了,俺以为你又想找俺打架。但俺觉得这真没意思。俺这些天为娶媳妇,忙死了。但俺还是如约去了。俺想,这回要是再打架,咱就打它个天昏地暗,咱就在北地把事彻底做个了结。

俺有些不安地来到北地,看见你坐在高坡上,你出神地看着正在泛黄的豆地,风吹着你凌乱肮脏的头发,俺感到你的脸明显瘦了。俺在你边上坐下,掏出纸烟递给你,你竟然接过去,这让俺有些意外。俺擦着火柴用手捂住,点上烟,紧吸了两口递给你,你熟练地把烟对上火,吸着了,还给俺。咱俩都闷闷地吸烟。待咱俩把烟吸完,你竟又从身上摸出一根烟递给俺。咱都不说话,又继续吸烟。俺觉得这气氛实在沉闷,咱兄弟间咋变成这样了呢?俺就找话说,你烟瘾还大了呢。你头没抬,嗯了一声。俺迟疑了一下说,那咱,就开始吧。

你说,开始啥?

俺说,那你找俺弄啥来了呢?你嘴一咧笑了,你对俺说,你以为啥呢?咋说咱俩也……咱打啥架呢?可你这笑让俺心里寒颤,你这笑明明就是跟俺生分了。难怪你娘有时也会喊你闷葫芦,俺这会也不知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

你忽然站起来,俺也站起来,你直视着俺说,咱俩赌一把吧!

俺知道你在鱼顶街上偶尔会赌博玩玩,可你该知道俺是从来不赌博的。俺听你这样说话,头立刻就大了,俺这回真怀疑你头脑在发烧。俺说,赌啥呢?俺不会赌博,俺也不赌博。你有点急了,说,就是赌一下,不是……

俺说,赌博就是赌博,不是啥呢?

你说,不是赌钱的那种赌博。那是啥赌博呢?

你又坐下,面对正在转黄的豆地,说,看在咱兄弟的份上,你就陪俺玩玩,咱赌一下运气咋样?

俺不得不暗自佩服你,你总是让俺意外呢。俺看了你一眼,说,俺从来没赌过博,你说咋个赌法呢?

你想了想说,咱不推牌九不使扑克,咱更不掷骰子,咱就随便找个啥物件赌一下,咋样?俺对你说,反正俺也没事,你说咋玩就咋玩,俺舍命奉陪。你笑了说,没谁要你命,咱就是玩玩。你瞅瞅四周围,眼光落到面前的豆地上。

再过一段时间,就开始秋收割豆子了,然后是犁地晒地打坷垃,最后是耙地,这一切忙活完,单等天老爷给脸就开始抢种小麦了。

你看着我,说,咱就赌一棵豆荚的单双吧,不管豆荚大小、饱瘪都算数,好不好?

咱俩都是当劳力的大人了,今天竟还玩这小孩子的把戏。俺睁大眼睛,很奇怪地看着你。你很不以为然,说,别这样看俺,俺没有神经,就算你陪俺玩玩不行吗!

你走下高坡,下到豆地里,指了指其中两棵不大不小的豆棵子,回头看看俺,俺就点点头。你拔下那两棵豆子,小心翼翼地拿回来,突然脱下褂子,随意拿起其中一棵,对俺说,第一局俺坐庄你猜单双,下一局你坐庄俺猜单双,如果咱猜平手了,就去地里拔一棵,再猜,三局两胜,咋样?

你拿着豆棵子看俺,俺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有些激动地说,俺相信这世间万物都是成双成对的,比如咱这双手双脚双眼,比如天地左右前后,比如白天黑夜,比如兄弟姐妹……所以,俺就猜双!

你惊讶地看着俺,然后开始把豆荚一个一个地摘下来。俺目不转睛地盯着你,你的手指轻捷而有力地摘着豆荚,那些豆荚有大有小,有饱有瘪。你把全部豆荚摘好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拿给俺看。

俺不知你有没有边摘边数,但你好似有些慌张,你的手指已在颤抖,你的目光变得游移不定。你看俺点了头,就小心地把豆荚堆在你褂子的一边,腾出另一边空地方,然后谨慎地用手捏一只放过去,你一、二、三……地认真数着,像个才会数数的一年级小学生。

这时候,俺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幻觉,好像咱回到了小时候,你显得早熟,机智聪颖,总是带着俺玩,咱俩光着屁股,小鸡鸡露出来,有时你撵俺,有时俺撵你,也有时,咱俩像现在这样对坐,头抵住头,玩一个啥好玩的东西。

你越数声音越小,最后都听不清楚了,你沮丧地看着俺,对俺说,你要不要再数一下?俺坚定地说,不用,俺相信你。从你嘴里,俺清楚地听见你对俺说,这局你赢了。你指着剩下的那棵豆子,对俺说,要不你再重新拔一棵。俺说不用了,俺就用你拔的这一棵。

俺模仿着你的样子,俺问你咋猜?你瞅瞅俺说,俺猜单!

俺像你一样开始一个一个地摘豆荚,俺摘得比你快,俺就想赶快结束这无聊的游戏。可是,数到最后,俺和你一样惊讶了,这一棵竟然也是双数。

你站起来,摇着头,嘴里喃喃地念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咋会这样呢?俺得再去地里拔一棵。你拔腿奔到地里,发疯地挑拣着,终于又拔了一棵上来。你着了魔一样摘下豆荚,把手使劲搓几下,开始数数,一、二、三……数到最后,你惊喜地看着俺,大声对俺说,是单数!这一棵是单数!

俺看了看你,俺好像开始明白了,你为何要跟俺弄这无聊的赌局。俺板着脸冷冷地对你说,第一局俺赢了,第二局你输了。三局两胜,这可是你说的,现在游戏已经结束!你究竟想要弄啥呢?你要没事,俺走了,俺还有好些正事要干呢。

你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在俺面前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俺往鱼顶街的方向走。后来你又重新坐在高坡上,远远地看,像咱北头大庙门前的石雕。

俺走了好远,回头再看,你还失神落魄地坐在那,俺心里委实难受得很。不是俺狠心不顾兄弟,俺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刺激你一下,让你面对现实,该干啥就干啥,不要再执迷在自己编织的网里了。

两个多月后,秋收秋种双双结束,俺和穗子也变成一家子。你出走就出走吧,可你竞选在俺大婚那天早上悄悄离开芦村。你这是故意给俺和穗子撂脸子呢。俺忽然记起你说过的话,你那一回说,总有一天,你要离开芦村,再也不回来了。可俺没当回事,一直都觉得你是说着玩的。哪知你后来真会离开芦村呢。你这一走几乎就再无音信了,你这一走咱好似就天各一方了,你这一走咱就真如生死两茫茫了。

临近晌午时,芦村的寂静被打破,鱼顶街忽然热闹起来。汽车喇叭声、人的吵闹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猪哼狗叫声,就连东胡同里,钱二麻子家那头哑了多年的老驴,也忽然恩昂恩昂地叫起来。俺一向还算处乱不惊,此时也不禁有些疑惑,镇里到底发生了啥事呢?说实话俺实在没底。

俺这时还根本没敢往你身上想。俺只是在瞎琢磨,那头老驴八成是要归土了,它临死前闹腾一下是应该的。但一匹将死的老驴不是啥稀罕物,按道理也不可能掀起啥动静。直到传来鞭炮和烟花的轰隆声,俺才相信镇里确实出事了。

芦村如今就像个空心的萝卜,又能出啥事呢?啥人能弄出这样的声响和气势呢?俺很久没这样迷茫了,但也就一瞬间,俺猛地感到被啥激灵了一下,好似前世一场暴雨或大雪突然在芦村降临。

你个孬熊,是你回芦村来了吗?

你终于肯回芦村了吗?你个孬熊!

兄弟呀,你不是说一辈子都不回芦村了吗?

这会儿,从那吵吵嚷嚷声里,俺猜出你肯定在外面发了财。你知道,俺这辈子很少离开咱芦村,俺如今更不会离开芦村了。俺以为在这个地面上再也见不到你了。只是,你究竟还是不是从前那个芦村人了呢?

你以为俺肯定猜不到你回芦村了吗?嗨!兄弟,你若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不过俺也实不相瞒,开始时,俺还真以为来了远道看风景的外乡客呢。俺也不知道镇上有啥好看的风景,跟城里比,芦村的鱼顶街破破烂烂的,俺觉得那真是城市人吃饱了撑的。

跟从前比,你的容貌已有所改变,俺几乎辨认不出你了。你如今像个外乡客,穿着崭新的大城市人的衣裳,身上满是陌生的气息和复杂的味道,这让俺很不习惯。

你眼里的芦村的确衰败了,俺觉得像是俺看着它衰败似的,俺心里又愧疚又难受。除了俺的穗子,俺相信这难受和愧疚没人理解。俺至死认为,芦村比啥地方都好,外面金山银山都没有芦村好。咱这好是好,可咋就留不住你个孬熊呢?咋就留不住如今这些年轻人呢?

那些年轻人就好似是追随当年的你,像一只只不安分的小鸟一样,都陆陆续续地飞走了,飞进那些闹哄哄的城市里。不知城市有啥魔力,能如此吸引他们,使他们情愿干那些又脏又累的力气活,受着城里人无尽的白眼和侮辱,却再也不愿回到咱的芦村。俺真是觉得他们很傻,可是他们却说俺傻。你在外面见多识广,不知你能不能告诉俺,到底是谁傻呢?

无论是谁,只要踏进芦村半步,都逃不过俺的眼。即使俺闭紧双眼,也能瞧见从邻村飞来的一只麻雀或蹦来的蚂蚱,或者别的什么物件,更何况是你这么个大活人。你个孬熊,居然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那么多达官贵人。他们看上去与芦村很不相衬,别看他们面带喜悦,满面春风,其实俺觉得,他们从心里是蔑视咱芦村的。

你后来把他们都给打发走了,说要独自留在芦村过一夜。但俺知道你整晚根本没有睡着,你的眼在漆黑的夜里大睁着,你仔细聆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细心搜寻着院里任何微弱的动静。俺听俺姥说过,天上的人就站在大风之上,来去自由,呼风唤雨,但咱这些凡人却看不见他们。十万大风从黄河以北,一路下到咱芦村来,大风从你家院子上空和老屋屋顶上呼啸而过,它们一路匆匆往南,不知急着要去弄啥。当然,这大风也从俺家院子上和屋顶上掠过,也从咱北地的庄稼上掠过。

俺家跟你家就隔一道土墙,推倒土墙咱就是一家人。在今夜,在你家的老屋里,兄弟,你想哭就哭吧,你大声地哭,痛痛快快地哭,没人能听到,你不要嫌丢人。你该记得咱芦村老辈人说的话,五更天的眼泪能把眼洗得更亮。不过,兄弟,无论你的哭声多响亮,最终都会被大风吹散的。

你还记得你离开多少年了吗?俺敢打赌你肯定不会忘记的,俺敢打赌你至死也不会忘记的。你在南乡的那个城市里,肯定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吧?你睡不着那就对了,说明你心里不甘。你心里不甘那就对了,只要是芦村人,吃了亏都会不甘的。自个儿喜欢的女人却得不到,谁会甘呢?谁都不甘。可是你也不能全怪俺,咱俩是拜把子兄弟这没错,可穗子喜欢俺,愿意跟俺过日子。俺一直觉得,她愿意跟着俺,是上天赐给俺的福气,俺这辈子能娶到她,就是死一千回也值了。

俺承认你比俺聪明,也比俺有本事。兄弟呀,你就是太聪明了。你知道吗?穗子就是不喜欢太聪明的男人。那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天意,都是天意,你知道吧?自古天意不可违,不可违呀!

从前那些年,你脾气犟,常挨你爹打。你被你爹一打,就跑到俺家来,跟俺挤一个被窝,一挤就是几天。你娘来喊你回去,你黑着脸把她往外推,好像这是你家却不是俺家一样。你吃俺家的饭,喝俺家的水,睡俺家的床。俺娘笑着对你说,俺就当又养一个儿,等你俩长大了,俺给你俩一人娶一个俊媳妇,然后你们使劲生,生一大窝破小子和俊妮子,俺再给你们看大。

要是俺跟俺娘吵急了,俺就上你家去住。不过,俺跟你不一样,俺住了一晚,就乖乖地跑回自家去了。俺还是喜欢喝俺娘打的面糊糊,那些白面须一丝丝的,跟鸡蛋丝一样香。反正不管咋说,咱俩都是兄弟一场,砸断骨头还连着筋。芦村人都知道,咱俩因穗子而反目,但咱俩这辈子也就是这事,俺想,不管咋说,这还不至成仇吧?当然,依你当年的火暴脾性,要是俺换成是别人,你早就跟人干上了,可能都动上刀子了。

告诉你个秘密吧,俺曾对穗子说过,如果哪天,那个孬熊偷偷回来把俺给砍了,俺不许你声张,俺也不许你嫁给别人,你就跟那个孬熊走,跟他下南乡,你就坐吃等喝,啥活也不要干,叫那孬熊把你当成姑奶奶养一辈子,那样俺在坟头里也会哈哈大笑的。

你头天进芦村时,穿皮鞋着西装打领带,弄得人五人六的,弄得真就跟大城市人似的。如果你真以为自己是城里人,那你又错了,你虽然披了城市的衣,涂了城市的香,他们又喊你啥啥董,但俺看你啥也不懂。你要给俺记着,你身上的泥巴味不是香肥皂能洗掉的,那些熏人的香气只能掩盖一时,却不能掩盖一世。你用城市的自来水和香肥皂也洗了三十多年了吧?你有没有洗掉芦村这俩字呢?嘿嘿,你现在还是乖乖地回来了,说明那俩字还烙在你心里。兄弟你要知道,那俩字是祖先放在咱血里的,刻在咱心上啊。

俺曾听人说过,你在南方那些个城市里,吃了许多苦,经了很多难,也做了很多年孙子,更遭了许多罪孽。可那都是你自找的。在咱芦村这个集镇上,喜欢你的女子能装一马车,可你就是不喜欢她们。那年深秋,你突然找到俺,俺以为你又要跟俺打架,俺就准备好这次绝不还手,俺就任你想咋打就咋打。不料你对俺喷着唾沫星子,好像发誓一样,恶狠狠地说,你看着,你要是不死,就给俺看着,总有一天,俺要离开芦村,离开鱼顶街,离开西胡同,此生若不混个人模狗样,不娶个白白嫩嫩的城市女子,俺这辈子决不踏进芦村地界半步,哪怕是俺娘死了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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