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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成熟 复兴

同为顶尖斥候,他们往往会来到同一片阴影中,相遇,相杀。于是,两大联盟之间的战斗,从阴影中开始。

高强度的交锋往往会在一分钟之内结束,双方留下几具重伤或者死亡的残躯后,便选择退离。

从那些残躯洒出的鲜血蕴含着庞大灵力,烧死了大片森林里的植物。

然后不知何时冒出的嫩芽在阳光下开始雀跃、欢呼,争先进食,茁壮成长。

部落间的刀光剑影结束后,灵植们的群魔乱舞随之而来,他们在大口吞咽,飞速进化。

森林没有被战火毁灭,而是在焦黑的土壤中焕发生机。

一切皆有因,一切皆结果,埋下的种子一定会发芽,虽然过程漫长,但该来的,终究会来。

在无人能及的地底深处,有一生物蛰伏于此,他曾以传经筒为引,佛门思想为魂,到此已有千载。

青灯本为其法器,日日祷告,初生器灵。

看着陆上的厮杀,祂不由得兴奋起来,一颗禅心在跳动,有些癫狂之色:

“这一天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啊,杀吧,突破了仙阶后,我就带着我的森林,回去那世界树。你们,因我而生,也因我而死,此乃轮回!”

苍老的声音没有传到这些战士耳中,只在地底回荡,所有地精都匍匐在地,祈祷着什么。

眼中没有光彩,七窍都冒出细小的根须,脸上表情变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呆滞木呐、神圣而呆板,不像活物,反倒和那傀儡胡峰制作的傀儡有些神似。

森之精灵为了突破仙阶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培养了两百年的血食和傀儡,终于成熟。

‘杀吧,我会感谢你们的,我去了世界树,会感谢你们的,日日祷告,念念不忘。’宛如得道老僧一般,将刚进化出来的两只肉掌合起。森之精灵的根系在灵植倒地后,露出了头,贪婪的吸收营养。

随着肉身的不断重铸,祂略显躁动的心在慢慢平复,最后波澜不惊,宛如得道老僧,一举一动皆含禅意。

‘快了……青灯佛,要回来了。道祖,佛是不灭的,你毁我肉身,毁不了我的思想,看这些花,他们都开了。’

森之精灵的思想在整合,游离在整片大陆的残魂不断聚集,心绪也有些混乱。不过好在肉身现在已经重塑,祂以后就是所有青灯生物的神。

只要去点燃生命之海中央的灯芯,那祂的佛国,就能重新构建。

有些结巴,不过每念一次,青灯界就光亮半分:“南无阿弥……陀,阿弥陀佛。”

……

维持了几百年的表面和平,终于在暴力中摧毁。支撑森林运转的顶梁柱被合力锯断,从今往后,天不是那个天,地不是那个地,从野蛮中进化而来的精怪,重回野蛮。脱下掩饰欲望的皮甲,肆意杀戮、咆哮。

森之精灵蛰伏多年的‘家园’,弥漫着硝烟和战火,被岁月雕刻百年依旧不倒的巨木在爆炸声和烈火中变得千疮百孔。

快死了,就快了,苟延残喘的垂暮老者脱下伪装,表面和平被撕碎,青灯界界灵一直担心的事情开始发生,整个幻想世界的灭亡从这里有了先兆。

无知的精怪们、人类们还在为了权力、金钱、和平而奋斗,却不知道,就要失去所有。

还好,混沌带来的变数,在不断拨弄名为命运的琴弦。

碎星地带,数以十万记的巨兽、魔法师一动不动,在等着青皇回归。

位于他们头顶,青灯界界灵用法则锁链构筑了巨大无比的防御罩,一双浑浊的眼,盯着比天空还要高的地方,兀自低语:

“道祖,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到了,接下来,希望您能履行承诺。”

守着那些第五世界的魔法师,不让他们被其他力量干扰。

青灯界界灵看着自己的道心中央开始出现裂痕,没有办法,只能祈祷。

不只是石槛和石龟带来的重量,是有东西,在生根发芽,与其相比,那几百斤的石头,还不算什么。

可能是太过担心,居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他回去,那声音苍老而浑厚,有一种上位者的感觉,让人不由得臣服。

“哪来的杂念?”摇摇头,把和青灯界的联系断掉,眼不见心不烦,看着自己的道心被占据,可是很痛苦的。

“去四处走走吧,趁我还没死。”青灯界不会灭亡,只是,思想会被消抹,那和灭亡有什么区别?

……

一蛮牛士兵躺在战场边缘,他的牛角已经断裂,两条前腿被光滑的削下来,扔在不远处。

防御罩被破,厚实的皮甲没能让敌人的刀锋迟钝半秒,脊梁已经断了,肚子热热的,那里被一把大刀划开,还搅了两下,自己应该是快要死了吧。

战场上的喊杀声没有间断,刀兵破开对方的血肉,红色成了这里的主调。

蛮牛士兵没有再关心场内的局势,他躺在血泊中,等待死亡降临。

残破的心脏时不时抽抽,泵到外界的血液比到体内的还要多。

“呼……”长长的吐气,然后是长长的吸气,血流得差不多了,泛红的眼都开始苍白。

频率逐渐变得缓慢,眼里也没了神采,还在蠕动的内脏变得僵硬,迟缓,牛角里的青灯,已经灰白,在这腥风血雨中,支撑不了多久。

一盏青灯已经熄灭。

另一盏灯里,代表生命力的灯油流逝见底,灯芯开始猛烈燃烧,在人类的话中,叫回光返照。

近百年的寿命在短短几分钟就要燃烧殆尽,蛮牛虽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看得清楚,生活了几十年的森林,在眼里渐渐没了颜色。

想起远方家人的欢声笑语,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死了,会多么伤心。

‘死亡让我解脱,还是重新给了我束缚……’这些念头自己跑了出来,蛮牛战士动用仅余的点点脑力,思考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啪嗒,思绪被打断,一头体型比他稍小的山猫倒下,他被三阶开天刀螂腰斩,锋利无比的杀意在他体内肆虐,搅得一塌糊涂。趴在蛮牛面前,还在大口喘气,不过进的少,出的多。

蛮牛的眼睛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山猫挣扎着,他眼前有了敌人,用仿佛无穷尽的仇恨继续灌溉青灯,维持残余点点的生命力,伸出依旧锋利的爪子,想把还有心跳的敌人先一步送走。

双腿不听使唤,不,他没有双腿,只能用尚且完好的前爪支撑身体,缓缓前行。

“呼……”先是长长的吸气,后是长长的呼气,频率不断加快,生命力也快要见底。

一张毛脸上的表情无比扭曲,带着仇恨、愤怒,和不可名状的哀伤。

‘你们在死前能回忆昔日种种,得到解脱。我只能尽我所能,送你们下去给我的家人陪葬!’

回忆里全是悲伤,山猫那被血浸染的毛发根根立起,宛若地狱里走出的凶神,带着滔天血浪,向蛮牛席卷过来。

利爪在地面挖出一条条沟壑,强行移动让他伤势更重,眼看就要不行了。

可灯火却比蛮牛燃烧得猛烈,里面有仇恨作为柴火,但正因如此,灯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可能要先一步死去。

“杀,杀,杀!”像用几十条锉刀代替声带,摩擦出来的声音,沙哑中能够把人耳膜穿透,直指神魂。

这只山猫眼里没有其他,濒临死亡,他已经无法从仇恨中脱身,彻底沉浸。

蛮牛看见山猫眼中还在咆哮的妖魔,那妖魔从地狱中带着烈火烧来,烤裂了皮肤、干涸了眼泪,硕大的牛眼一眨,天地间便只余黑暗。

他没有恐惧,而是回忆起了在部落内的种种,族人们的笑容。

还有娇柔的妻子和那刚能穿戴皮甲的小牛犊子。

倔强了一辈子的蛮牛,终于在死前变得温柔,当初所不以为意的东西,居然会让他这钢浇铁铸的汉子融化。

带着哭腔,嘴一张一合,血水流出来,比身下的红色要明亮几分。

“好想你们啊,”蛮牛呼吸变得急促,疯狂,重新变回了当初那勇猛无比的战士,怒吼道:

“好想你们啊!”

原来,有些东西,只有失去后才知道宝贵,有些东西,只有消失后,才会去追逐,有些东西,看似平平无奇,但已经是我的一切!如果能重来,我宁愿带着你们离开森林,远离这纷乱之地。

蛮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崩溃了,有些懊悔,超越生死这道屏障后,明白了很多,这可笑的复仇战争也变得苍白。

山猫的利爪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搭在蛮牛的喉咙上,用尽力气往下滑动,两位战士同时没了呼吸。表情定格在死前一刹那,懊悔、温柔和解脱,仇恨、愤怒和悲伤。

没人会在战场上分心,这些死掉的同胞、敌人,就这样放在原地,不管不顾。

没人发现,几道身影闪过,这些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那点点血水,什么都没有剩下。

战争还在继续,死亡在森林的各个地方重复进行。

很多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明白很多道理。虽然这些东西大部分都随着心跳的停止而消逝,不过还是让他们获得了,哪怕只有一秒的不一样人生。

同为战士,虽然阵营不同,理念不同,经历不同。

怒吼着开始战斗,冰冷又锋锐的杀意在空中交锋,最后把鲜血和信念都奉献给了部落,仅留一道残躯,回忆昔日往往。

用生命和热血谱写的战歌,往往是高昂的开头,温柔的结尾。过于滚烫的热血流干后,仅余那冰凉的神魂,于识海中央缩着一团,在温馨的回忆中消散。

以往会盘踞在空中,等着硝烟散开的乌鸦、秃鹫,现在无影无踪,好像,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地方,还没有死亡。

为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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