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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蒋氏被废

蒋青青前脚刚送走慈安宫的嬷嬷,后脚就迎来气势汹汹的黛妃和穆妘,蒋青青兀自镇定心神,扯出一抹强笑道:“臣妾见过长公主,给姐姐请安。”

穆妘未叫她起身,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到主位上坐下,黛妃扫过一旁还来不及收起来的珠宝玉器,冷冷一笑,也走到一旁坐好,冷声道:“带上来!”

蒋青青心里知道不妙,正恨着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东西收起来,敢情这黛妃是带着帮手找茬来了,再加上她没被叫起身,也不敢起来,谁不知道主位那个是皇上的心肝宝贝,黛妃又是个得宠的,自然不敢得罪她们,心里又颇是不服气,站着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直到一名宫女被內侍压上来,她才觉得自己应该摆出一宫之主的威仪,遂起身走到下首坐下,闷声道:“不知长公主和姐姐难得来我这儿一趟,还什么阿猫阿狗都带过来,把我这儿当成什么了?”

“本宫可不敢受你这声姐姐,今日来是要查事情的,你是负责宫里炭火的份例,如今在这块儿出了事情,自然是要来找你。这个宫女是长公主宫里的人,她来我宫里的时候,被我发现了她往炭火中添加草乌粉,幸好发现及时,她指出是你指使的,你可有话要说?”

蒋青青再怎么畏惧这两人,可是如今脏水都泼到自己身上来了,再不出声就是傻子了,辩解道:“黛妃娘娘可不要听信小人妄言,我一个小小的宫妃,怎么指使得动长公主殿下的人?”

穆妘挑眉看向她,凌厉的目光让她说不下去,穆妘这才冷声道:“本公主也很是好奇,你一个小小的宫妃敢伸手到我长乐宫来,幸得我与黛妃娘娘相交甚好,不然还未等洗清泼在本公主身上的脏水,就先与黛妃娘娘生了龌蹉!皇兄后宫里怎会有你这等心术不正之人!”

穆妘见她还想辩解,径直命人把一旁的宫女压到正中间,宫女见嘴里的破布被拔出,急忙伏地大声喊道:“长公主明鉴,黛妃娘娘明鉴啊,奴婢都是受了蒋昭仪的指使,才犯下大错,长公主饶命啊!”

蒋青青登时顾不上仪态,上前就往宫女心口狠狠踹了一脚,骂道:“你这个贱婢!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这般污蔑我,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断了你的筋骨!”

穆妘一摆手,随即有人上前拉住了蒋青青,宫女见安全了,揉着发疼的心口,喘气道:“昭仪娘娘怎么过河拆桥?那日我被长公主责罚,躲在廊角哭泣,是昭仪娘娘你给了我好处,还许诺我只要帮你做事,你就会帮我出气,结果我才知道你竟是让我去下毒,不仅要害了黛妃,还要诋毁长公主的名誉,,我抵死不从,可无奈家人在你手中,却没料到被发现了,你非但不救我,还要否认你与我不相识!”

随后宫女转向穆妘二人,哭道:“长公主明鉴啊,奴婢实在是不得不从,我一家老小都在她手上!”

蒋青青再怎么蠢,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自己被算计了,登时朝着穆妘跪下,也哭诉道:“长公主明鉴,臣妾实在不知道这宫女为何污蔑与我,定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做了如此下作手段,想要除去臣妾,还望长公主明辨是非,莫要被小人迷了眼,哄骗了去!”

话里行间没有说出别人,却字字指向座上二人,穆妘黛眉扬起,将茶杯重重掷于桌上,斥道:“如今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想狡辩,事关本公主清白,皇兄特地命闫统领派人去查,这宫女的一家老小五天前被你派出去的人接走关了起来,结果四天前这个宫女就在炭火里下了毒!你作何解释!”

一番呵斥夹带威压弄得蒋青青六神无主,正要再次辩解,却听得穆妘道:“罢了,本公主也不想听你解释,皇兄早已查明一切,这次过来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贬的,来人啊,宣圣旨。”

蒋青青心头一口老血差点没缓过来,一旁等候多时的內侍急忙走到正中间,展开明黄的绢帛,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昭仪蒋氏,心术不正,妄图祸害宫妃,意欲祸乱宫闱,即今日起,废除位分,打入冷宫,钦此!”

穆妘勾唇一笑:“蒋氏,接旨吧。”

蒋青青这时才从被废的震惊中缓过神,也不去接那圣旨,转头对着黛妃恶狠狠道:“喻黛,你可真是好手段,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太后那么急着要除掉你,你这等黑心毒妇,留着后宫里才是真的祸乱宫闱!”

穆妘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挥手命人把她带下去,蒋青青知道皇帝既然亲自下了旨,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如今能救自己的只有慈安宫那位,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却还是被带走了。

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日白芷姑姑亲自把她带到长公主面前,她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公主答应自己,只要能帮她除去一个人,就能把自己偷偷安排出宫,若是不答应,则会把自己送到闫统领手中,让皇帝亲自处置,到时候太后知道她暴露了,碍于皇帝,肯定不会救她区区一个宫女,说不定还会为了脱嫌而亲自处置她。

她永远不会忘记说那句话时长公主的表情,明明是明艳无双的面庞,在她看来却是披着美人皮的修罗,只要轻轻一笑,就能把自己堕入那无边地狱……

她说:“你好好想想,一个办不成事的奴才,被敌人送到自己主子手里,以太后的性格会怎么处置你呢,说不定为了解气,连你一家老小都要跟着你受那剥皮抽血之苦。”穆妘如同恶魔般的声音紧紧扣着她脆弱的不堪的神经,终于她还是答应了长公主演这一出戏。

穆妘看着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声道:“本公主这里有一杯毒酒,只要你喝下,本宫就会把你送到浣衣局,你的家人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这辈子不走出浣衣局,本公主可保你和你家人平安。”

宫女知道这是对自己最大的赦免了,在这皇宫之中,背主之人注定要被处以杖刑,长公主还肯答应保住自己的家人不受到太后的迁怒。宫女无声流着泪朝穆妘深深拜下,随后把毒酒一饮而尽。

黛妃牵起穆妘的手走出了清雨阁,免得她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哑声嘶吼。

穆妘挽着她道:“这次又连累姐姐背着骂名了,那蒋青青被贬,定有不少人打听,届时又要说姐姐仗着恩宠肆意妄为了。”

黛妃爽朗一笑:“若不是我背着,难道怪到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身上?入这深宫,能得到皇上恩宠的能有几人,我若不仗着这份恩宠肆意快活,那岂不是让她们失望了?再者说了,案子是闫伟督办的,旨意是皇上下的,谁敢做那饶舌之雀,也要掂量几分的,妘儿不必担心。你且先回宫歇息,我要去冷宫看看那蒋氏,也好借着这事儿震慑那些不知好歹的宫妃。”

穆妘也不是那自寻烦恼之人,听了忍不住笑道:“黛姐姐越来越坏了,那我就先回去,那蒋氏已是穷寇,姐姐可要小心别被她伤着。”

黛妃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命人将穆妘扶上轿辇后,自己才转身往冷宫方向走去。

太后听闻这一消息怒不可遏,若是让这后宫的人知道了自己见死不救,谁还敢替自己做事,立马就要备轿去清雨阁救人,可还未出慈安宫的门,就听到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是皇帝亲自下的圣旨,用的还是大不赦的理由,周身的气势瞬间软了下去,悻悻地坐回位置上了。

太后想了想,又担心蒋青青的宫人此刻上门求救,会把自己牵涉进去,急忙命人送去一封密信,命蒋青青先安分几日,届时自己再想办法。一边想着如何让压下风声。

黛妃到冷宫的时候,正好遇到太后派来传信的小宫女,几句话就将信拿了过来,亲自走到冷宫里交给蒋青青。

蒋青青一看到黛妃,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仪态,从门口抄起一根木棍就朝黛妃砸去,被黛妃轻巧地避过,一旁的婆子吓得魂不附体,急忙上前压住了蒋氏。

黛妃不欲多说,将信笺打开,朝蒋氏脸上扔去:“你且看看你这是在为什么人做事,如今你都被废了,她还叫你忍着,是想让你在这冷宫之中被磋磨致死吗?”

蒋氏面如死灰地将信看完,喃喃道:“喻黛,我真是小看了你,我现在才明白这件事情都是你和穆妘自导自演的,可笑的是皇上身为天子,也陪着你们如此胡闹,我输得不冤。”

“别拿皇上来说事。”黛妃倨傲地看着她:“你身为皇上的妃子,明知道皇上与太后水火不容,不想着为皇上分忧,却为了陷害我,投靠太后,你这样不知好歹,有什么资格得到皇上的垂青?如今连太后也抛弃你了,你觉得这样值得?被贬冷宫,你下半辈子可以好生思量思量。”

说完也不顾蒋青青的反应,神色漠然地出了冷宫,徒留蒋青青揉着信笺神色悲痛。

太后拼命想要压下来的事情却被穆妘提前一步宣扬了出去,本来见蒋青青得了好处,想要投诚的嫔妃都吓得驻足观望,气得太后连连摔了几个杯子,面容扭曲地命陈嬷嬷出宫把伍梦尹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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