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雅见昕然心绪不宁便不多做寒暄,抬手吩咐贴身大丫头祎绢出门唤了那两个武行丫头明儿月儿进来,待那二人给昕然见礼后才问道:“你们带来的那个小丫头,身家可清白?”
年纪长些的明儿答道:“原不是家生丫头,是打外头抱来的丫头,外间还有个老婶子。因无父母,武行姑娘的**便认了做干女儿,那**原是家生的,她便也算作是家生的,前些年还往外头跑,如今大了些是不许了,一学成了便赶着要跟了太太。太太垂怜,赐了她跟了孟大姑娘。”
“她在武行可有什么习性?或是每月可有定例出门?”昕然心道果然如此,又问了些檀云还在武行时的谢谢道道,心里大约也推出了七七八八。
“姑娘问这些是什么?可是她做了些什么事?”脾气刚烈些的月儿顾不得主奴有别,是一下窜到昕然跟前大声问道,惊得明儿赶忙将她往后拉了一步,耳语了些如此这般才作罢。
“姑姑,你可知我今日灯会走失乃是有人蓄意为之?”昕然听罢,转头握住孟娴雅的手,神色凝重,孟娴雅也不由得肃然了几分。
“今早儿我房里的一个三等丫头给我送饭时将那迷魂粉擦在我的杯子上,亏得我多了一心,不然早着了这个道,那迷魂粉是何等厉害,姑姑也是知道的。”
“可是东瀛才有的迷魂香粉?”
“正是,这粉子只消一刻便能让人浑身疲软,不省人事。巧不巧那小丫头用帕子擦在女儿茶的杯子上,女儿茶需用一味柠檬合着山楂水一道泡才适着我这般年纪的女孩儿喝,正是那一味山楂能提神,这般用药倒是能让这药性悠长又不明显,叫人看了只当是累了身子乏力。”
“真是好心思啊,这般缜密,怕是一般的小丫头想不出来的,背后必有他人。”孟娴雅一听便知其中利害,又听昕然进门前提起叫了丫鬟和那个叫挑芸的暗卫去了柴房,忙叫了脚上功夫甚好的明儿一人连夜潜入虞国公府去盯着那个小丫头,恐有人要趁黑灭口。
这隆福寺的柴房不比大家族,乃是在隆福寺后门一条小径后的一座山上,正建在山腰上。乃是第一代主持说是锻炼心智所建,每位僧尼都需日砍一担柴送上,需用时由每日值班人等再山上去取,以为锻炼筋骨毅力。
“姑姑你今儿可见了我身上这些青紫?”
“诶哟我的乖,可别再提了,叫我担惊受怕的,看着都可人疼。”
“这伤并不是祖母院子里的丫头弄得,而是在灯市上,那个李婆子对我动的手。”
“却是如此?”孟娴雅何等聪明,即刻是想到其中关窍。“怕是有人想趁人多手杂,叫人抱了你去给拐子,好狠毒的心啊,饶是永安伯府的那个妒妇也做不出来这等残害子嗣之事。”
“姑姑,原是早上那小丫头给我下了药我便留了心,又偷偷留了那帕子以防万一。鸳鸯虽说只有十二但煞是稳重,凭他怎么好看的戏也引不了她,可是等那一队舞灯的来了却好巧不巧有人摸了她的钱袋子,里头还有我的月银,檀云又巧了去追那人了,正好是落下了我一个人跟那李婆子一道儿。”
孟娴雅眯了眼,也知此时若是此事让自家嫂嫂知道了怕是又要自乱阵脚。如今威势才立,若是一时虚靡,怕是人心散漫。即刻是写了一封密函交予祎绢,让她务必在明日启程前,四下无人时交予杨媳妇手里。又开了箱子取了一只不起眼的珊瑚手钏递予昕然,道:“这也是个稀奇玩意儿,你姑丈寻来的暹罗国的女儿防身用的首饰。手钏里藏有十根蚊吻粗细的淬毒牛毛针。只消一按,管教他二刻内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