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月的脸色十分古怪难看,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这事要不要汇报给侯爷?”
而里面夏左左的手,已经碰到了沈清流的脸,沈清流一愣,随后问道,“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男女授受不清……”
夏左左一个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去了,“我脚扭伤那次,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怎么没说男女授受不亲呢?”
沈清流当即严肃说道,“那不一样,那时我是医者,你是患者,那是正常之事,不能与此事相提并论。”
夏左左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一边化,一边自然的说道,“那不就完了,既然那都没什么关系,我不过就碰你的脸,又有什么关系啊,再者说了,大家都是一起泡过澡的人了,何必这么拘谨?”
提起昨晚的事,沈清流就有些面色发白了,“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失礼了……”
也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制止,昨晚回去想了一夜,还是觉得平白看了人家姑娘那个模样,还是得负起责任来,沈清流低着头,半响才憋出一句话。
“夏姑娘若是不介意,药王谷随时可以后备聘礼,送到侯爷府上。”
夏左左正忙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听到之后,随意的说了一句,“这么客气做什么……”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
一双眼睛愣愣的盯着,沈清流已经有些闪躲的眼神,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沈清流虽然有些脸红,但是眼神尚算坚定,低沉温和的说道,“昨夜确是对不住姑娘,若是姑娘要在下负责的话,在下也绝不推辞。”
夏左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随后看着沈清流,万分讶异道,“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昨天晚上怎么了?没怎么呀,不过就聊了会儿天而已,是你没穿衣服,还是我没穿衣服?再者说了……”
夏左左的声音不由得小了下去,带着几分心虚,“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有主的人了,万一被我家的醋坛子听到……”
夏左左余下的话,隐了回去,不过一边的沈清流,已经听了明白,竟然没有提前弄清楚,夏姑娘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就贸然提出这样的实在是太过唐突了,沈清流脸色有些难看。
“是在下失礼了。”
好在夏左左没有往心里去,沈清流也就很快的平复了神色,只不过眼底却似乎带着一丝失落的颜色。
夏左左已经调整过来,一边说着不用往心里去,一边在沈清流的脸上,涂涂抹抹,半响之后才说道,“好了,沈谷主看一下。”
“这就好了!?”沈清流还在思考,方才和夏左左的谈话,夏左左这么一说,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夏左左只不过是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片刻而已,若是易容换脸之事,起码得折腾上一两个时辰才对,就在沈清流恍惚之时。
夏左左已经顺势,递来了在一旁的铜镜。沈清流看清镜中的样貌时,不由得一愣。镜子中的人似是他,却好像,已经有了莫大的变化一般。原本清晰分明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不少。肤色已经从白皙,转为了灰黄色,即便凑得很近,也完全瞧不出任何一丝端倪,脸上还带着一丝,似乎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病态一般。“这……这太神奇了……”
看见沈清流这副惊讶的样子,夏左左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说道,“这有什么好神奇的,我不过就是,帮你换了一下肤色。加了些阴影,让你看起来有些病情而已。”
没有办法,沈清流的轮廓这般深,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化妆上的视觉效果,来产生太大的变化,若要变化,也就只能将它的轮廓柔化一些。可这对于沈清流来说,经是十分神奇的了,尤其是这一层灰黄色,上脸来,完全自然贴近皮肤,上手摸也摸不出什么来。沈清流自然是十分新奇的。
“不知道,夏姑娘可不可……”见沈清流眼神雀跃,可是声音却似乎顾及礼数,犹犹豫豫时,夏左左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笑了笑就说道,“这有大不了的,既然沈谷主有时间,那就说说吧。”
沈清流救了她这么多次。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反而已经难得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让夏左左放心的知己了,夏左左自然是不吝啬的,将自己化妆品的配置,和原理,一一的告诉了沈清流,这一讲,便是两个时辰,眼看天色就已经昏沉了下来。
夏左左这才说了个七七八八,可是沈清流还兴致盎然的样子,只是看见夏左左,无意间打了哈欠,才恍然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连忙起身说道,“天色竟已不知不觉这样晚了,真是讨扰夏姑娘了。”
夏左左连连摇了摇头,说道,“何必这么客气,说话又这么文绉绉的,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吧。”
听夏左左这么说,沈清流愣了一下,随后语气也暖了几分,只是还要说些什么,却已经被夏左左给打断了,“谢谢什么的,就不必了,我这技术,也还没有到独门秘传的那么夸张,既然是朋友,告诉沈公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沈公子要道谢,不如改天?”
夏左左的眼神,连连往帐篷外面瞟了几眼,外面燃着篝火,直将溅风和彻月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帐篷上,这二人,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身影来回晃荡,夏左左唉叹一口气,要是沈清流再不走,到时候就真不好跟boss交代了……
身沈清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也不再啰嗦,只是拱手道了一声谢,随后说道,“既然是朋友,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不必与我客气,只管向我讨要就是,不管夏姑娘用不用我道谢,这个人情我都记在心上了!”
这边送走了沈清流,夏左左才长出了一口气,倒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微微闭眼,眼下泽荒好歹是休养生息过来了,她这边矿山开采的如此顺利,似乎还隐隐有,要开采出其他矿产的苗头,而泽荒境内,似乎因为boss的让步,百姓吃不饱饭,到处抢粮的画面倒是少见了。
更多时候,就像那群孩子所说的,大人都去场子上种植草药,也可以让一家温饱换口饭吃了,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置疑boss总是对的,boss的一举一动,即使不是另有计划,也是看到了别人所看不到的一面,至少现在泽荒,比先前那段动荡的时期要好了很多,日子要一直能这么安稳太平下去就好了,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为着更好的生活,在努力着……
夏左左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往后也能这般安宁的,在泽荒过日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忽然感觉一阵冷风拂过,顿时一个激灵,便瞬间坐了起来,警惕的朝来人看了过去,厉声问道,“是谁?”
那人一愣,随即便低低的笑了几声,声音低沉好听,“看来你这几日,倒是颇有长进,这点动静,都能让你感觉到了。”
夏左左这才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前几次的意外,已经让她足够提心吊胆了,换作任何人,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泰然处之了,她也一样,打从心里多了几分警惕过来,不过那也是因为昏昏欲睡,所以才会这般,否则的话,想也知道,两大高手在外面守着,寻常人哪能进得来,若真有这样的人,那也只有一个了……
“侯爷怎么到这儿来了?”夏左左轻声问道,封玄奕的俊朗面容,在微弱的烛光下,也一点一点的越发清晰了起来,他在夏左左的床边坐下,随即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左左,“怎么沈公子来得,本王就来不得?”
夏左左一愣,随后连忙扬起一张笑脸,解释着说道,“不是不是,这是侯爷的地盘,侯爷自然是来得的……”
可这句话,显然没有讨好到boss大人,boss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淡然道,“是吗?这就是本王的地盘,沈谷主来了,就被当作贵客一般,甚至引入了帐篷中,可本王,却反而还要换得一句,怎么来了,这样的问话。”
夏左左的心,瞬间凉了几截,看boss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也知道boss这是吃醋了,好巧不巧,又戳着了醋包,夏左左简直哭笑不得,倒也没有解释,只是盯着boss的侧脸,看封玄奕坐在床畔,脚也翘了上来,正等着夏左左的解释和回答,却没想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抬眼看过去,正对上了夏左左含笑窃喜的双眼,心情似乎也跟着愉悦了几分,低声问道。
“你笑什么?”夏左左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想侯爷此番娇嗔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吃公子醋的姑娘家。”
夏左左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什么玩笑都敢跟boss开,封玄奕眼神一黯,旋即握着夏左左的手腕,就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夏左左一惊,随后看着近在咫尺的boss,呼吸不由得顿了顿,封玄奕凝视着她的双眼,道,“这比喻倒是有趣,想来,若是这位公子,将别的姑娘引入了房中,久久未曾出去,不论是谁家姑娘,倒都是要吃上一番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