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任谁都不会怀疑从小疼爱关心自己的母亲会不是自己的生母，柴凤音更是，所以她听到雲娘的话只觉得可笑。
为了离间她与天后的关系，连这么粗糙又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不过雲娘口中的缳娘又是谁？柴凤音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名字，少不得只好问万能百事通——天书大大。
“缳娘？”
书灵为难地看着柴凤音，“小帝姬，您就给我这么一个名字，连个大名、身份都没有，您让我上哪儿给你查去？”
“你这还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的天书呢！你说你这么这么笨，那缳娘既然被雲娘挂在口中，又唤得如此亲近，自然是妖族中人，肯定还是与这妖族公主亲近之人。你就往这方面查就是了！”
如此，书灵无奈地任命去查找。
突然，柴凤音心中一动，“慢着！你说这个雲娘真的就是妖族公主吗？我们可不能陷入思维误区了，虽然这里的确有妖族的守护树，不过那也不能保证雲娘就是那妖族公主啊！”
“再说了，我小的时候，那妖族公主都已经成为历史了。这雲娘就算是妖族中人，最多也就是妖族公主的后人吧？”
“欸~小帝姬，你可别看我！”书灵一把遮住眼睛，挡住柴凤音看过来的视线，颇有怨念地说道：“我这一个缳娘还没弄明白呢，哪儿知道谁是真正的妖族公主啊！”
“诶，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妖族公主的画像。想当初，妖族公主三百芳诞，妖皇向六界广发琼花帖，遍邀群英为公主祝寿，六界之人不过寿宴上惊鸿一瞥，顿时惊为天人。
自那之后，妖族公主姝色世无双的美名传遍六界。连当时还是皇子的天帝都曾慕名跑去妖界，只为一睹妖族公主的风姿。”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柴凤音觉得父帝的行为很正常，不过却觉得那妖族公主可惜了，“一个小小妖族公主，这般盛名，妖皇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老糊涂了不成？”
“人家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嘛，只是用错了方式罢了。”书灵小声地反驳道，“小帝姬，您是不是忘了您一百岁诞辰，天界就广邀各路仙人为您贺寿的事了？”
“那能一样吗？再说本帝姬是天帝之女，谁敢对我不敬？！她一个妖族公主，随便魔族一个什么宫主、魔君的，要抢她妖皇还敢说个不字？”
柴凤音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有些真相了，“没准当初魔族之所以要灭妖族，还就是这妖皇自己惹出的祸根呢！好好一个美貌无双的女儿放到魔族人面前显摆，人家开口要了又不肯给，魔族人还当他耍人呢！不翻脸就怪了！”
“不说了不说了，起说这妖族公主我这心里还挺难受的。好好一个六界第一美人，怎么就招惹了魔族？诶，对了书灵，当时的魔尊是……？”
书灵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才抬头假笑道：“小帝姬放心，当时的魔尊并不是现在的这位。”
“哦。”柴凤音抿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弯弯地会心一笑，“呀，元一！你怎么给我绕到妖族公主这儿来了，我问的缳娘呢？你查没查到啊？”
“这不是还在查吗？您这又不给个全名，让我怎么查啊……”
“少废话，快点查！那雲娘的话奇奇怪怪的，我怎么可能不是母后的女儿呢？母后从小对我那么好，还有太子哥哥也是……”虽说不信，可雲娘的话到底还是在柴凤音心里留了影，总要摸清这个缳娘的底，她才安心。
可就这一个亲近之人称呼的乳名，就算是书灵一时也查不到，“小帝姬，主人~要不，您先看看六界第一美人的画像？”
柴凤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半响才矜持地点头，“行吧，那就展示出来看看吧。”
书灵笑嘻嘻地应了，挥挥手，一副美人映像在两人面前的虚空中渐渐清晰。柴凤音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美！只觉得什么形容都不够描述的美好，只觉得每一处都美得恰到好处，艳丽中不失端庄，温婉中不失灵秀，清纯中不失妩媚……只怕是个男人，光看上一眼画像，就难免动心。
“父帝当年，真的去了妖族见到了妖族公主吗？”
这要是见到了，得惦记一辈子吧？可柴凤音不记得父帝有流露出过怀念某人的样子，只是每年在她生辰时，会搂着她在飞凤斋里看明月，赏琼花……琼花……
柴凤音心头一抹暗影飞过，赶紧问道：“对了，妖族公主叫什么？”
“挽华。华年难挽留，妖皇希望女儿永远生长在最美好的年华。”
“挽华？如此说来，那妖皇倒的确是一番慈父心肠。”赶紧将没影的怀疑抛开，柴凤音暗道自己不该，竟真的因雲娘一句话就去怀疑父帝和母后，又觉得那雲娘果然阴险！
“还没查到缳娘这个人吗？”
书灵都快被柴凤音给逼哭了，“小帝姬，您就别为难我了，整个妖族别说缳娘了，就是眼前这位雲娘是谁，我都还没查到呢！”
“不过，看了这画像，显然这雲娘不是那妖族公主啊！”
“那也不好说，妖族最善障眼、幻形之法，其中又以妖中皇族狐狸为最。如今我们看到的雲娘不一定就是她真正的模样。”
“狐狸？你是说雲娘也是狐狸？”柴凤音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小白狐，“诶，书灵，你知道异瞳狐狸吗？一只眼睛是蓝色的一只眼睛是绿色的……”
“小帝姬说的是您带进燕耦墟的那只小白狐吧？其实我早就想提醒您了，那小白狐正是妖族。”
“切，我将它送进燕耦墟的时间也不短，怎的那两天也没见你提醒我啊！”
“……”
时隔几日，柴凤音终于再次等到雲娘开门，这一次凤啼天也一同来了，也不知两人是不是准备好动手了。
“你倒是自在！”雲娘站在门口没有进屋，朝柴凤音意味难明地勾唇轻笑了一声，“出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是要上断头台了吗？”
柴凤音半点不露怯地往外走，信步悠然，走到雲娘面前还扬起盈盈浅笑，“怎么说我也是天界帝姬，雲娘总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哦，或许雲娘连鬼都让我没得做，对吗？”
“真是个聪明丫头！和你娘小时候一样聪明！”
柴凤音觉得雲娘的话听来十分讽刺，或许她很嫉妒那个缳娘。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随便说句话就能离间我和父帝母后的关系吗？你的心思可真阴险！”柴凤音对着雲娘的背影说道。
不过雲娘却因这句话愤而止步，转头目中的恨意尖锐的让柴凤音呼吸滞了一下，“论阴险我们哪比的上你们天界的人！个个都是道貌岸然虚伪卑劣之徒！”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凤啼天忽然低声在柴凤音耳边劝了一句，就快步往前赶上低气压的雲娘。
柴凤音沉着脸停下脚步，看前面凤啼天温柔地安抚雲娘的情绪。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雲娘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对父帝有太深的成见。可难道由着她这般肆意诋毁父帝不成？
“父帝向来以仁德治理天界，赏罚分明，有恶必诛！你凭什么这么说？”柴凤音这两天也被自己心头的暗影扰得烦躁得很，左思右想，还不如与雲娘掰扯沁出呢！
“你不能因为你们妖族的仇恨，就在这里怨天尤人吧？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报仇尽快去找当初屠杀你们的魔人才是，干嘛扯上我父帝！为何又要编造那样的鬼话离间本帝姬与母后的关系？”
“母后？父帝？你叫的倒是亲热！你跟你娘一样，都被富贵权势迷花了眼，全然忘了族人的深仇大恨！你们都是没良心的贱人！”
“走！你跟我走！”雲娘眼底的神智渐渐沦陷，被疯狂吞噬，紧紧抓着柴凤音就催动了法力一路风驰电掣般远离了城镇，不知往哪儿去……
柴凤音暗道不好，这女人是个疯子，她必须赶快脱身，否则只怕真要成了诛魔台的祭品了。可是她才心思一动，那边雲娘就手掌一拂，一道霸道的力量封住了她的眉心。
“少动些歪心思，今日你必须跟我过去。你娘当初就是因为怀着你，不肯替我重铸诛魔台。哼~以为没了她，我就做不到吗？”
不知飞行了多久，眼前的风景已变成黄沙漫天，又过了许久，雲娘停下，柴凤音被她带着恨意用力甩到一旁。
凤啼天紧跟着到了雲娘身边，朝柴凤音投去一瞥，眼底闪过复杂之色，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又回到雲娘身上。看到雲娘掌心绯色光华流转，他抬手制住，“我来吧，你先歇歇。”
柴凤音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眼前并没看到诛魔台，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封印在那一处了。很快她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只见凤啼天用法力打向地面某几处，很快出现一道法阵的光华。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凤啼天竟然身怀仙力，难道他也是天界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