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墨涟打开门一见门外陌生中带着些熟悉的“男子”，一时有些不敢认。
“怎么？不认识了吗？”柴凤音露出本来声音。
墨涟立即惊讶得目瞪口呆，“小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变得这样了？”
“只是做了些伪装。米其林这边就你和言卉吗？”
“是的，兆犷和苏梅他们应该在醉仙楼。小姐快进来说话吧。”
“不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柴凤音不用回头，就知道街上不少人正好奇地看着她们，也怪她之前一番动静太惹眼。
“点心今天是吃不到了，我还是去找家酒楼坐坐吧。”柴凤音深深地看了墨涟一眼，转身离去。
目送柴凤音的背影消失，墨涟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街上路人的视线，暗怪自己一时激动大意了。想到小姐临别时的暗示，她忙关门去后院喊言卉……
问醉仙楼并不难找，柴凤音在问过几个路人后，顺利进入酒楼大堂。这一次她没有再试探，直接找到掌柜。
“我要见你的东家。”
“这位客官，您别开玩笑了，我就是这间酒楼的东家。”
“老板，这东焱都城可还有第二间醉仙楼？”
“没有。”
“那就没错了。”柴凤音神秘一笑，忽地向掌柜的伸出手，手掌一翻，一张纸递到掌柜面前，“你把这个交给买下你酒楼的人，他见了就明白了。”
递过来的纸上只写了一个“柴”字，掌柜将信将疑地看了柴凤音一眼，还是命小二将她领去二楼雅间。
柴凤音没在雅间里等太久，苏梅和兆犷就匆匆赶了过来。推门相见的瞬间，苏梅和墨涟的反应甚是雷同。
“你是……小姐？”
“我的易容这么成功吗？把你和墨涟都骗过了。”柴凤音莞尔一笑，眼神一瞥身边的位置，“坐下吧，说说事情进展的如何。”
兆犷不太适应地怔愣了一下，不又眼神看向苏梅，到底她跟在小姐身边多些。
苏梅只迟疑了一下，就从善如流地坐下了，“小姐，伊人堂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风月楼的那些谍者，舞曲排练是没有问题，只是胆识手段还需要再训练一段时间。”
兆犷跟着她也正襟危坐，回禀道：“千机阁目前只在收集情报阶段，还没人上门买卖消息。下一步怎么做，还请小姐示下。”
柴凤音意味深长地一笑，“没有人买卖消息，你们不会主动找人吗？”
“主动找人买卖消息？”
苏梅与兆犷对视一眼，仿佛明白了些……
从醉仙楼出来，夜色已经很深了，天上一轮明月又大又圆。
圆月……柴凤音缓缓抬手捂着胸口，今天是十五吗？可是心里为什么很平静？难道距离太长，连合和双生咒之间的感应都冲淡了吗？
算算时间，已经三天没收到北辰璧的信了，他应该是收到她让那名暗卫捎带的话了。
上两次的月圆之日，他都饱受魔力侵害，还被身体里的魔尊主导了意志，不知道这一次又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
万里之外的北曜国东宫，北辰璧的确正如柴凤音担心的那样，再一次压制不住体内的魔力。只是这一次魔尊来势汹汹，魔力与灵力不过片刻交锋，就攻城略地一往无前。
“这副躯壳竟连十分之一的魔力都承受不住！”
魔尊试着催动魔力，又嫌弃地放下手，忽然感觉灵海里多了点什么，忙用灵识一探，“冰甲魔龙的传承？”
“爹爹！”
北辰璧在百戏苑契约的小魔龙被魔尊放了出来。小家伙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想要亲近却碍于直觉威胁，不敢靠近。
“你就是冰甲魔龙选中的传承者？”魔尊冷冷地看着小家伙，眼神挑剔不满，“你太弱了！”
“爹爹！你不是爹爹？”小家伙望着魔尊血红的眼睛有些犯迷糊。
魔尊扬眉一脸傲然，“本座是魔界至尊，可不是这个没用的凡人！”
“爹爹不是凡人！爹爹身上有魔气！”小魔龙坚定维护自己的主人。
魔尊俯视地望着他，眼神不屑，“我问你，你身上既有冰甲魔龙的传承，那你可知道冰甲魔龙在哪儿？”
“冰甲魔龙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那你是在什么地方接受传承的？”
“我不知道。”
“本座耐心有限！你非要本座搜你的记忆吗？”
魔尊抬掌催动魔力，忽然又憋屈地放下手，“该死的肉体凡胎！”
“你的元神魔力太强了，你贸然催动魔力，会害死爹爹的！”
魔尊冷冷地瞥了小魔龙一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他堂堂一叱咤神魔两届的魔尊，竟还搞不定一条非神非魔的小龙娃！
“你……你别用这种眼神威胁我！就算你真的搜我的记忆，也是得不到答案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传承，什么冰甲魔龙……”
这小东西看起来不像说谎，魔尊想了想，问道：“那你是在什么地方出生的，这个人又是从哪儿把你带出来的？”
“你是说爹爹吗？爹爹和娘亲是在，是在……是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让我蛋生的。”
“在哪里？”
魔尊冷酷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松动，有些急切地命令道：“你现在就带我去！”
“现在吗？好吧……”
小魔龙闭上眼睛，探出灵识感知熟悉的魔气，不一会儿他睁眼，找准了木樨国的方向，“就是那里了！”
他直接忽视了门的作用，催动魔力提速就破墙而出。守在东宫寝殿外的北辰璧的暗卫，就听嘭地一声，宫殿的墙突然就破开了一个大洞，似乎有两个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连模样都没来得及看清。紧接着，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龙吟……
“这地方好熟悉！我好像来过……”
化形之后的小魔龙一番腾云驾雾，很快就带着魔尊降落到了百戏苑禁地之中。魔尊看着这里熟悉的景象，也回忆起上一个月圆之夜，他就是循着冰甲魔龙的鳞片的指引，找来过这里。
“冰甲魔龙真的在这儿吗？”
小魔龙自是不清楚的，魔尊也没指望他会回答。他用灵识一探，冰甲魔龙的鳞片从北辰璧身上跑了出来。他闭上眼，伸出手，掌心有丝丝缕缕的魔力灌注进鳞片中，像是与之交流一般。
“老朋友，我来了，你还不出来吗？”
“吾尊——”忽然一阵暮鼓晨钟般的苍茫长吟冉冉升起，在夜空中经久回荡。
魔尊猛地睁眼，循着声音找到了一座水潭边。他到的时候，水潭里的水正诡异地翻滚，明明一个小水潭，却翻涌出江海般的巨浪，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魔尊注意到的却是，水底若隐若现的阵法符文。冰甲魔龙被人用阵法困在水潭底下了！
“吾尊！是你吗？”
“是我。你等着，我这就放你出来。”
魔尊催动魔力，想要破开水面，释放冰甲魔龙。只是，他才用魔力将水面分开，下一刻，潭水像是逗弄他一般又合上了。
“这阵法是怎么回事？”魔尊不信邪，试了几次仍是未果。
“吾尊，算了。”
冰甲魔龙的声音从水底下传来，“是我一时激愤犯下大罪，如今只是被困在这水潭之中，与接受天谴相比，已经算轻的了。不过能再见到吾尊，我总算能安心了。”
“是谁将你困在这里的？你是我魔尊的坐骑，就算犯了错，要惩罚也该问问我魔尊答不答应！”
水底下的冰甲魔龙没有回应，魔尊皱着眉，再次催动魔力看清水下的阵法符文，眼底渐渐疑惑起来，“这阵法怎么像是我魔界中人布下的……”
“这阵法是我布下的。”
这声音很熟悉，魔尊勾唇，缓缓转头望着来人，亲近地唤道：“无尽。”
“没想到你也来了这下界。”
“我也没想过我会下来……”逍遥城的城主无尽明显不如魔尊那么潇洒，他有些怅然地看着故友，心底有些复杂。
深吸一口气，他淡淡笑道：“不过既然下来了，总要做点什么。”
“你说的做点什么，就是把我的坐骑镇压在这水潭之下？”魔尊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语气虽算不上质问，但也有些生气了。
无尽坦然一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知道这里是下界，不是你的魔界，这里是凡人生活的地方。包括你现在寄居的躯壳也是一个凡人。”
“凡人又怎样！你该不会是因为冰甲魔龙的魔气伤了凡人，才将他囚困在这里的吧？”
“你也知道魔气会伤害凡人！你不能再像当初那样冲动，这里虽然是下界，凡人在你眼中也如蝼蚁一般；可是正因为这是下界，这里是有天道保护的。冰甲魔龙造成的杀孽太重，若不自困于水潭，你今天也不一定能再见到他！”
“天道？哼~”魔尊紧盯着无尽的眼睛，讽刺地笑了，“你何时也与他们神族一般，整日将天道挂在嘴边了？！”
“非参……”
“别叫本座这个名字！”魔尊一听“非参”二字，立即脸色一冷。
无尽轻声笑了，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色，“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为何来到下界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