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凤，他们只是灵者而已，最高的也只有灵师的修为，你那三个婢女不是大灵师就是灵王，你这试探的法子未免有些难为人了吧？”
庄子里最高的一座楼阁上，行舒与柴凤音一起凭栏远望。酉时已近，只见来路仍是寂寥无人。行舒暗自预想着那一百来人最后会来几人，一想到柴凤音那看似不靠谱的试探手段，心里有些没底。
“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怎么还没看到人影！小凤凤，你确定最后还会有人来吗？”
“大浪淘沙，留下的才是最好的！”
柴凤音看向行舒，莞尔一笑淡然自若，“别灰心，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过来，也不枉我们跑这一趟。而且，我相信，这世上不乏明白人。”
“什么明白人？”
行舒一脸迷糊，着急地说道：“我一个全程旁观的人都没看明白，他们能有人明白吗？”
“看，他们来了。有没有人明白，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柴凤音幽幽一笑，转身下楼……
“小姐，人……都到齐了。”
绿艾低着头，眼角的余光不由转向湖对面的空地，那里有她刚刚试探过的人，自然并不是全部。因为经过了她与苏梅还有墨涟的三轮试探，还敢继续赶往别庄的人，已经只剩一小部分了。
柴凤音的目光也看向那些人，只有区区十个人，确实是少得可怜。难怪绿艾露出那副惨不忍睹的表情，这些人实力低微，意志力又薄弱，又散乱没有纪律，她看不上眼也不奇怪。
“小姐，最后一批人也过来了。”苏梅的试探也完结了，空地上陆陆续续又过来了些人，人数也增加到二十来个。
柴凤音满意地勾唇，“说说吧，他们表现如何？”
“警惕性不错，半数人成功地躲过了我的第一次出击；虽然实力不够，不过勇气可嘉，有血性，有毅力，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放弃。”
“半数人成功躲过第一次出击，就能得到你一句‘警惕性不错’的评价？”
柴凤音的目光从绿艾复杂的面色上滑过，又落到苏梅面无表情的脸上，似笑非笑地翘起嘴角，“看来你们对这些人真的是没抱什么期待！”
“小姐，人都过来了。”
墨涟的到来标志着最后一轮的试探也结束了，空地上最后的人数为三十一个。
“行大小姐，刚才那几轮偷袭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把我们叫过来，又让几个人在半路上伏击我们，这不是耍我们玩儿嘛！”
“对！就算你您太子的表妹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
湖对面那群灵者一见到行舒就开始吵嚷起来，他们都是行舒找来的，出了事自然第一个找行舒问责。虽然忌惮行舒的实力和身份，但是仗着人多势众，吵嚷几句的胆子还是有的。
柴凤音一时不急着过去，在湖这边观察他们的反应。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她的存在，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她才带领墨涟三人催动灵力，从湖上飞越过去。
面对行舒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柴凤音只是动了动嘴角，浅笑从容。地走到众人面前，沉声道：“找人是我的主意，试探你们也是我的安排。你们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不知是不是摄于柴凤音冷静强大的气场，这群人你看看我，我推一下你，良久没有人出声。
柴凤音的目光滑过每一个人面上，重点在最早到达的那几人脸上停了停。忽然一道锐利的视线不避不让地对上她，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认得你，你是这次灵力者大选的第一名，我在比试台下看过你的比试！”
说话的人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我还知道你叫柴凤音，曾经是木樨国有名的废柴小姐！”
他的两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湖水，立刻在这群人中掀起涟漪，小声的热议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你说的不错，两个月前，我确实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废柴。”柴凤音坦然地望着这个少年，只是她话音一落，一部分人看着她的目光立刻有些变味。
“原来她就是那位将军府的废柴小姐呢！”
“是啊，听说北曜国的太子看上了她，也不知她这次的比试成绩有没有水分……”
“柴凤音，我要挑战你！”出声的依旧是那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
人群因了他挑衅的声音又寂静下来，柴凤音挑了下眉，倒是对这副局面很满意，送上门的杀鸡儆猴，真要谢谢这少年了！
柴凤音看着少年掌心的蓝色灵力光晕，不急不缓地问道：“你是水系灵师？”
“我是水火双系灵师！”少年梗着脖子大声回答，飞扬的剑眉难掩傲色。
柴凤音不觉莞尔，颔首赞叹道：“十五岁的双系灵师，天赋不错！”
“我今年十六！”少年咬着牙，脸色涨红似乎有些羞愤难当，嗖地一个水球砸了过来，“废话少说，看招！”
灵师对灵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柴凤音也没客气，两招就结束了这场挑衅。
“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也能一鸣惊人！”少年望着柴凤音眼神火热发亮，却又别扭地转过头去，小声地说下去，“像你一样一鸣惊人！”
“哈哈~小凤凤，这小子挺可爱啊！”
“确实。”柴凤音含笑点头。
她拿出准备好的紫灵丹，递给这少年，“这是可以助你进阶的丹药，我等着你提高实力来挑战我。”
“我叫黑鹰，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少年拿着丹药没吃。
柴凤音在他固执的眼神下，念出他的名字：“黑——鹰——”
“我愿意跟着你。”他满意地将丹药吞下，想了想又别扭地补上一句，“我要打败你！”
“你想打败我可以，我可以给你丹药，可以给你高品级的武技秘籍……”柴凤音的目光从黑鹰脸上滑过，扫向他身后的每一个人，“不过，我的东西不是白拿的，你们要跟着我，必须立下主仆契约。”
…………
“小凤凤，你这是在写字还是在画画呀？怎么歪歪扭扭的像符文似的。”
去往东焱国的路上，行舒与柴凤音同坐一辆马车。见柴凤音拿着笔写下一个个奇奇怪怪的文字，她甚为疑惑。
“这个叫做阿拉伯数字，这个是英文字母，你就把它当做一种符号好了。”柴凤音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和字母，意念一动，眼前的白纸黑字立即消失无踪。
行舒看了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不解地问道：“你这又是在出题考那群灵者吗？”
“嗯，算是考试吧。”
没过一会儿，柴凤音再次意念一动，将考卷收了回来，纸上一排字母数字旁边，是一行破译的文字，她满意地勾起嘴角。
“怎么样？他们是不是通过你的考试了？”
“嗯，表现尚可。”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外突然有动静传来，一排破空声逼近，听这声音目标并不是她们的马车。
“好像是东焱九皇子的车驾……”行舒挑开车窗帘，正看到一阵带着火苗的箭雨飞向顾莳风的马车。
“小凤凤，你说我们要不要下车帮忙？”行舒伸了伸手臂，有些跃跃欲试。
“你这是坐了一天马车闷坏了吧！”
柴凤音打趣地睨了她一眼，将车门打开一半，目光落在顾莳风的车驾上，若有所思道：“不急，这箭雨只是一个试探，九皇子的护卫队会处理好的。你瞧，给九皇子驾车的侍卫还坐得稳如泰山呢！”
不消一刻钟，马车外的动静果然消停了。
“小凤凤，果然被你猜中了。”行舒托着腮，懒懒地哀叹，“马车坐得真没劲啊！明天我一定要骑马！”
“行啊，不过可别拉上我，我还是觉得马车躺着舒服。”柴凤音幽幽一笑，不顾行舒哀怨的视线。
“咦？不是没事了嘛，怎么还不走？”
行舒话音刚落，忽然从半开的车门，看到楼新月走下了顾莳风的车驾，往她们的马车走来，“小凤凤，楼新月来了。”
“嗯，我看到了。”
柴凤音面色淡淡的，对于楼新月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除了偶尔会给她一些怪异的感觉外，总的来说，她不喜欢也不讨厌。虽然觉得她有做白莲花的潜质，不过人家目前为止还没做出过分的行为，所以她也不能盲目讨厌。
“柴姐姐，行舒姐姐，我想和你们坐在一起，可以吗？”
行舒看了柴凤音一眼，见她面上挂着浅笑，不像是不欢迎的模样，连忙伸手将另一半车门也推开，热情道：“快上来，可算有个人陪我说话了。”
“行舒姐姐客气了，不是有柴姐姐陪你说话嘛？”
楼新月上了马车，目光左右犹疑了一番，仍旧落座在柴凤音这一边。没一会儿，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行舒坏笑着看了柴凤音一眼，向楼新月继续半真半假地抱怨，“楼小姐你不知道，小凤凤一上午都在忙着写写画画，哪有心思陪我哟~”
“咦？柴姐姐在忙什么？”
“没什么……”
柴凤音斜了行舒一眼，见楼新月一直好奇地盯着她，想了想简单解释道：“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去东焱开家点心铺子嘛，我想着之后与东焱的一些酒楼合作，低价提供点心给一些酒楼。到时还望楼小姐去捧场。”
“好啊好啊，到时我一定和表哥一起去给柴姐姐捧场。”
行舒见机补充道：“这些点心新颖别致又可口，楼小姐不妨邀请一些好姐妹一起去品尝啊！”
楼新月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滞了一瞬，才接口道：“是啊，邀请好姐妹一起品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