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是那两个小子。要不要从斋里叫人,把他们,咔擦。”
狼四看着不远处从望天楼走出来的平岚和苟士奇,手在脖子上比划着,对狼车里的少主说道。
“两个月后便是擂台切磋赛的日子,父亲叫我低调点,不要对外树敌。”
狼刃血阴笑两声:“哼哼,不过等两个月后,父亲夺得城主令,吃下范柳两家乃至整个浔阳城,我要让他们自废修为跪在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狼三说道:“少主,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跟他们碰面?”
“原路返回,咱们绕道走城西偏门,去请我师父出山。”
狼刃血说道:“切记,这次出城谨慎些,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尽量避开大路,走无人小道。”
“是,少主。可是范家那两个把守城关的……”
狼刃血舔了舔指甲道:“剁了喂狼。”
狼三担忧道:“那不就走漏风声了吗?少主。”
狼刃血嘴角上扬,笑的极为奸邪道:“谁说是我们做了,让他去做。”
……
苟士奇将金色的吊牌近乎放在脸上,左瞅来右瞅去,说道:“我听说往前走不过二里,有一家酒馆是属于范家产业,店里新出的花雕酒极其香醇,要不要去尝尝?”
“你这人,真是有便宜,就要占个够。”平岚讥讽道。
苟士奇一本正经道:“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这个世界的酒能不能大口喝平岚也不知道,当下似乎也来了兴致道:“那便去小酌两杯吧。”
看着平岚的背影,苟士奇连忙追上去,笑道:“你这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两里地远,以两人的脚程来讲不过几步远。
酒馆名为回子窖。
两人刚进门便迎来店小二极其夸张的微笑道:“两位客官,里边儿请。”
苟士奇将刻有范字的金色吊牌在小二眼前晃了晃,随即那小二直接愣在原地,结巴喊道:“掌……掌柜的!”
不出三秒钟,一位骨瘦嶙峋完全撑不起一身华丽绸衣如同被榨干的中年人出现在两人眼前,点头哈腰道:“嘿嘿,两位爷,天字一号间请。”
所谓的天字一号间,当真华丽无比,精致的房间布置,上好的檀木桌椅,就连桌上的杯子酒壶都是极其名贵的玛瑙玉烧制而成,堪称豪奢。
掌柜恭谨问道:“两位爷喝点什么酒?”
苟士奇一屁股坐在檀木椅上,抚摸着镶金的木椅把手道:“把你们店新调的花雕酒送上来两壶。”
“好嘞,两位爷稍等。”
看着掌柜慌张的背影,平岚不禁对苟士奇问道:“当惯了伙计,现在突然当爷是种什么感觉?”
苟士奇眯眼笑道:“嘿嘿,你还别说,真挺爽。”
不一会儿,两壶花雕酒便被端上来,回子窖的酒当真在浔阳城里颇为出名,隔着玉壶便能闻到浓厚的酒香。
平岚端起酒杯,小品一口,无比感叹,当真非地球上那些酒精做出来的酒可比,粮食酿的酒入口没有幸辣,更多的是醇厚的丝丝甘甜味,且不怎么醉人。
“小苟,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
苟士奇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出来一声掺杂怒意的质问声。
“什么?”
掌柜带着哭腔道:“二公子,小的真不知道您今天要来喝酒,房里已经有人了。”
那位被称为二公子的人恼怒斥责道:“直接轰出去不就得了?难道还要我出手?”
掌柜左右为难道:“二公子,里面两位爷,也不是寻常人啊,他们,他们有范家金牌。”
二公子饶有兴趣的嗤鼻冷笑说道:“范家金牌?我更要进去看看是谁。”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门被重重踢开。
那人一身紫色华贵绸衣,眉眼间透露出高贵,更多的是高傲,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平岚一边品酒一边向紫衣人问道:“不知二公子是何人?”
二公子没有答他,走到桌前坐下,回头对掌柜说道:“再上两壶好酒。”
随后才不屑问道:“你们两个是何人?既然持有我范家金牌,那便是我范家贵客,为何我没见过两位?”
苟士奇将杯子放在桌上,极为不雅地打了个酒嗝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范家二公子范哲,你的大名我可是久仰啊。”
范哲蹙眉不耐其烦道:“我在问你们两个是谁!聋子?”
平岚又倒了杯酒,对范哲的态度心生反感:“无名小辈平岚,他是苟士奇,不知二公子今天要来喝酒,似乎打扰了二公子的雅兴。”
范哲思索片刻,而后挑眉冷笑道:“原来是赠予大哥破气果的平岚,当真是我范家贵客。那我今天可要好生相待。”
范哲从掌柜手中接过酒壶和酒杯,瞟了一眼苟士奇问道:“那他又是什么东西?”
范哲的语气很是强硬霸道,似乎看不起天下任何人一样。
苟士奇手头微顿停下倒酒,哈哈大笑一声道:“我真不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没有范哲公子名声那么响。范哲公子只十八年华就已经纳灵七重天,比起范飞鸿也只差了那么一点。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前年擂台切磋赛范哲公子第一场就遇到了藏兵阁的雷无雨,惨败尴尬收场,最后全靠范飞鸿一个人搬回局面,似乎比起雷无雨也差了那么一点。去年擂台切磋赛范哲公子第一场就遇到柳家柳如絮,还是惨败尴尬收场,最后还是靠范飞鸿一个人搬回局面,似乎比起柳如絮也差了那么一点。”
如同苟士奇所说那样,范哲的人生很悲催,无论做什么事他都差一点,他整个人都活在那些天才的光环下,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他不甘亦愤怒。
砰的一声!
范哲手中的玉杯与木桌相撞,碎成了粉末,洒了一桌子的美酒。
苟士奇话语之中带有玩味戏谑说道:“哎呦,范哲公子您别生气嘛,你不就是差了一点嘛,你还年轻,资质又好,说不定再过两年,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平岚强忍着笑意,他对苟士奇这种嘲讽人的能力愈发佩服,简直无敌,堪称嘴炮。
“你找死!”
范哲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苟士奇喊道。
苟士奇端起酒杯劝解道:“范哲公子有话好好说嘛,我们和你大哥是朋友,什么死不死的,听着怪伤和气的,缓解缓解怒气,坐下咱们好好喝几杯,多促进一下感情,你就会发现,你会更气。”
啪的一声。
范哲向苟士奇挥出的拳头被苟士奇轻松随意的以掌挡住。
拳头未能打在苟士奇脸上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他明明感受到这个苟士奇身上没有灵力波动,就是一个普通人,为何能挡住自己的拳头?
范哲伸出另一只手又是一拳,却也很奇异地被挡住,此时他两只手都被苟士奇反抓在手里,当即想要用力抽回,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从那双手掌中抽开双手。
范哲有些疑惑,眼神逐渐冷冽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范哲公子,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就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用不着你记得太清楚。”
范哲冷声道:“不想死就放开我!”
“你说放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苟士奇摊手道。
随即范哲摆出一副似要杀人模样,脸色早已阴沉到了极点:“既然知道我是范家二公子,你竟然还敢招惹我?”
苟士奇对他这幅仗势的模样颇不喜欢,范家名门望族在浔阳城名声大好,深受百姓推崇备至,让人叹惋为何会养出这么个范哲总是败坏范家名声。
平岚闷头喝完壶中最后一滴酒后,有些意外自己非但没有醉倒反而心旷神怡:“小苟,放开他吧,毕竟人家是东家,你这样,总归有些不友好。”
苟士奇依言放开范哲。
范哲恶狠狠的咬牙瞪了苟士奇一眼,转身拂袖,暴怒之下摔门而去:“早晚有一天,你会为自己所做所说而后悔!”
铛!的一声。
由于摔门太过用力,一把短小尖锐的短刀掉在地上,上面隐隐还有斑斑血迹。
“喂!兄弟,你刀掉了”
范哲方要迈过门槛的双脚停下来,他冷哼一声,用力一跺脚,力道强劲且霸道震起落在地上的短刀钻进袖中,但门槛却碎成灰烬。
……
那把带有新鲜血迹的短刀,让平岚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他看着碎成粉末的门槛蹙眉说道:“你如此怼范哲,恐怕有些不好吧,怎么说他也是范家二公子,范飞鸿的表弟。”
像是看出平岚脸上的忧虑,苟士奇搓搓颧骨微高的脸,偏头微讽道:“你来浔阳城没多久,对这个差一点的范哲还不了解。此人性情极差,与范飞鸿比起来就是范家的两个极端。”
“极端?”
苟士奇解释道:“范飞鸿无论品行还是为人,都无可挑剔,虽然他是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但却从不高傲,反而无比谦逊。虽然他很少出范府,但每次出范府都会为寻常百姓排难解忧,从不会以自己的身份居高自傲,久而久之便得了个好声名。但范哲便与他极尽相反,范哲此人争强好胜,且为人极为高傲霸道,走在大街上时,甚至会因为卖菜的讨价还价声太大扰了自己,而直接踢了人家菜摊。他与狼刃血可以说是并称浔阳城二霸,几乎没有人敢惹。”
“如此说来,确实有些极端,让人难以想象范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表弟。但如今与范哲有这场不愉快的相遇,他会不会借此为难我们?”平岚虽不怕事,但也不想没事找事。
“为难?我们是范飞鸿的朋友,更何况你于范家有恩,他想为难,也至少要经过范飞鸿的同意。毕竟以后范家的家主是范飞鸿,而不是他范哲,他还是知道自己在范家是什么地位的。再说,只要他不把自己老子带上,他又有什么本事为难我们?”
平岚伸了个懒腰,对苟士奇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比泼妇骂街还要厉害的嘴,是怎样练成的?”
“想学啊?我教你啊。”
平岚笑着摇了摇头,走出天字一号间。
出了回子窖,苟士奇兴致勃勃的问道:“刚才你说陪你去个地方?去哪?青楼?”
平岚见他不正经的模样,没好气道:“书馆。”
“书馆?”
……
范府内。
自狼刃血每次出城之后都会杀死两名范家侍卫之后,范家便加强防范,派了两个纳灵八重天家卫把守城关。
但今天,范家又死了两名把守城关的侍卫。
这件事闹的整个范府都是沸沸扬扬。
一向雅正脾气甚好的范飞鸿此时脸上也滋生怒意:“这极有可能是狼刃血杀的,他平日里嚣张跋扈完全不把我们范家放在眼里。”
范哲摇头否决道:“表哥,狼刃血不可能杀的死两名纳灵八重天的侍卫!狼刃血一向出行不会带比他修为高的仆人,因为那样他会觉得是对自己的羞辱!”
范家家主范贤问道:“那你觉得是谁杀的?哲儿?”
闻声范哲心头有些轻颤,面对如此威严的范贤,他也不敢随口乱说:“伯父,侄儿拙劣,暂且猜不出是谁。”
范贤重重一拍桌,桌面都隐隐有裂开的痕迹,他眯眼怒喝道:“这件事通知府上各处,倾尽一切去彻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万狼斋做的!”
“真当我范家怕他万狼斋不成?欺人太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