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心中瞬间了然,谢妗则是为难的望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婆子们,悠悠的开口。“嬷嬷有所不知,妗娘得母亲吩咐,前去拜见......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嬷嬷恕罪!”
谢妗的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无奈,同时表明自己身不由己的苦衷。
“哦!临行前,太子妃娘娘还提起姑娘,如今......”宫里的老人,能做到嬷嬷级别的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谢妗的弦外之音,顺着谢妗的话往下说,同时意有所指的望了望谢妗身后的婆子们。
谢妗身后的婆子们面面相觑,面上犹豫不决,东宫来的嬷嬷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心里头却暗暗记下这些婆子们的一言一行。出宫前,太子妃娘娘特意召她到跟前说了许多谢家七姑娘的事,可见太子妃对这位庶出的堂妹是格外看重的。
在宫中多年的生活,早已让她习惯了按照主子的意愿办事,主子看重的,哪怕只是个小丫鬟,她们也不会轻视,何况眼前这位姑娘,一看就绝非池中之物!
谢妗并不知道眼前的嬷嬷心中想法,太子妃派来的嬷嬷,这个时候出现,对她而言来说,是上天所赐的良机,她正发愁如何才能避开前去见吴氏,如此正好。
“既是太子妃娘娘派嬷嬷前来,奴婢等自当谨遵娘娘之命!”婆子们犹豫之后,由其中一个领头的婆子讪讪的回话。
她们夫人只是荣国公府二房的夫人,太子妃娘娘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论尊卑,自然是太子妃娘娘尊贵,凡事理应先紧着太子妃娘娘.......
谢妗嫣然一笑,对着婆子们开口。“请妈妈替妗娘回禀母亲,稍后妗娘定当登门谢罪!”
客气而生疏的话语,仿佛吴氏不是她的嫡母,而是一个陌生的外人。谢妗要的效果便是这般,当面告状哪有暗地里上眼药来的痛快,如谢妘那般什么都摆在门面上,哪里有旁敲侧击来的快人心。
冬梅全程在一旁看着,心底里头越发的坚定了,她家姑娘聪慧,有手段,如今不过是龙困浅滩,假以时日,定当涅槃重生,凤翔于九天.......
“嬷嬷请!”谢妗不着痕迹的冷眼望了一眼吴氏今日派来的这些婆子,紧接着笑意盈盈的对着宫里来的嬷嬷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谢妗在前头引路,后头跟着的是从东宫来的嬷嬷宫女,一路上不少下人遇到,都是毕恭毕敬的行礼,待谢妗等人走后,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
“你不知道吧!那可是宫里的嬷嬷......”
“七姑娘要走大运了,不知道是宫里那位贵人主子看中了七姑娘......”
“哎呀,我得赶紧去走走路子,争取到七姑娘屋里伺候,没准还能进皇宫王府呢?”
“.......”
谢妗耳聪目明,听着身后小丫鬟们的议论,笑而不语。果然在哪里,下人们都是习惯踩低捧高的,如今只是太子东宫的嬷嬷宫女受谢瑶吩咐前来,竟让小丫鬟们如此蠢蠢欲动。
“妗姐姐,你怎么......”谢妘震惊的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谢妗,咋咋呼呼的开口,话说了一半,却及时的被她身边那个叫巧儿的丫鬟制止了。
谢妘有些不悦的望着巧儿,而巧儿却是连个正眼都不给谢妘,只盯着谢妗身后的嬷嬷看。“奴婢巧儿见过嬷嬷,不知嬷嬷是哪个宫里伺候的?”
巧儿献媚的声音,落在谢妗耳里,是那般的讽刺,先前这个巧儿不是那么嚣张吗?仗着是宫里吴婕妤赏赐的,目中无人,怎么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七姑娘,这位是.......”嬷嬷疑惑的望着巧儿,对着谢妗开口询问。
巧儿是后宫嫔妃的宫女,嬷嬷是东宫伺候太子的,两人日常没有往来,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的,谢妗笑着为嬷嬷解惑。“这位巧儿姑娘,是宫中吴婕妤赏赐给母亲的,如今跟在妘妹妹身边伺候。”
“哦!原来是吴婕妤赏赐的,怪不得老身没有见过,巧儿巧儿,从名字来看,这位姑娘应该不是吴婕妤身边的大宫女吧!”嬷嬷冷笑着开口。丝毫没有把巧儿放在眼里。
她的主子,是东宫之主的太子殿下,区区一个后宫三品婕妤的宫女,她完全不需要放在眼里。吴婕妤赏赐一个宫女给谢家二夫人,这当中倒是让人难以琢磨......
谢妗瞧着巧儿,只见巧儿身体一僵,强颜欢笑的抬起头来,媚笑着开口回答道:“回嬷嬷,奴婢本是主子宫里的倒茶宫女,因缘得了主子的看重,特此开恩将奴婢赐给谢家二夫人.......”
宫里的宫女不到二十五岁能出宫?巧儿此时不说,谢妗倒还忘了这一点,打量着巧儿,谢妗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巧儿,只怕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故而才被打发出宫的.......不过她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还能活着走出皇宫,这份聪慧倒是让谢妗另眼相看。
“既是吴婕妤赐给谢二夫人的,那就好好的在荣国公府伺候吧!”东宫的嬷嬷,意味深长的开口,语气之中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巧儿,身子一僵,心中暗道,在荣国公府伺候,哪有在宫里伺候有前途,荣国公府的丫鬟,将来顶多也就是爷们的小妾,而在宫里就不一定了,没准哪天就被皇上看中,纳为嫔妃,那才是她奋斗的目标呢?
巧儿眼珠子一转,眼角余光偷偷的打量眼前的嬷嬷,以及后头的几位宫女,好巧不巧的让她看见一个熟人。“香菱,你不是在东宫伺候吗?怎么.......”
“原来嬷嬷是伺候太子殿下的,请恕巧儿有眼不识泰山。巧儿给嬷嬷行大礼了!”欢欢喜喜的给东宫来的嬷嬷行了跪拜大礼,一脸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