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妗望向冬梅的目光之中带着探询,冬梅心中一颤,身子抑至不住的发抖,慌忙低下头,作势要跪下请罪。
“冬梅,你逾越了!”淡淡的开口,对着冬梅漫不经心的说了这句话之后,谢妗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她的心中对冬梅突如其来的如此一问,十分的失望,失望冬梅聪明不用在正道上。
到了秦如烟的院子之中,谢妗刚踏进这个院子里头,便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丫鬟婆子们一个的如同鹌鹑一般的耷拉着脑袋,好像是刚被人训斥过一般。
刚想进入秦如烟居住的正房之中,里头传来秦如烟告饶的声音,谢妗连忙收住脚,侧耳在门外倾听。“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暖烟怀了身孕,我是真的不知情.......”
秦如烟的说话声中,带着哭音,谢妗一听,心中了然,秦如烟是刚刚被谢峰训斥了。
“哼,一句你不知道就算了吗?暖烟肚子里的可是我第一个孩子,作为院子里的主母,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自个儿心里头最清楚!”谢峰带着浓浓怒气的声音在屋子里头响起。
谢妗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勾唇一笑,暗道暖烟的手段可真是不错,既然能让谢峰为了她如此训斥明媒正娶的妻子!
屋子里头紧接着传来抽抽搭搭的哭声,秦如烟尖着嗓,嚷嚷出声。“一个下贱丫鬟生的贱种,有那么重要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了一个丫鬟肚子里的孩子,你既然如此对我......”
语气之中的反问,谢妗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暗骂秦如烟真是个蠢货,说话不经大脑,暖烟虽然是丫鬟出身,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谢峰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口一个丫鬟肚子里的贱种,岂不是将谢峰也骂进去,孩子是贱种,那孩子的父亲是什么?老贱种吗?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做不到正妻该有的宽厚大度,将谢峰这个丈夫的颜面置于何地呢?
“下贱丫鬟生的贱种?秦氏,你不要忘了,那可是爷我的孩子,丫鬟生的又如何,总好过你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谢峰显然是被秦如烟口口声声下贱丫鬟生的贱种这句话气着了,此刻浑然不顾秦如烟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直接开口骂秦如烟是不下蛋的母鸡。
门外的谢妗偏过头去,目光望向冬梅,见冬梅面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浅笑。
谢峰如今为了怀上孩子的暖烟,如此打秦如烟这正妻的脸,冬梅若是真的还有心思,想要爬床的话,只怕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
罢了罢了,若事情真到了哪一步,就当是自己瞎了眼,错信了冬梅吧!
屋子里头一下子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谢妗可以想象秦如烟此刻心中是如何的痛心,任何一个女人,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说成是不下蛋的母鸡,只怕是恨不得立马就死掉。
谢妗刚想抬脚进去,屋子里头便传来秦如烟尖着声音的质问。“我一个人能生孩子?谢峰,你说这话可曾对得起你的良心,也不想想,成亲半年了,你可曾碰过我,不曾.......”
谢妗心中震惊,谢峰没有碰秦如烟?这.......这怎么可能呢?
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就是一个摆设不成?谢峰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个坐怀不乱的,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呢?
“大哥,大嫂,你们这是怎么了?”谢妗生怕秦如烟再说出什么更不为人知的隐秘事情出来,此刻人未到声先到,一边迈过门槛,一边扬声开口。
谢峰娶了秦如烟回来,却不碰人家,无论怎么说都是谢家二房的丑事,屋子里头有丫鬟下人们在,一旦闹起来,传扬出去,丢脸的只会是谢家二房,故而谢妗及时的开口,阻止事情闹大。
秦如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瘫软着身子坐在地上,谢妗进来之后,她身边的丫鬟方才搀扶着秦如烟起来。
谢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望向谢峰,开口询问道:“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四妹妹,这是我房里的事情,与你无关。一个做妹妹的,插手兄长房里的事情,未免管得太宽了.......”谢峰阴沉着脸色,望着谢妗,冷笑着开口。
谢峰说完这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如烟,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这样子的谢峰,谢妗面上僵硬的笑意维持不住,冷了下来,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沉声开口。“大哥房里的事情,做妹妹的确实不便插手,但是你我都是谢家二房的儿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哥若还想靠着家族荫封入朝为官,凡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好一个谢峰,仗着是父亲谢平亲自教导的,便如此目空一切,一个连举人都没有考上的世家子弟,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十多年的圣贤书,十多年的精心培养,全都白费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今日,我还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你我同是父亲的孩子,大哥若是真的有本事,为何连贡院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呢?连举人都考不上的,有什么可骄傲的.......”谢妗语气凌厉的望着谢峰离去的背影,咄咄逼人的质问。
谢峰身形一僵,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谢妗,恨不得将谢妗剥皮抽筋。
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反驳,最终谢峰只能像纸老虎一般,强做镇定,凶狠的目光望着谢妗,冷声开口。“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一个庶女有何关系,奉劝四妹妹一句,闲事少管!”
扔下这话之后,谢峰头也不回的离去,被丫鬟搀扶起来的秦如烟,目光震惊的望着谢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这个庶出的四妹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和长兄说话呢?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