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妗心里头虽然根据妙云师太的一番话猜到了一些,但是她面上却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咧着嘴如释重负的露出一抹笑来。
“多谢师太相助,稍后小女会命人为贵庵奉上纹银百两,以作修缮之用!”对于妙云师太口中的那不知如今身在何处的师兄一封书信,不管这书信到底有没有用,自己都得有所表示,于是谢妗大手一挥,十分豪爽的许诺为青云庵奉上百两纹银。
百两纹银,在颍川城这天子脚下,富贵地方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像青云庵这等小庵堂,香客一次捐赠百两纹银,是极少见的。
妙云师太大概因为是出家之人,故而面上并不显示欢喜的神色,只是双手合十,对着谢妗道了谢,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谢妗乘热打铁,笑着将自己欲在青云庵中小住几日的事情告知了妙云师太,妙云师太听了之后,立即唤了门外的一名女尼到跟前询问一番,得知庵中尚有几间客房以供香客歇息之用,便笑着应下了谢妗的请求。
出了妙云师太所在的这间厢房,谢妗跟随在女尼身后,去了她与身边丫鬟们暂住的客房,将携带的行礼整理安置了一番之后,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
夜色之中,谢妗望着外头院子头时而端茶递水的王家几人的丫鬟,陷入沉思之中,她从今日起,只能在青云庵中待三天两夜,若是这三天两夜之内,成国公府王家的人都不曾离去,那她岂不是没有机会前去谢家家庙了。
丫鬟香菱与冬梅留在谢妗身边伺候着,随行的教养嬷嬷因为年纪大了,折腾了大半天,累得不行,早早的便歇下了,谢妗看着外头渐渐黑的不见五指的夜空,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香菱,冬梅,你们去门外守着,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姑娘我已经歇下了,切记不要让人进来!”
谢妗板着脸,一副有重要事情的样子,面色严肃的对着两个贴身的丫鬟一番叮嘱,心中拿定了主意,今夜一定要去谢家家庙走一趟。
“姑娘......”冬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香菱及时制止了,两人低声应了一声是,出了客房之外,一左一右的守候在客房外头,精神高度集中。
打发了两个丫鬟出去门外守着,谢妗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很快,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进入到谢妗所在的这间客房之中。
谢妗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颗心咚咚的跳个不停,面上却是强作镇定的对着此刻站在自己房里头的黑衣人轻声开口询问。“你是王五少爷派来的,不知可否将我带出这青云庵?”
试探着开口,黑衣人身形一顿,伸手将头上的黑纱取了下来,一张清秀中带着刚强的女子面容出现在谢妗眼前,谢妗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男人,不是男人那就好!只是女子能将自己这大活人,在不经过隔壁王家人的情况下带出去吗?
“不知姑娘为何要出去呢?外头天色这么黑了.......”黑衣女子恭敬的对着谢妗开口,话语之中有几分犹豫。
她们是主子特意派来保护谢家七姑娘的,按理来说,若是谢家七姑娘有什么吩咐,她们遵从便是了,只是今日很不巧,队长前脚刚回去成国公府向主子复命,她们四人留了下来。
带谢家七姑娘出去不是问题,只是这出了青云庵,以她们四人之力,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无法护住谢家七姑娘的安危,到时候无法向主子交代.......
谢妗听出了这黑衣女子话中之意,心中并不恼,浅笑着开口。“只是想去不远处的谢家家庙看一眼,距离不远.......若是不行,那边算了,明日我再想办法!”
让她们将自己这大活人的从青云庵中带出去,本就有失考虑,谢妗心中倒也坦荡,并未因为眼前的黑衣女子是王五郎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人,而强行要求,让黑衣女子为难。
“属下奉主子之命前来保护姑娘,理应听从姑娘的吩咐。”黑衣女子心中一阵感动,不管事情后果如何,此刻选择她应了谢妗的请求。
谢妗点点头,心中对王五郎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暗道王五郎那人虽然不正经,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但却是个守信用之人,手下的能人异士不少,自己当初只是碰巧救了他,如今便如此帮助自己,自己也算是走了大运。
与黑衣女子压低声音嘀咕了一通之后,谢妗便明白了,眼前的黑衣女子作为二流的武功高手,完全能带着自己直接运用轻功,从这窗户出去,然后一路上飞檐走壁.......
得知暗处还有三个人,谢妗果断的将四个人做了安排,留了两人守在青云庵中,保护其他人,另外两人随她前去谢家家庙,而黑衣女子担心谢妗的安危,最终只留下了一人留守青云庵中,剩下的三人皆随谢妗前去谢家家庙。
出了青云庵,一路上三个黑衣女子相互交替着,带着谢妗在山中起起落落,很快便到了谢家家庙中。
谢家家庙是一个与青云庵大小差不多的庵堂,里头住着的是一些谢家主家或者是旁支的,犯了错,或者是守寡无儿无女的老妇人。
谢妗的运气很好,在寻了几间亮着灯的屋子之后,便找到了吴氏的屋子,趴在屋顶之上,透过掀开的瓦片,谢妗看到了下面正拿着针,念念有词扎小人的吴氏。
“贱人,你不得好死.......”
“贱人,扎死你,让你害我.......”
“小贱种,等老娘出去那天,定将你碎尸万段.......”
“我可怜的珂儿,你死的好惨,母亲一定会为你杀了谢妗那个贱人......”
“不,我要让她尝尝千人枕万人骑的滋味......”
昏黄的油灯之下,吴氏面色狰狞可怕,语气恶毒,每说一句,面上的表情便更狠毒几分,手中的针也朝着小人扎上去,布偶做的小人全身上下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