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妗心中并不知道,眼前的王家这几个人,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对她的态度有了变化,此刻的她低眉顺眼的跟在王家几人身后,朝着半山之上的青云庵而去。
青云庵建在半山坡上,从她们下马车的地方,要经过九百九十九步台阶,方才能够到达庵堂门口,一路上都是王家几人在说着青云庵的名声,谢妗保持沉默听着,偶尔的附和两句。
到了庵堂门口,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青云庵的主持妙云师太早早的得了消息,等候在庵门口迎接众人。
谢妗跟在王家众人身后朝着妙云师太行了礼,紧随着妙云师太进入庵堂之中。
青云庵是一座占地大约三四亩的小庵堂,落在青山绿水之间,青砖红瓦格外的引人注目。
庵堂之中,前头是诵经祈福的大殿,后头才是供前来祈福还愿的夫人小姐们歇息的客房,至于庵中女尼们的住处则是落在最后方。
大殿前头,四通八达的羊肠小路,小路两旁每隔几步便有一棵或大或小的桃花树。三月天,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阵阵桃花香扑鼻而来,格外的沁人心脾,显得这座小小的青云庵不像是一座清苦的尼姑庵,而是人间仙境一般。
王家三位夫人随妙云师太前往庵中大殿还愿,谢妗与王七小姐则留在大殿前头,欣赏着盛开的桃花。
王家七小姐从山下开始,一路上都在偷偷的看谢妗,此刻王家三位夫人不在了,方才找着机会与谢妗说话。
“谢七姑娘,我叫王挽云,今年十四岁,不知谢七姑娘芳龄几何?”王七小姐王挽云笑着对谢妗自报名字和年龄。
谢妗对王挽云这个姑娘也很喜欢,欣赏王挽云的天真活泼,欣赏她的坦率心性,笑着回应王挽云道:“我叫谢妗,刚过了十五岁!”
“原来是谢姐姐,挽云这厢有礼了!”王挽云对着谢妗抱拳行了一个书生才会作的见面礼,看那动作倒是有几分像模像样的。
谢妗扑哧一声笑了,这个王家七小姐,可真是个性子活泼的小姑娘,此时抱拳行礼,估摸着她心中的英雄是那博学多才的书生公子吧!
谢妗也学着王挽云的样子,对着王挽云抱拳行了一礼。“王妹妹有礼。”
“哈哈哈,谢姐姐,你抱拳行这礼,比我家五哥哥强多了.......”王挽云脑中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偶然在她家中五哥哥,王五郎院中见到的情形,未经过深思便大笑着说了出来。
谢妗一下子愣住了,王五郎作为武将,学那些书生行礼,她一年前是见过,如今王挽云主动提起,谢妗的脑海之中,也想起了当时王五郎那不伦不类的样子。
嘴角微微上扬,莞尔一笑,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望着王挽云。“王妹妹家中的五哥哥,为何要学书生行礼呢?他.......他以前没有学过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学书生行礼,谢妗心中有些想笑,但是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王五郎是武将的样子,一脸好奇的开口。
“谢姐姐,我给你说啊!我家五哥是武将,他穿书生们才穿的衣服,学书生们的做派,这一切的一切啊,与我家二哥有关.......”王挽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小声的告诉谢妗王五郎为何学书生的做派。
谢妗一听,愣住了,敢情王五郎是被一母同胞的兄长坑了的,王家二少爷,当今大楚才名远扬的大才子,生的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是颍川城中不少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
努力的憋着笑,奈何心中想到王五郎那不伦不类的样子,谢妗还是忍不住,身子一抽一抽的,暗处的暗卫们将一切听在耳朵里头,无语望天。
她们的主子啊!被二少爷坑了还浑然不知........
不过,主子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若是主子知道二少爷骗了他,二少爷以后的日子可就悲哀了,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主子呢?
暗卫们心中憋着笑,谢妗和王家七小姐王挽云两人则是相携着走在青云庵的桃花树下,欣赏着这些是或是开放,或是含苞待放的桃花。
王挽云挽着谢妗的手腕,走进桃花林中,许久之后,一脸奸笑的望着谢妗开口。“谢姐姐,你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谢妗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夫婿,重生这一年的时间里头,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为何眼前的这个王家七小姐会突然贼兮兮的向自己开口询问呢?
这里可是尼姑庵,在这样的佛门净地,讨论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吗?
“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谢妗心中祈祷着王挽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有备而来,或者是某人安插过来套自己话。
四两拨千斤的回答了王挽云的话,心中祈祷着,小姑奶奶,你可不能继续往下说了,这里是尼姑庵啊,要是被佛祖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王挽云听了谢妗这番话,错愣的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谢妗,喃喃的开口自言自语。“谢姐姐,你既然不知道未来夫婿的样子,你没有见过吗?”
“以谢姐姐这般的容貌,想来一定是个玉树临风,貌若潘安的大才子.......”
王挽云脸红红的,脑中想着自己偷偷瞧见的自己那未来的夫君样子,面上尽是娇羞的神色。
谢妗见此,心中十分的无奈,敢情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真的不知道在佛门净地应该避讳这些红尘俗事,当自己已经定了亲事,甚至还以她自己选夫婿的规格来说事.......
“王家妹妹,我......我还没有定下亲事呢?这未来夫婿是什么样子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能做主的......”谢妗无语扶额,不想王挽云再继续瞎猜下去,索性便将自己的的情况说了出来,甚至还将一切推到父母和那些走街串巷的媒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