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妗对着太后与贵妃下跪行礼,一举一动让人难挑不出丝毫的差错来。
太后与贵妃二人目光落在谢妗身上,两人的目光之中透着探寻的意味,谢妗低着头,尽量的降低存在感。
东宫大殿之中的气氛十分的诡异,谢妗许久不见太后叫自己起身,后背生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心中暗道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奉太子之命进宫一趟,先是出了沈侧妃这么一桩事情,如今又是初次见面就被太后与贵妃娘娘记恨上了,是今日出门没有看日子,还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呢。
“起来吧!”皇后在一旁看着,心中为谢妗感到担忧,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在一旁的贵妃娘娘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下,皇后最终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终于开口让谢妗起身了。
谢妗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谢过太后之后,方才起身,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尽量让自己变成小透明。
太后环顾了东宫大殿一眼,望着皇后淡淡的开口询问道:“太子妃呢?哀家听闻沈侧妃小产了,太子妃是在沈侧妃那边吗?”
人常说隔辈亲,太后娘娘大概因为皇孙比较多,加上有贵妃娘娘所出的六皇子辅成王珠玉在前,故而对于其他的孙子们,并不怎么友好,太子妃谢瑶作为孙媳,自然也是如此。
“回母后,太子妃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儿媳吩咐太子妃好生歇着......”皇后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来,笑着对太后回禀。
谢妗听着皇后此言,为谢瑶感到高兴,皇后娘娘是个明理识大体的,也是个疼爱儿媳妇的好婆婆,体恤太子妃身体不适的同时,还不忘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太后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后,不再说话,倒是在太后身边的贵妃娘娘,一双妖娆万分的丹凤眼,不经意的望向沈昭仪这边,嘴上笑着开口。“皇后娘娘,臣妾与昭仪妹妹想去看望一下沈侧妃,皇后娘娘可要同行?”
贵妃这话是话里有话,谢妗听出来了,皇后自然也是听出来。
“贵妃妹妹所言极是,只是......母后,不如我们一同去看望沈侧妃吧!”皇后沉思了片刻,顺着贵妃的提议往下。
贵妃面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不料皇后话锋一转,转而向太后娘娘发出询问。
谢妗低着头,忍住笑意,心中暗道,皇后这招四两拨千斤,既打了贵妃娘娘的脸,又讨好了太后娘娘,真乃一举两得的好计策。
太后年纪大了,一个太子侧妃,还不值得她老人家屈尊降贵的过去,此外沈侧妃刚刚“小产”,房间里头肯定是有血腥味的。“既然皇后如此提议,那哀家便随你们走一趟吧!谢家姑娘也一起去看看吧!”
在皇后的期待的目光之下,太后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是,谨遵太后娘娘之命。”太后临了还不忘吩咐谢妗一同前去,谢妗心中愣了一下,立刻谦卑恭顺的应下太后的命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只是个小小庶女,在太后贵妃这等大人物,除了被提到的时候应一声,其它的时候可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太后娘娘的吩咐,她根本无法拒绝。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东宫大殿,朝着后头沈侧妃居住的小院而去,皇后与贵妃二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太后,谢妗则是稍微落后沈昭仪两步。
沈侧妃居住的院子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雕梁画栋的,装饰的十分的华丽,院子里头此刻聚集着七八个宫装女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
太后,皇后以及贵妃一进入小院之中,本来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各怀心思的宫装女子们,一个个的立马恭顺有礼的或是屈膝,或是下跪行礼道:“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昭仪娘娘!”
谢妗悄悄的打量这些女子,心中暗道太子殿下真是艳福不浅,这些宫装女子一个个的都是姿色上乘的美人儿,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小一些的只有十五六岁。
“平身吧!”有太后这个长辈在,皇后与贵妃是断断没有资格让她们平身的,太后看着这六七个年轻的女子,淡淡的开口。
一行人进入沈侧妃的房中,沈侧妃面色苍白的躺在铺着上等织锦的床榻之上,双眼望着头上的屋顶,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什么。
沈侧妃身边伺候的替身宫女,低声在沈侧妃耳边开口提醒道:“侧妃娘娘,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昭仪娘娘来看你了!”
“嫔妾......嫔妾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见过昭仪娘娘!”沈侧妃针扎着欲起身,奈何身子太虚,太后见此,制止了挣扎着起身的沈侧妃,沈侧妃便稍微坐起来一些,歉意的对着太后等人点头请安。
沈侧妃虽是太子侧妃的,但是却不够格在太后皇后跟前自称臣妾,只能自称嫔妾!
沈昭仪虽然是长辈,但是因为位份只是九嫔之一,担不起沈侧妃一声请安,故而沈侧妃对太后,皇后和贵妃是请安,而对沈昭仪则是见礼。
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从外头进来,对着皇后等人屈膝行了一礼,低声在皇后耳边禀报几句,皇后面色顿了顿,望向太后,笑着开口道:“母后,儿媳派人请了太医院的几位首席太医前来给沈侧妃诊脉,母后觉得.......”
皇后话中尚未说完之话,意在询问太后的意思,太后愣了一下,虽然觉得皇后再请太医院首席太医来给沈侧妃诊脉是多此一举,但是却不好当着众多宫人的面,驳了皇后的颜面,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此事。
太医院几位首席太医由着内侍宦官们引领着,进了沈侧妃所在的房间之中,对着太后等几位后宫的贵人们,恭敬的行了礼之后,方才上前去为沈侧妃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