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妗气的发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王五郎轻描淡写的脸色,死死的捏紧手中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王五郎久久不见谢妗回应,任凭他再粗枝大叶,也从谢妗脸上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心中一下子慌了,手足无措的放低声音,开口哄着谢妗。“你别生气啊!与你说笑的,我王五郎可不是如此恩将仇报之人,你的救命之恩,感激还来不及呢。”
“不敢,王五郎丰神俊朗,小女相貌无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日之事就此揭过,还请王五郎日后莫要提及什么救命之恩。”谢妗冷着脸,沉声反驳。
说完,面上摆出一副送客的表情,对王五郎也不拿正眼看,王五郎见此,心中一下子慌了,顾不得男女有别,张开双臂,将谢妗揽入怀中。
王五郎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之人,练就了一身铮铮铁骨,此刻将谢妗禁锢在怀中,谢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挣扎不开,心中十分的恼怒。
既然挣不开,谢妗也不想做这无用功,索性便放弃了挣扎,浑身散发着冷意,小脸之上面若寒霜。“王五郎今日之做派,小女算是领教了,日后遇着王家之人,定退避三舍......”
王五郎生做王氏的嫡子,自小养尊处优,身边奴仆成群,从来只有他瞧不上人,故而并不知谢妗这般小小庶女的艰辛。
“你这是作甚,我王五郎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犯的着如此划清界限吗?”王五郎心中一慌,下意识的松开了抱着谢妗的双臂,望着谢妗沉声开口。
一想到眼前这个小野猫,从此要与他划清界限,王五郎心中隐约的便有几分失落,喜欢一个人,想要拥有一个人,难道有错吗?
是因为外头的那些传言吗?成国公府王五郎克妻,先后克死了四任妻子,嫁与王五郎者,皆不得善终......
谢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倔强的抬起头,望着王五郎冷声开口。“王五郎出身高贵,自然不知谢妗这般低贱庶女的艰辛,你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可我呢?我虽是庶女,但却有自知之明,不想招惹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嫡子......”
说到后面,谢妗已经泣不成声,爬在床榻之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谢妗心里头都很清楚,如她这般的庶女,不争不抢,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前世的她若是不争,便不会有给人做正妻的机会,重生之后的她,若是不争,再过个一个月,就得嫁给城西李家那痴傻的二公子......
王五郎高高在上,成国公府嫡孙,仙居长公主嫡子,哪里能体会如她这般庶女的处境,可无法体会,不代表就可以随意的决定她的未来。
古语有云,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即便这一世与人做妾,她也不想如四房谢娅那般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一个庶女,若是自己都不自爱,又如何得到别人的高看呢?
“你......你没事吧!”王五郎见谢妗哭的如此伤心,一时半会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只是想逗逗这个小野猫,不曾想既然惹哭了她。
粗汉子的王五郎因为在军营之中待久了,不太会哄人,此刻急的眼圈都红了,畏手畏脚的生怕再说出什么话来,弄巧成拙。
谢妗一向性格坚强,前世的时候,即便是被陈少峰与谢珂联合害死,也没有哭的如此伤心,如今重生之后,倒是做了一件从未做过,也不屑去做的事情。
哭声传了出去,隔壁守夜的丫鬟香菱慌忙披了件衣服,点了油灯,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证实哭声是谢妗发出了,三两步到了谢妗跟前,一脸关切的开口。“姑娘,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做噩梦了!”
香菱的呼唤声传来,谢妗抬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双眼红红的环顾屋子一眼,见先前王五郎所在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方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就是刚才被一只大老鼠吓到了.....”撅着小嘴,咬牙切齿的开口,目光意味深长的朝着紧闭着的窗户望去。
香菱心中有几分疑惑,她家姑娘胆子不小,被老鼠吓到了,不是应该先尖叫出声,然后才是哭吗?她在隔壁耳房,可是不曾听到尖叫声,就是这哭声,也是隐隐约约传过去的......
持着油灯,香菱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目光停留在窗台之上,心里头猜到了七七八八,嘴上却是故意抬高声音开口。“该死的臭老鼠,吓着我家姑娘了,明日定然挖地三尺,掘了你的老巢。”
窗外隐藏在高大杨柳树之上的王五郎,面色阴沉沉的,想他堂堂成国公府王五郎,既然被指桑骂槐的,骂做那人人厌恶的老鼠,小野猫身边这个小丫鬟也是嘴巴毒的很,既然要掘了他的老巢。
同样潜藏在杨柳树上的丹青等人,一个个的拼命忍着笑,她们主子既然被谢七姑娘比作老鼠,还被人扬言掘了老巢......
“姑娘,恕奴婢多嘴,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二夫人那头咱们还是小心些,这门窗什么的还是关好些,免得着了二夫人的道,招来老鼠事小,就怕二夫人设下什么毒计,毁了姑娘闺誉。”王景阴沉着脸色,心中想着要不要让人将这个毒舌的小丫鬟除掉,却在此刻听到屋子里头香菱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王五郎面色一边,心中猛然想到了一些事,他怎么忘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如此冒冒失失的进到闺房之中,可不就是那孟浪的登徒子吗?
何况他刚才还动手抱了小野猫,男女授受不清,小野猫心中有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怪他久在军营之中,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至少他知道他瞧上的小野猫,并不是那起嫌贫爱富,贪慕权贵,随便委身于人的女子,不愧是他王五郎看中的。